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似乎将沉睡中的乡村唤醒。桑家坞的这些公鸡们如准确的时钟一样,初次打鸣总在凌晨三点,然后又隔了一个时辰,清晨五点又打一次鸣。起早贪黑的摸鱼一族,却是自己定好钟表时间,在凌晨一点退尽海潮时,去摸索新一天的收获。

ps:第三更奉上!

“大头表哥,怎么整天睡呀,有向胖猪发展的趋势哦。”桑木杼拿起洗干净的碗放到碗厨,指尖还在滴水。

丁文没有专门筑起鱼巢,看那这个如圆坛般的小水坑里,除了残余的亲鱼排泄物暂时看不出什么的。嗯,还得等两三天才能有孵化的结果,可能在空间里面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在这乡村里,乡风淳朴、相处融洽,没必要自隔蕃篱,最主要是围起来的墙挡住了视野,偏安于一堣,目光应该放得更远更广一些。

不得不说章守志手下一班人马做事干脆利落,看着一行九人分做几趟,将一个个鱼箱搬到育苗室房前。大舅妈正忙着给歇气的大伙儿倒水,可那班人将水喝尽后,就立即撤走,他们必须赶这趟的渡头回去。

从别的鱼场购进的,不管是成品鱼还是鱼苗,首先必须经过鱼体消毒,最大可能地杜绝鱼病从其他鱼场带来;还必须尽快让鱼适应新的水质环境和饲料。

本来就蓬松如发丝的青苔,经过油炸之后,更像一簇碧色的花团。丝丝清脆,咬起来刷刷细响。楚婉玉更偏爱青苔这样的做法,经过油炸后,青苔自然就少了海泥之味,多了一份爽口,她酟着辣椒酱,这下可吃不少。

“舅,没什么为难吧?”

观赏鱼对水环境要求更高,水的硬度、水温、酸碱度、光照、电导率等等,似乎这里面的湖水都能达到这种要求,温度四季如春般的恒温,光照更不用说。其他的条件经过沈教授测验也可以,中性、纯净、具有活性。

“丁老弟,这沈教授也不算外人,有件事当面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对方还等着答复呢。”章守志收起刚才玩笑之举,有些郑重地说。

这个沈老头,估计接触的都是省内那些有钱的企业家,不计咱这小家底的苦,单施工的花得花这么多,还不包括附属设施,什么大型水泵、安设四个水闸,简直想一步到位呢。

一向在村里一言九鼎的大舅,居然骂起诅咒来?嗯,这也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大舅常在镇里走,哪不知那些部门的门门道道,压根儿就没想到要报案,这些人来了非但无法破案,还可能借题发挥。

一只宽厚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丁文说:“咱们去果园看看,昨晚就馋到现在。”搂住她就走。

“昨晚不是第一个通知到你?”

“文子,咱妈说了”桑木兰说话细如蚊蚋,似不好意思出口,便截停了。

与他所说的相反,桑三儿夫妇不请自来,看到了桑春,好似老鼠见到了猫,桑三儿此时的懦弱与下午那固执,恍若二人。丁文和桑木兰会意地相视一眼,感到好笑,暗道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因这件事打岔,丁文索性扔下镰刀,坐在池边歇息,等着看好戏。

这校舍离村子有二百来米,真正按照造价来算,那钱是远远不够的。还好当时建造小学时,把路坯拓成两个板车那么宽,少了不少的费用。算了,这一点点钱花了再赚,有来有去,户枢不蠹嘛。

用两条的圆松木合并一块,在上面建个窝,将多余的豆渣放入鸭窝里,也给了四位海鸭安居落户。

当酒宴结束的鞭炮放响时,天色刚刚入幕,小孩子们已跑得不知去向,估计在挂念着那座瓦塔;桑春几人带着微熏的酒意,去了祠堂。丁文却被丁母扯住了,说是刚刚搬进校舍,要去冲冲喜气。

哎,怪不得人说一旦恋爱了,呆神的次数就多啦。罗元暗叹。

桑木兰不久后跟了出来,她知道丁文又躲哪儿偷懒了,悄声来到竹床边,蹲在竹床边,采了一枝小草,轻轻刷过丁文的耳边。

“去你的泡泡,你还是找你的金鱼公主。哦,那个嫦娥妹妹不错!”

