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苗室总隔成了六个水池,两大四小。按照沈清的设计,形成水循环,其中两个是清水池,专门用以水过滤。当水的指标超标时,废水汇往室外的沟渠中,用来浇树、浇菜还是不错的。

晚餐的菜不少呵,蓝子的心情好多做了几样菜,摆满了小圆桌。

其实,长这么大还没下过田,但也能依葫芦画样地象收割小麦一样,左手抓丛,右手挥刀。可能经过洪荒湖水将体质改造了一番,干起这活竟象模似样,只是失误是难免的,割着割着有时差些栽到池里,许久才伸起腰,抓过肩膀的毛巾擦擦汗,回头一看,不觉得也清理了近五十米,还颇有成就感地笑笑。

“小文,你这边的路大伙儿说要出点钱。”桑春说得讪讪。

丁母却说,媳妇和女儿一样亲,偏白养了丁文这么大,也没个难舍的心来。

桑夏怎么也没料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大头外甥的酒量是蹭蹭蹭地猛增,喝下三碗后就将目标转移到丁父身上,这叫火烧连营,也给他扯大旗、拉同盟找借口。

沈清和丁父满山爬,一个痴一个迷,寻找那传说的泉水,当找到妈祖庙后的“一滴泉”时,才知道众里寻它千百度却近在咫尺,坐在小水潭边高声大笑,心里也在暗愁:一滴泉,一滴、一滴落下,太珍贵了!珍贵得沈清都不想取水样。

这栋楼属于省外贸厅的产业,与下属一家五星级酒店省外贸中心大洒店毗邻。章守志的主意就打到这栋楼上。

谁说春眠不觉晓,这秋季的清凉却是正好眠。这校舍里,自然算是他和罗元最迟起床。在桑春家吃过早餐后,丁文在桑木兰同志的陪同下,就回到了校舍。

估摸着渡船航程还有半个小时,丁文一点也不慌,直等着桑春踏上鱼排时才说,“大舅!”见桑春没有应话,多喊了两声。

丁文悠闲地跟在后面,如赏月的游人,轻松自在。

“怎么不能吃!”游彩霞自得不好意思,却还是理直气壮,连忙掉头到洗菜池洗手了。

“那组织花灯会!”

嘟嘟嘟的摩托车声音从池边小道传来,果然是老章头来了,便远远叫唤。

昨晚那一觉睡到上午快十点,刚才巡了趟池塘,成形鱼排已浮在水面,边上多了防护竹栏杆,暗叫着满意。可,本来配套好的鱼网,现在以得赶紧拆开重新缝剪,回来就是问这事。

“文,等我一起走。”桑木兰解下围裙,也跟着去。

这三条夏花受惊开始在盆里惊蹿,被罗元抢到一边玩去。

丁文见她俏皮样,轻捏了下她的脸庞,与女生确实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桑家坞是块清净之地呵这里才是适合蓝子的地方。”

呃,原来又是一位鱼友,罗元又找到了组织,近似狂热地走到游彩霞面前,脸色严肃吓她一跳,“你不能污辱凤眼,它是有点儿平凡。没有高高的头部,没有迷人的体型,没有宽大的尾鳍,头部略有一些袖色斑纹,在市场里得不到一般买鱼人青睐。但,它有长且薄如蝉翼的尾鳍,如一位头顶袖花、身披白纱衣的姑娘,在水中翩翩起舞。因此,你不是地道的发烧鱼友!”

“什么事?”丁文站住,好奇地转头望向这位娇娇女。

肥水饲养的还好,一泼上黄豆浆和豆渣就一哄而来,如山林中的群猴抢食,一见不对劲又一哄而散。搞得丁文和嘟嘟,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他疾呼:这是鱼苗么?简直是猴群!

“我也得去一趟!找张镇长盖章签字,别到时大池塘经营好了,又横来一手。”桑春打定主意要去渔澳镇,一看表还早,涨潮时间在下午三点。

水花到乌子的鱼苗,按正常的话,怎么说也得一周至半个月。莫非自己睡得太久,一周了?抬表一看日期,丁文才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三天,心急地闪出洪荒空间,关心外面校舍里还有三个鱼箱的苗啊。

丁文目不转睛地盯着雌鱼的白色腹部,由鼓鼓变得空瘪后,扳回鱼身静停在塘底。雄鱼们受了水中雌鱼气味的影响,也在办着事。

“吃枪蟹啊!”桑春说得实在,又不合时宜,惹得众人嘻哈大笑,原来他是客套招呼众人别停下,万事不如“吃”来得实惠。

沈清看到丁文那种方式钓鱼,感到哭笑不得。这样能钓上鱼,母猪也能上树,他蹑足走向丁文,“小丁,钓鱼啦?”

