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虫子,打农药很容易除掉,只是刘正午说过,西兰花这玩意难点就在除虫方面,要么你打药,从拔苗打到成熟,农药在西兰花体内残留的多了,口味差了不说,价钱也卖不上去,蔬菜市场有简易的农药残留测试仪器,几分钟就能测定个八九不离十;要么你不打药,西兰花被虫子啃咬的面目全非,更没法卖钱。

太岁始终是一动不动,蓦的,铃铛‘啊’‘啊’的嚷了起来。

“维纳斯捕蝇草,只能长到大约13厘米高,每株植物上长有大约4到8个诱捕器。它们的胃口并不贪婪:每个月两到三只小昆虫例如家蝇就能满足它们的需求。而大自然就像家用产品制造商一样,为诱捕器设计好了计划报废。经过大约1o到12次部分或完全闭合之后,诱捕器就会丧失捕猎能力,当然,你不需要担心,因为这种植物最终能萌出新的诱捕器……”

方翔矮下身子将奔跑过来的铃铛抱在怀中,好好检查一番,见她身上无碍,这才放下心来,微有些不悦的在铃铛的小脑袋瓜子上弹了一个暴栗,低声埋怨道:“铃铛,说了多少遍fanwai,没有大人陪着,自己一个人不要到水边玩,多危险。”

方翔坐在祖屋旁的凉棚下,眼前三亩西蓝花已经冒出地面,幼苗纵横交错如整齐的棋盘,绿意盎然颇是喜人,方翔瞧在眼中喜在心头。只是方翔也有几分忧虑,西蓝花属于那种特招虫的蔬菜,眼下还只是嫩苗,方翔就成天价趴在地里找虫子。要是渐渐成熟起来,怕是只能打药除虫了。

方翔微一思忖,道:“我对沼气池接触的也不太多,我琢磨着要供给咱们全村二百多户,一次性投入得二十来万吧。”

一个不甚标准的投水姿势后,惊起了漫天的水花,方翔在水塘中畅快的游着,心头直觉得惬意的一塌糊涂,美滋滋的意淫着,‘靠,一个小庄园,一个游泳池,要是搁在大城市,这起码也是千万富豪的享受。’

村东头的小河里驶着几艘小小的乌篷船,卷起细碎的水波,搅乱水底的白云。走过窄窄的拱桥,桥旁依然是十年前那株遮天蔽日的老柳树。柳树下摆放着一成不变的石凳石桌,石凳上坐着一个老人。

铃铛不解方翔为什么要夸自己,只是小孩子也喜欢听恭维话,咯咯娇笑出声,银铃般的稚气笑声与方翔爽朗而豪迈的笑声糅杂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而美妙。

……

既然找到了解决虫害的理论方法,方翔就不再耽搁,着手将理论变为实践。从随身携带的种子百宝囊中找到了‘黄花瓶子草’。

方翔翻着《花卉养殖》,书本上写的清楚,瓶子草是多年生食虫植物。叶子呈圆筒状,叶中具倒向毛,使昆虫能进但不易出,而这瓶子状的叶子,就是瓶子草的捕虫器。瓶子草的瓶口附近长有许多蜜腺,能分泌出含有果糖的汁液。不过这个汁液可不是美食,而是危险的毒酒,专门用来引诱昆虫。当昆虫食用了这种毒液,便会神智不清,甚至会麻痹、死亡,跌落瓶内,瓶内有消化酶,和其贮藏的雨水相混,促使陷入筒内的小虫溃烂。

方翔将太岁从地底刨了出来,太岁依然是那个样子,雪白的皮肤,浑身密密麻麻的短短须,只是体型比起前段时间要大了一点。

“太岁啊太岁,给你迁个新家,再送你一批新邻居,你可要争气点,我两个月后吃菜还是吃肉,全靠你了。”方翔在三亩菜花的低头刨了一个大坑,然后搬起太岁放入坑内,一边放一边碎碎念着,那一脸求神拜佛似的虔诚相,惹得一旁的铃铛嬉笑不已。

“小鬼头,笑什么笑?”方翔被铃铛笑得老脸一红,恼羞成怒shubaojie的在铃铛的小脑袋上轻轻弹了一记,佯责道,“快点帮忙,要是这一次不成功,哼哼,我可没钱替你买新游戏盘。”

铃铛一听到‘游戏盘’三字,就好似小烟鬼刚吸食了一顿鸦片,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大眼睛中都透着异样的光芒,拿起方翔为她制作的小铲子,卖力的往太岁身上填土。

方翔倒是紧张起来,大呼小叫的道:“喂喂,我的小祖宗,你可轻点,当心闪着,我可赔不起你。”

铃铛朝着方翔吐吐粉嫩的小舌头,做了一个异常娇媚的鬼脸,手脚却是不停。

二人嘻嘻哈哈的把太岁填好,然后在表面撒上瓶子草的种子。

本来栽种这些捕虫草,需要比较专业的手法,而且捕虫草的种子芽率一般都很低,种子长出的苗都很弱,新手很难养活,就算活了长的也非常慢。即便是行家里手也得小心侍弄着。只是方翔栽种的却很随意,只是将种子均匀的洒在地里,盖上一层浮土后浇水完事。

这倒不是他性子怠惰敷衍了事,而是因为他通过实验现,太岁能极度的增强捕蝇草的体质,提升它的生存能力。只要在它的势力范围内,即便是随意种下的种子,成活率也是9o%以上。既然有这么个称职的‘园艺师’帮忙,方翔自然乐得偷懒。

果然,在太岁的作用下,黄花瓶子草以人的度生长着。通常瓶子草在不低于二十度的大环境下,十天左右芽,而栽在太岁头上的瓶子草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开始破土出芽。

约莫一个月后,大部分的瓶子草彻底成长起来。黄花瓶子草卖相漂亮,修长的叶子成瓶状直立或侧卧,颜色鲜艳,叶面上有绚丽的斑点跟网纹,瞧来很有几分高雅的气质。瓶子草的瓶口边缘较厚,上面还有个小盖子,成长时盖张开,不能再闭合。

而瓶子草没有辜负方翔的期待,甫一成长,就成了昆虫的梦魇。昆虫们受到了瓶子蜜腺分泌的甘露吸引,离开了那鲜美可口的西兰花,成群结队的朝着瓶子草赶来。它们却不知道,这些分泌着甘露的瓶子,实际上是一张张垂涎欲滴的嘴巴,贪婪而永无满足的时候,只等着它们自投罗网。

方翔亲眼观察到,虫子们在瓶口舔舐着蜜腺分泌的液体,很快就失去了知觉,跌落进瓶子里,而瓶子里等待它们的是,是一杯翠绿色的液体,这是水与消化酶的混合体,瞧来透着诡异的鲜艳色彩,而昆虫一旦跌入进去,就会被消融了身上的骨血,只留下一些无法消融的甲克组织在表面漂浮着。

瓶子草的瓶子就像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无底洞,蔚为壮观的虫族大军涌向这片瓶子草,却是有来无回。

“成功了!”方翔终于松了一口气。瓶子草与太岁的组合,彻底解决了虫害,在虫子的滋养下,瓶子草茁壮的生长着,而与此同时,太岁影响的范围扩展的极为迅,方翔将手头的瓶子草尽数种在了菜地的地头,形成了一个直径八米多的瓶子草基地,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大花坛,风儿一吹枝叶摇曳,美丽惑人中却也是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