丁文却在想:若不是不想惊世骇俗,这些东西自己一人就可轻松搞掂,通过青木戒里拿回去,既简便又轻松。不过,看到大伙儿能尽心尽力地帮忙,还是令他小小的触动。

吼呜!吼呜!嘟嘟那充满威严的吼声,让丁文转头一看。

“闺女,这边不用你帮忙啦,可别把圆的搓成扁的。”那个四婶有些暧昧地看了丁文一眼,说得大家一阵笑了。

“大头外甥,你也来说说这个中秋咋个过法?”一位年龄和丁文差不多、却和桑春同辈的年轻人,听说是摸鱼一族里的佼佼者,他叫桑良。一位小屁孩坐在他的膝盖上,鼻孔下挂着两条“水龙”,专注地啃着一颗苹果,听到丁文吹起口哨声,眨闪着小黑眼好奇地望向丁文。

这年头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不少,唉,咱这些鱼苗也算明珠暗投了,丁文诧异地问,“真的为这些鱼苗而来?”

嗯,这么多人回来热闹啊,可以凑上两大桌。小时候外婆在的时候,她做面箭、包虾仁饺子,还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芋头、嗑花生,也是一番笑笑闹闹。丁文想到这,掏出电话打给了母亲。呃不接电话?估计在上课吧,将电话放在办公室里。

投饵必须有固定的位置,使鱼类集中于一定的地点吃食,投喂可在水面以下三十至四十公分米处,用芦席或木盘带有边框搭成的食台,将饵料投在食台上让鱼种吃食。这样不但可减少饵料的浪费,而且便于检查鱼的摄食情况,便于清除剩饵和进行食场消毒,保证池鱼吃食卫生。

“贵了。”沈清皱眉道,市面上一斤重的夏花或秋片才值这个价钱。

丁文想留下了一条木筏,将其他的都拆了,利用这些树木编成网箱的骨架。刚拆完一条木筏时,桑木兰已挎着一个竹编蓝来,对着丁文和桑春喊着,“快来吃早饭喽,一会儿后再做不迟。”

这这是发烧鱼友?游彩霞惊讶于罗元截然不同的表现,做出呕吐状。桑木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泡泡知道文子会将金鱼照顾好的,他有那么一套饲养朱顶紫罗袍的方法。”

闲逛来的桑木兰仨人,见丁文在折腾,便凑了过来。尤其那个活跃有余的游彩霞,她是好奇宝宝,一听说要捕天上已被惊起的海鸭子,坐定在小木屋内正美美地想一蹴而就。可她注定要失望了,海鸭子似比她更机灵,早已被惊得飞往芦苇荡那边,哪来的鸟影子。

收拾妥当后,桑木兰看到脏乱的房间突然变得整齐,很有成就感地双手叉腰巡视一周,但一瞧还有一个“不整齐”懒在床上,便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不是挠耳孔便捏鼻子,然后大声叫:“大懒猪,起床喽!”

这孩子,哪来的害羞劲?丁母拉过桑木兰的手,放在手心轻拍,“想商量你们俩的事。”

“呃蓝子。我,我睡迷糊了。”丁文讷讷道,只能歉意地笑笑。

“帮籴一担黄豆加工成粉。”电话给章守志,丁文发现了进入洪荒空间的地域受限后,压根儿就不想出这个笔架岛。

自然指他的养虾,章守志坦然地笑,不为利益,谁会到这旮旯里窝着?丁香对他印象极差,扔了个白眼给他,见他的脸还不如手中花螺壳好看,又抓来一把螺挑着吃。

沈清哈哈大笑,“就是来个撒饵引鱼也没用,吃了鱼料更不会不钩了。”

“别了,还是我们自己拿。”袖衣女子更显婉约而温和。

“这个老章恁不是东西,敢将这喂药的虾卖到市场,敢情他是要钱不要命。”这章守志的形象在丁文眼里大打折扣。

“老章你这好吧,免得又说欠我一个人情,将闲滩的承包金押至明年二月底一块儿交吧。”丁文就提这事。

这个拖油瓶,咱这是办正事,顺便呼吸一下雨后清新空气,有错么?丁文捏了下她的小隆鼻,偷袭得手后哈哈笑笑步入桑春家的客厅里,却见父母正悠闲喝着下午茶,呃,应该是晚餐的餐前茶,也挺浪漫的。

没过多久,风带来了豆大的雨点,砸落得地面扑扑作响,砸得池塘水花溅起。不一会儿,雨点已连成线,将四周笼得白濛濛一片,雨中撑来一把袖伞,急急地往丁文这边赶,哎唷一声滑坐在地上,雨中伸来一支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