这一天这么快来临,出乎了丁文的预料。但一想这事落到章守志头上引来,觉得正常不过,商人嘛丁文的态度态让章守志始料未及,但客套让他觉得疏远,章守志知道从今往后别想从他那儿得到一点“特殊药水”。砸了自己树立起来诚信的口碑,望着丁文和桑木兰、丁香嬉笑离开,他感到沮丧。

许多鱼类大都是体外受精,现在只有母鱼却没公鱼,这不是白忙乎?而且鲢鱼的,有时受水的冲击有关。据说鲢鱼产卵汛期是和季风引起长江流域降水所形成的江水上涨期有密切关系,从四月中旬开始,流域内降雨汇集干流造成水位陡然上涨,引起成熟鲢鱼积极上溯,在上溯过程中其性腺进一步发育,进行、授精活动。

章守志急带几人来到场部前一个五、六方的水池。丁文叫了将水留一桶,其余的全部倒进去,搅拌后送到虾池去泼。又叫来章守志打发人捞一些浮头的虾上来,泡到那个水桶里试试,别到时成功了没功劳、失败了被盖锅盖。

桑木兰不想这事,她讷声道:“文子,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要等我从几位姐姐那边借来。”

“再叫章老板我翻脸了,喊我老章算啦。”章守志瞪起小眼很见外道,其情甚是殷殷。

“儿子,老妈我坚决支持你,放手去干吧。”丁母突然说出这番话,丁文听着这个台词怎么如此熟悉?哦,原来是当领导都喜欢这么对下属说的。

回到家里时,见丁父和罗元二人已不再专注于那个海碗。丁父在阳台忙着他的盆栽和菊花;罗元轻松看着电视,原来是养鱼栏目,丁文好奇地问,“翻肚了没?”

丁文当然不愿见这种情形持续,来个转移,“爸,看你的‘喜鹊花’又多了几条,这次给我两条带回桑家坞。”

“既然无法网捕,咱们就采用网箱养鱼,听说闽省东部三都澳有人在海里网箱养黄花鱼。”丁文说出打算,看到桑木兰情绪有点低落,便不再多说了。他还设想将其中一间教室改成室内育养池,将空间里的水拿来,专育鱼苗或一些精贵的鱼类,但要看看效果如何。小小试验只能从小鱼缸开始,他想起丁父的爱好了,或许自己所报的水产学院,就是受父亲的影响。

念头一起,又是一阵目眩和晃荡,丁文回到了桑木兰家的弄堂中,此时天色已清明,耳听着屋外鸟儿的叫声,看到自己手里还拿着洪荒空间带来的数块青石,不禁放声大笑。

仅短暂的几分钟延缓,让自己得救了。救上时,听阿婆说,紧紧抱住小丁文不放,惹来一阵子笑话。”

桑木兰从小就被父母当男孩来养,如愿地养出的一股野性,和集宠爱于一身的小丁文成了死党。俩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小霸王,几将整个桑家坞闹得无法安生,天天有人告状上门。可丁文的外婆护短,总一手把小丁文捂在怀中,一手将桑木兰扯到背后,对着来人不假辞色,“谁敢动了他们,我就和他拼上老命!”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

是比海水淡多了,于是心中有一种明悟,这里是淡水和海水的交接处。

交接处!

丁文大声发笑,带着喘息。

每年的夏至、秋至的汛潮,总有许多海中的鱼类因为生殖廻游,顺潮而来、溯流而上,在淡水产下鱼卵。当然也有许多海鱼为了补充体内的淡水,除了平常通过吞吃小鱼小虾,还有不少廻游到大江大河的出海口。

而这里似乎是不错的产卵和补充淡水之处,虽然地方小了些,但也足以让人兴奋。

嘟嘟出现了,却在头顶的三人多高的孔洞中,伸出蓬松的小头,吼呜吼呜地喊。

这个小家伙!似乎带来的这地方不错嘛,看来该奖励这下小家伙的重大发现。

“嘟嘟,咱们快些回去!免得蓝子他们等急了。”

回到池塘时,丁文神清气爽地要哼起小调,虽然手脚还在酸乱,虽然没弄清楚池塘的水不干不溢的原因,但收获还是不错的。喂了网箱中的鱼苗,看着鱼种们争食,倒不失为一种乐趣,原来这种乐趣不是在数钱的时候,而是在于看自己饲养的东西,一天天茁壮地成长,那是一种满足感呐。

做完每天的“必修课”,在池塘洗了手,丁文拿出电话打给了桑木兰,自要询问退还礼金的事,没想到几个人都在自己的宿舍里。自己宿舍隔出来的客厅,由木兰出主意、母亲做主,添置了一套木沙发,说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就这样名正言顺地变成了会客室。

听木兰的语气,似乎在那边受气了,想那湘少的那纨绔子弟估计死要面皮,受奚落几句也是正常的。

爽风习习,丁文悠着回到自己宿舍,果见客厅里坐着四个闷葫芦和一个幸灾乐祸的人。

“丫的,不就是一个地方小痞,在省城一捞就一抓,还真把自己当成啊,纯一个不开眼的垃圾。”罗元骂骂咧咧说,还狠狠瞪了正跷着二郎腿的桑三儿一眼,心道这样的父亲怎么会生木兰这的女孩,估摸不是亲生的吧?

“都气成这样啊?”丁文有点坐着不知站着腰疼地说。

“那个浑球居然以他姐夫名义威胁,说蓝子是他看中的女孩,就别想让镇里出证明。你听听,他浑是渔澳镇是他家的后院呢,那一班干部是他家的使唤呢?”罗元着实很不满,发泄着自己的恶气。

“别急嘛,礼金退了吧?”

桑木兰忧虑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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