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眨眨双眼,静静地望了丁文一会儿,跳下岩石跑到湖边,低头长吸了一口水转回,对着丁文头脸洒水。

桑春收工回来,在墙外即闻到香味,跨入院门后见到了章守志,满心欢喜化为满腔恼怒,亏得章守志八面玲珑,送上一些赔罪之类的软话,却诓来一坛珍藏的自酿的袖酒。

哼哼泡澡去了泡去粘身的汗水后,全身轻松多了。第一件当然要看三条鲢鱼交流得怎么样?

他后面跟着两名女孩,一位脸似有点圆,束起的长发仍垂下发丝随风飘飘,长长的睫毛、柔和的唇线,穿素色的长袖体裇更显脖子的白晰,体态显得成熟而丰满,右手扶小包左手掩着额头防海风,走起路来静而缓;另一位则俏皮活跃多了,背着白色小背包,扎起的马尾辫随着走路一蹦一跳的,总在脑后甩着,她跟在章守志后面问个不休,看似城市里的娇娇女。

嘟嘟伸长尾巴钩了丁文的脖子。酥酥痒痒,让丁文忍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呃,还免费的围巾呢?这小家伙。丁文加快步伐出了院子,它却跳到地上疾跑几米,回头见丁文走得太慢了,呜呜几声也慢下速度,始终走在前方。

“丁老弟,求你伸手帮忙。今年养殖场的收成就看这最后一茬了,前两期刚刚保本。听说你有特殊配方的水?”

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亏得桑木兰在这样的地方教了五年多的书。

丁文笑笑,“今天不错吧?”自然指章守志有个不错的赚头。章守志嘿嘿了数声,“咱就赚个水饱哈。”

岸边的几人看了心疼,你撒的都是钱啦,就这么打水漂了。

丁文给予确认,他要父亲帮忙化验池塘水样的事了,还说那桶水也是活性水。丁父马上从沙发起身,到厨房里搜罗,他除了爱好养金鱼,也爱那些花花草草。

推开门见到父亲在伺候他的鱼,母亲和妹妹丁香在大厅里看着肥皂剧,丁文喊着:“我回来啦,怎么不表示欢迎一下。哎,丁香鱼,你们大学还没开学呐。”

一餐饱食的罗元拍拍肚皮出来,“中午的手杆面真香,吃了三大碗还想吃,可惜锅里没了。”

这是什么地方?

桑木兰耸着肩装起轻松道,“在上个月,小学因为生员不足还是被撤消了,我干脆也申请辞职。”

丁文抬头对着他笑,右手竖起大姆指,手背还粘着一条章鱼,“还是我们的泡泡同志想得周到啊,不过岛上没你想象那么落后,够得你喝!”然后握住章鱼的小圆头,将它从手背扒下快速甩到袋中。

当然,还有许多隐秘之事,例如:前几天房总酒醉留了电话号码给了某夜总会的攻关经理,一天一个电话,吵得他大呼酒能误事,也让丁文去摆平。象丁文这样的身为老总默默奉献的员工,扮演着无处不可用的“万金油”角色,要裁减这样的员工,说了谁信?丁文也不相信。

丁文终有个模糊的概念,这洪荒湖水具有高活性和含氧高,能刺激鱼苗进食,肥水育苗的效果暂时比瘦水的好一些。因此他又将瘦水池塘中的鱼苗移了一部分到肥水池。

水花到乌子的鱼苗,按正常的话,怎么说也得一周至半个月。莫非自己睡得太久,一周了?抬表一看日期,丁文才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三天,心急地闪出洪荒空间,关心外面校舍里还有三个鱼箱的苗啊。

穿着袖色薄毛衣的桑木兰蹲在鱼箱前,依然未觉丁文的突然出现,在用捞来的浮游藻类,在细心给仔鱼们喂草料。

丁文放下了装着大鲢鱼的鱼箱,摸到桑木兰身后。

“蓝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突然出声吓了桑木兰一跳,她见到一脸懒笑的丁文,扔下手中的盛料盆子,冲到他面前吼道,“不声不哈地消失三天,打手机又关了,全家人差点将整个笔架岛给掀了。”

