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骁靠近火堆焦急搓着他冰冷的双手,夜无殇掌心的温度似有回升,这让她心里浮现了一丝希望,搓手的速度更加快了些。

夜无殇单手覆在一棵苍天大树,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你能跟本王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会两次经过同一棵树,就连脚下站的都是同一个位置?”

“啊——”又是一阵尖叫,夜九儿捂着眼睛避开这血腥之景。

傅雨骁见之急速转身,马车过处一阵幽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呢。

夜九儿卧在一旁的软榻椅上抿着茶,赏戏一般看着骁骁虎一个人对付她的十几个手下。

夜九儿双手掐腰,娇俏的脸上写满怒意,红唇启了又抿,抿了又启,皓齿之间出嘶嘶声,最后化作一道怒吼“本宫……我从早上等到现在已经没耐心了,你竟然还叫我等?!”

寒魇摇曳着手里的曼陀罗,复问“为了这个……你一晚上没睡觉?”

双手掐腰正气愤着,忽然就听到几声细小的‘嗯——嗯’声,就着月光遁声而去,只见一团雪白的小绒球蜷在另一墙角,雨骁走近了才现原来是只小狗。

傅雨骁轻轻走在他身后,看着他健实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以前他们也在这草地上行走,却从没像今天这般舒心,这份舒心,这份安全感,是因为这次的死里逃生吗?

傅雨骁目送他离开,忽感耳边一阵热乎,只听某人戏谑道“他跟你说什么?”

“这个……”飞虎双手食指对戳思考该用什么词语掩饰。

游少明和庐舟子已然赶来。

夜无殇将他的玉牌摊于两人面前,游少明接过腰牌顿了顿,惊问道“骁骁……虎在哪?”

他眸中的紧张夜无殇尽收眼里,云淡风轻道“走了”

他没死?一旁的庐舟子眉眼微挑顺势搭上夜无殇的脉搏,一脸的不可思议“王爷昨晚的寒毒居然没有作!”

“本王也想不通”他想不通的是寒毒没作,更是……接近她的那份暖意,究竟从何而来。

“晏峰呢?”

“我让他送公主回宫”游少明将腰牌从新系于腰上,精美的白玉在阳光下闪着莹光,晶莹剔透。

夜无殇面朝阳光,负手而立,遽冷的面色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继而转身道“昨晚的刺客不是太子派来的”

庐舟子捋着胡须,沉思道“我也觉得不像太子的人,有贾太后坐镇,太子行事不会如此鲁莽”

游少明问“那究竟是何人?”

“不论是何人,先回苍冥”夜无殇道。

三人一齐离开无望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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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依旧繁华,街角巷尾,琳琅满目,即便他十年未回,如今的感觉依旧很清晰。

“买冰糖葫芦唉……”一位扛着冰糖葫芦的老婆婆响亮的嗓音从远处飘来。

冰糖葫芦,这四个字眼,给他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夜无殇屏退了庐舟子和游少明,径自走到老婆婆身边。

他伸手欲拔下上一根冰糖葫芦,却触上了一片温暖,这暖意……很熟悉。傅雨骁正诧异自己是否摸到冰块了,歪过头,一张俊美无暇面容在她眼前放大。

“是你!”傅雨骁尴尬地收回手,心里却不停地嘀咕,一个大男人,又是王爷,怎么爱吃这东西?

夜无殇完全忽略掉她的差异,直接拔了刚才的冰糖葫芦,将一锭银子递于老婆婆“不用找了”

老婆婆卖冰糖葫芦这么多年从未收过这么沉的银子,颤抖的手接过银子,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心里的激动无法语。

傅雨骁瞅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也拔下一根冰糖葫芦,将钱袋里仅有的几个铜板全部倒在掌心递给老婆婆。

卖冰糖葫芦的老婆婆接过她的铜板面色一僵,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的冰糖葫芦原也只卖这个价。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傅雨骁撅了撅嘴,望向手里的糖葫芦摸摸嘴边的胡子笑意盈盈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