刘大壮教这方翔识别病株,教他拔病株的方法,告诫他要连根带起,不能残留太多的根须在地里面,这黑腐病有时候连根须也能感染。

多日的烦恼迎刃而解,方翔激动坏了,就好似置身云端,周身都觉得轻飘飘的欢畅无比,只是目光在捕蝇草身上一逗留,却又暗自皱眉,原来每当有一个虫子爬上诱捕夹,诱捕夹就会关掉,十几分钟后才会重新开启。虽然这捕蝇草的消化已经是令人咋舌的度,可这些害虫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每当诱捕夹关闭起来,蜜汁的气味就很少传出来,当诱捕夹大部分都关闭的时候,那些受到蛊惑的虫子似乎就清醒起来,然后那虫族大军组成的灰色洪流就会溃散,虫子们又会扭头朝着西兰花菜地奔赴而去。

刘正午还说了,北方这块地,土质好,可就是招虫子,所以种出来的西兰花只能一遍fanwai遍fanwai的农药打上去,出菜后往往都沦为三等品。而江浙省的泽水村则不同,那里先天虫害少,而且人家还是自动化栽培基地――西兰花种植在高科技大棚内,针对西兰花身上招的虫子,有特殊的诱捕工具,比如对付小菜蛾的黑光灯,黑光灯能放射出一种人眼看不到的紫外线,因为小菜蛾有很强的趋光性,就会朝着黑光灯蜂拥而去,黑光灯下放一个盛放杀虫药剂的收集器,就可以把诱来的害虫杀死。

方翔被铃铛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而铃铛却不待他问,小手使劲扭着他的脖子,愣是把他的注意力从太岁身上挪到了那片捕蝇草身上。

方翔愣住了,呆滞半晌后,突然喃喃着道:“铃铛,昨天那些捕蝇草,是不是捕了很多虫子?”

受了方翔的责怪,铃铛本来笑意嫣然的小脸登时垮了下来,扁起了小嘴,就像是一只受到父母责骂的委屈的小鸭子,一双白生生莲藕似的小手开始揉搓着大眼睛,浑然一副泫然若泣的架势。

方翔也想到了前几天与刘正午通电话时的内容:“翔子,你自己种菜?呵呵,难为你个大学生居然去种菜。嗯,你在宁远村,哈,哎呀,那可是个好地方啊,那里的土地无公害无污染,种什么都是纯正的绿色食品。什么?你在种西蓝花?那感情好,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市场需求量大。行,你种多少我收多少。不过翔子啊,我可是提醒你啊,种菜是个辛苦活,也是个技术活,拿西蓝花来说,它也分三六九等,一等品直接送大酒店,二等品中等饭店,三等品入菜市场直接销售给市民跟小饭店。宁远村以前有人种过西蓝花,有种出一等品的土地与气候保证,但是却坏在一个家伙手里。”

“二十来万?”刘大壮张口瞪眼,反应过来后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浪鼓,“太多了太多了,咱们村连两万都拿不出来…”

痛快酣畅的游泳过后,方翔头顶着一朵大大的荷叶挡住那毒辣的太阳,坐在池塘边呆呆的出神。

这是一个异常苍老的老人,脸上沟壑横生,皱纹就如石纹一样多一样密,活像是一个风干的核桃,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

人在世上,总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幸好方翔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乐天派,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方翔也意识到靠种田致富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所以他将一些雄心壮志暂且收了起来,抱着穷则独善其身的想法,一门心思的扑在自己的西兰花上。而望着眼前这长势喜人的蔬菜,心头真个是乐开了花。

九月的天气依然燥热的很,方翔与铃铛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给西兰花菜地除草,临近中午才忙活完,方翔稍稍冲了个澡,就去做饭。铃铛闲屋子里太闷热,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杌子上,到屋外的凉棚下吹着自然风、玩电脑去了。

方翔烧水做饭,大汗淋漓之际,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更有一声清脆而嘹亮的鸣笛声。

‘咦?这是汽车的鸣笛声?’方翔心头疑云顿生,宁远村穷乡僻壤的,别说汽车了,就是拖拉机也只有一辆,还是乡亲们专为往县城运粮食而集资买的。而这鸣笛声偏偏还是来自自家的大门口,这就不能不让方翔越奇怪了。

方翔走出里屋,此时那黑漆大门早已被推开,一个身段高挑的女子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拖着青鼻涕的小男孩。

“玉音?”望着袅娜走近的女子,方翔不由的愣住了。

女子年约二十二三,有着一张秀美的瓜子脸庞,五官精致:柳眉如黛、琼鼻瑶口,说不出的清丽秀雅,只是眉宇间的那丝倔强之色,却让人感到这必定是一个极具个性的女子。女子穿着一袭牛仔服,将那凸凹有致的身段束缚的极为美好,更是洋溢着几分洒脱与干练。

女子也见到了方翔,抿嘴笑了起来,旋即矮下身子从衣兜中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到了小男孩的手中,在小男孩脸蛋上轻轻亲了一下。

小男孩红着小脸跑远了,女子朝方翔挥挥手,笑嘻嘻的道:“死祥子,我还以为你被东方家那死丫头逼婚,跑到深山当和尚去了,却想不到你居然跑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当农民来了,哈哈哈…”

女子没心没肺的笑着,她的笑声爽朗而清脆,像是环佩激荡出的那种沁人心脾的悦耳声音,戏谑的话语,透着一股子亲昵劲儿。

“玉音啊玉音,你的嘴巴还是这么损,怪不得嫁不出去。”方翔摇头轻笑,快步迎上前来,与这个最佳死党兼损友口无遮拦的开着玩笑。

谢玉音朝着方翔撇撇嘴,故作不悦的给了他一拳,嗔道:“哼,没事少咒我,要是我过了三十还嫁不出去,哼哼,当心我嫁给你。”

方翔脸色登时变了,双手抱拳举起头顶做投降状,紧张兮兮的道:“谢大小姐,你可别害我,我哪里养得起你!?”

“呸,你当我只会花钱吗?谁要是娶了本小姐,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要知道本小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谢玉音狠狠的给了方翔一记粉拳。

“样样稀松才对吧。”方翔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谢玉音瞪起一双好看的眸子,其中威胁之意大作。

方翔身上一寒,没命的摇着脑袋,连连道:“没,没什么,我夸你是天下第一淑女呢。”

“哼,口不对心,鬼才信你。”谢玉音碎碎念着,美目环顾四周,眸子中却是一亮,纤柔的嘴角笑意如鲜花绽放,“哈,好漂亮的小丫头。”

谢玉音张开双臂将一旁看热闹的铃铛抱在怀中,浑然不顾铃铛的抗议,在她那粉雕玉琢的脸蛋上用力的吻了几下,扭头朝着方翔眨眨眼,贼兮兮的笑道:“嘿嘿,怪不得在乡下一呆就是几个月,原来有这么一个极品小萝莉,哼哼,祥子,你居心不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