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嫦听后,不解地眨巴了几下眼,“容我多嘴问一句,你的部署,是针对我吗?”

你丫的都知道了还问!卫嫦瞪了他一眼。

卫嫦深叹了声,低头抚上小腹。虽然内心深处也渴盼着有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可眼下这样的处境,她真不希望怀上……

将花响铃的材料都挪到亭子间的一角,再铺上干净厚实的桌巾,刚布置就绪,沅珠也端着午膳回来了。

可是,阙聿宸犹豫了。

既然琴棋书画无一精通,饮酒作诗又无心玩乐,卫嫦惰怠了几天,决定找点事消磨消磨闲暇时光,可是做什么好呢?捧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进魔珠内境,找那几个蝴蝶精灵侃大山去了。

说到底,这事和她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真正有意见的主,正禁足的禁足、养病的养病,都在“秋兰院”伸长脖颈看着呢。

“这还差不多!”绿胡子矮人从背着的包袱里取出一个袖珍小锦囊,递给紫绫“喏,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然后?”沅珠不明所以地看了卫嫦一眼,“那个……纤碧应该是去请示夫人找大夫了,其他的,奴婢就不知了……”

“爹——”卫嫦觉得自己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膝盖疼是一回事,关键是,跪到肿也无益于问题的解决啊。

说完,她猛地一甩季宁岚,害对方又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我……我又没做什么……不过是好奇四妹妹……这才跟了来……你们……你们居然这么对我……我……我这个样子……哪还有脸回家……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什么话!你俩肯来我这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不过都是些家常小菜,说麻烦岂不折煞了我?!”顾月娇佯嗔道。

察觉到这一变化的乔世潇,不明所以地挑挑眉,循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现什么了?”

就这样,顾月娇成了曲家上下心知肚明却不捅破的存在。

曲盈然见状,也会过了意,吩咐了自个儿的丫鬟几句,也一本正经地跟着卫嫦上了楼。

季鹤天察觉到妻子这道似怨似怒的目光,心下长叹。看来,今儿要是不把此事处理妥当,怕是要没完了。

卫嫦又岂会猜不到她们的心思,只不过,旁人如何看她、评她,她都无所谓。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你俩收拾一下也各自睡去吧,我累了一天,估计躺下后半夜不会醒了……”

原来,红色的蝴蝶人和卫嫦一样,也受不了如此诡谲的笑声,正皱眉瞪她呢。

沅玉心下叹气小姐在外的名声已经够乱的了,可不能因为她俩的无妄猜测,再给小姐惹来什么麻烦……

这阙夫人貌似也太好说话了吧?不仅没怪罪她早安缺席,连她粗鲁的用餐仪态也不介意。难道,她在文中着墨不多的人物,还能自由挥自己的性格特色?

不过,被母亲这一打趣,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阙聿宸,此刻的耳根,竟也染上了几丝红晕。

一听是这事儿,阙夫人连忙让丫鬟请秦氏过来。

“不不不……”

终于盼到了救星!

想到这一层,卫嫦吞了口唾液,刻意忽视阙聿宸在她身上制造的滚滚热浪,艰涩地问“你是不是叫阙聿宸?大同王朝的辅国将军阙聿宸?”

“你……你你你……你是谁?!”

一桩本不该生在她头上的赐婚,震得她七荤八素。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顽皮的剧情自说自话地转了个弯,让她先嫁去阙府打个酱油,日后的正主儿仍是季宁岚……

可这么一来,年份不对了呀……眼下是昭明五年,她若没记错,季宁岚嫁给阙聿宸,正是这一年秋,可如今,嫁人的成了她,哪怕阙聿宸安着日后要休她的心思,到秋天的时候,她也还挺着个大肚子啊,不至于在她还没生下孩子就要休她离府吧……

卫嫦理不清头绪地摇摇头,无意间,视线撞上季宁岚投在她脸上的隐怒怨愤的眼神,令她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心下纳闷怪事!其他人的表情,不是羡慕嫉妒,就是不可思议,这些她都能理解。可季宁岚活脱脱一副自己抢了她姻缘的表情,这算什么?自己想不通,那是因为自己知道剧情的走向,可季宁岚身为侍郎府庶出的女儿,哪怕心里再想攀个如意郎君,这会儿也轮不到她奢想啊……

“咳……”这时,坐在上位的季鹤天话了“不管怎么说,这是歌儿的福分,咱整个季府的福分。虽然吉日还没定,不过照这个情形,怕是迟不到哪儿去,所以,歌儿,即日起,你务必好好待在府里,跟着你娘亲学点出嫁从夫之道,再被我听到你偷溜出府、出入茶楼、言行不端,别说皇上被你抹了颜面会恼怒,为父也不会放过你!”

“老爷放心!妾身绝对会管好歌儿的!‘燕语楼’那里,妾身也会加派人手,吃穿住各方面都会照顾周到……何况,妾身看着歌儿这几日已经懂事许多,许是到了嫁人的年纪,自己也意会到了呢!”

秦氏说到这里,抿唇笑了笑,继而推推卫嫦的胳膊,示意她也保证几句。

“咳……”卫嫦清了清嗓子,低着头接道“是!女儿会谨记娘亲的话……”

季鹤天满意地捋捋胡子“这就好!其他人,”他视线一扫在场众人“近期也都给我紧紧防着点!歌儿的婚事是皇上赐的,别到时给我捅出些什么篓子来……韶儿,你最近公务轻,就协助你母亲采办嫁妆,若是等钦天监算出吉日再准备,怕是来不及……华氏,你性子稳,这段期间,帮主母多担着点后宅的事,免得她分心……”

“是!爹!”

“好的,老爷!”

庶长子越韶和华氏闻言,都恭敬应声。

秦氏听后,垂下含笑的眼,心头好一阵扬眉吐气。

季宁岚看着这一幕,绞着帕子的手攥得越紧了。

这算什么?季宁歌竟然要嫁去将军府?且还是皇上赐的婚!还说什么“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呵!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再如何脱离现实,方才的赐婚旨意是真的,她亲耳所听不可能有假,那么自己呢?属于自己的姻缘呢?为何重生后,一切都走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