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她把声音压在喉咙里,始终没叫出口。

来不及多看,思绪落在傅相那花白的鬓颊上,傅瑾涌入傅明义的怀抱。

此时的游少明正处在‘五花大绑’的状态。游太守舍不得儿子受苦,又见不得他浑身乱抓,于是便吩咐人将他绑了起来,自己随丞相、冥王去村里查毒物来源。

“我不知道,有人要杀我们,小姐被抓走了”红玉哭着说道。

温文尔雅的语与白天判若两人,就这突来的温柔让傅瑾心惊胆战惴惴不安。

“我没有,我只是告诉他沽酒村的不是瘟疫,我没有要害他”女子拼命地

夜无殇似乎想到什么,紧忙走进屋子拿出那个小葫芦。果然,小葫芦空空

“是吗?”太子冷哼一声,靠在他耳边低声道“本宫怎么听说这并非瘟疫呢?”

傅雨骁连忙擦干了眼泪,哽咽道“我以为娘还在生我的气……”

“救……救命……”绝望的呼喊,可是岸边的人就好像没有听见,依旧是一片欢乐的模样。

兰妃速速跪了下来,喉咙像咔了铅似的,怎么也不出声,是不敢,也是不能。她知道此刻越是提起冥王,越是惹皇上生气。

…………

“没了?”

两人朝那大树跑去,留下夜无殇在原地。

天边划出一道昼光,夜无殇迅速移到她身后,大掌覆在她背上,傅雨骁只觉得一股真气随着她手贯注剑中,刀剑相交,只听得一声铮鸣,那玄铁宝剑截断了十多把利刃。无形之力让周围树枝纷纷折断,霎时间,只见秃木萧索,仿佛宝剑亲削。

有人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不停地走动。

游少明看到故人,眼里精光一闪,而后又负手对那两侍卫严肃道“你退下,她是……客人,本少爷请来的客人”

恩,点头继续躺下。

红衣男子不曾回头,健步如飞。

“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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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夫人在私底下明争暗斗了好几年,难得今日站在统一战线,也难怪,

“姑娘,你不能进”

游少明收到指示,眼珠转了一圈,赔笑道“他是赤虎的亲戚,这次是为赤虎的事而来”

游少明将她脸上拉下的黑色面巾丢到她怀里“你当然是该谢谢我了,要不是我,你都被射成马蜂窝了”

小莲端上粥食放到桌子上摆好碗筷,傅夫人拉着雨骁一同坐下。

“姐姐……”傅瑾瑜转到雨骁身后,不敢去看那放荡公子。

原来那日在街上调戏她的登徒子竟然是太子!!

房泠月闭目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持着念珠,虔诚地跪在蒲苇上,灰白的嘴唇轻启辄合,细细念念。

傅瑾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再也抑不住眼眶里的热泪,扑到他怀里放声而哭。

“兰妃娘娘到……”这时,一阵尖细的声音响起,雍容华贵的妇人款款走来,她头上的步摇金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婀娜的身姿秀雅端庄的气质,隐隐约约镶着几分当年云贵妃的身影。

“皇儿可曾受伤?”苍冥皇问他的语气如同在问今日天气如何,没有丝毫

见他这般紧张,一坛蜜汁在心湖泛开,傅瑾娇羞地摇摇头。

一旁的傅瑾瑜忍不住道“你怎么什么都招啊?”

傅瑾扶起正要下跪的红玉,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微笑道“我没怪你,现在还早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别生气嘛”傅雨骁扳过她的身子,诱哄道“我这次银子没带够,等下次,我给你带两份酱鸭肘子回来,好不好?”

转身之际撞上一堵肉墙,见到眼前的人男孩惊讶不已“你……你不是走了吗?”

一阵房门开合声停,屋内再次陷入一片静寂,唯月光与一室的水雾缭绕纠缠,男子卧床盘膝而坐。

“买冰糖葫芦唉……”一位扛着冰糖葫芦的老婆婆响亮的嗓音从远处飘来。

“二哥呢?”夜九儿四下寻找,现不见的不止夜无殇,还有他,那个她恨不得剥皮抽骨的骁骁虎。

“二哥?”

城外小溪旁,垂柳迎风,草色青翠,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或赏景,或吟诗,一派生机盎然。

能称夜无殇为二哥的女子,除了九公主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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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少明?夜九儿认得他,二哥的人她岂会不认识。

“对不起寒魇哥哥,我会努力的去想的”

思及种种,最无用乃傅雨骁。

国舅府这边,骁骁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地牢,这个贾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也不知刮了多少民脂。

说着抄起菜刀将那一捆捆砸齐的絮央草拦腰砍下。

……不消片刻,桌上的絮央草一抢而空。

太子宠溺地搂着傅瑾往回走,他还真是娶到宝了。

直接买一斤那二十文的絮央草要花二十文钱。根白、叶子分开卖,各买半斤,统共只需十文。直接就减少了一半的价钱,若是大多数人只买根白不买叶子,那小儿子、老掌柜亏的更多。

庐舟子站在夜无殇身后,习惯性地捋着胡子道“这太子怎么突然这么有办法?”

“有办法的不是他,我们走吧”

两人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老掌柜哭天抢地的恸哭声“我的絮央草,我的银子哟……”

看着桌上那一堆堆没卖出去的青色草叶子和那松垮垮的钱袋子,他捂着脸,抡起一巴掌还没呼下去,整个人气得倒在地上抽搐。

“爹,爹……”小儿子将他扳过来,一张老脸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夜无殇问“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傅雨骁轻轻拍了拍手,耸耸肩道“在他后院放了把火,然后揍了他一顿”这样势利的人,不揍他,心里着实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