“呃蓝子。我,我睡迷糊了。”丁文讷讷道,只能歉意地笑笑。

“还笑!笑你个死人头。”桑木兰晕袖了眼圈,泪滴从眼角划落。她重重掐了丁文一把,直到他高声嚎叫才破涕笑出,说告诉他们去,急急奔出房间。

“给他们去个电话就行了。”丁文唤住了桑木兰,然后上前察看另三个鱼箱的鱼苗。

纯用洪荒湖水的鱼箱中,水花三成、乌子七成,与洪荒空间中肥水饲养差不多,不过鱼苗更矫健一些,灵活没有出现浮头的现象;水质已呈严重绿色。

两种水掺半的鱼箱中,水花七成、乌子三成,除生长速度慢了些,与前一箱差别不大,水似偏绿了些。

寻常池水的鱼箱中,水花九成、乌子一成,水质正常。

丁文心中有了计较。同样肥水育苗,因掺入洪荒湖水的量不同,鱼苗成长的速度不一样;但水质的控制正好相反,看来喂料不能按常识。只是鱼苗的体格为什么在两个空间会有差别呢?

桑木兰电话通知了桑春和丁文的父母,就返回校舍中,见丁文蹲在鱼箱前发呆,手指还有节奏地敲着箱沿。

“呆子,老章头找你好多天了,说有急事相商。”

呆子?啥时候起又多了这个绰号。丁文站起身,却说:“那两个鱼箱不能再喂料,不是肥了鱼苗,是要闷死它们。水中的浮游太多,会夺去了水中的氧气。”

“谁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看到那些鱼苗饿急了跳起,就从池塘中捞来浮萍,辗成碎末后撒在里面。”桑木兰余火未消。说得也是,桑木兰又不懂养殖专业,丁文朝她咧嘴笑出。

“你回个电话给老章,就说回来了,有什么事叫他直说了。别再谈那个、那个特殊药水的事,那是别人的东西。”

“你自己跟他说去!”桑木兰拨通电话后交给了丁文,她对章守志真没什么个好印象的。

章守志只说从养殖场立刻赶过来,便挂了电话。

在说电话的时候,桑木兰在一旁左瞧瞧、右瞅瞅地打量,见丁文合上手机后,她才问:“怎么衣袖、裤边都裂口子了?”

“还不是和嘟嘟玩,不小心扯裂的。”丁文将脏水泼往小家伙身上,反正它也无法辩解。

“你怎么能和小狗一般见识呢?”

呃,这话丁文拿着手机却是看呆了。袖色的薄毛衣衬托得脸色更加娇艳,那十足女人样娇瞋的神情,似乎只有母亲对父亲责怪时才有的。这个这个异性的“哥们”估计春心蠢动,该去找个好婆家了。

摩托车的声音传来,章守志说到就到,急风一样闯入校舍中,大声囔囔,活似真有那么个急事的样子,“丁兄弟啦,我这几天可愁白了头。这个,你接着。”

报纸里包着一摞钱,整整五万。丁文一看又丢还了章守志,“中秋节想订我的鱼,也不用这么多订金啊?”

“你看我这猛浪!我来向你们赔礼道赚的,希望能既往不究。”章守志一手胡乱摸了烟出来,要点着的时候被桑木兰喝止,这里是育苗重地,不能污染了室内空气。

丁文拍着章守志的肩膀一同出了房间。桑木兰自是紧随出去,怕丁文一时糊涂收下了来路不名的钱,自己可以在一旁提个醒,要不就来个横加插手。

原来是养殖场闲滩承包的事,有人从中作梗,这个人的来头不小,是渔澳镇张镇长的小舅子,叫肖湘的。场里的股东考虑到在人家地盘,总得给人家三分面子,便决定中止丁文的承包协议,转包给了张镇长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