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季侍郎家的嫡女若是真怀了他的子嗣,他娶了也就娶了,多少合了宫里那位的意思。可问题在于自己是受欢情散的影响才……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反过来还要请期亲迎、替人善后,这滋味……真让人郁卒无力。

这个时候,卫嫦才觉得,自己写文的时候,把富家小姐的生活写的实在是太丰富了书画琴棋诗酒花,偶尔再添个梳妆女红,随便选两项,就能把一天的闲暇时光给打了。

见嫡女受罚态度还不错,季鹤天满意地捋了捋胡子,用完早膳也出门上朝去了。

高大魁梧、人面兽身的虎蛟身旁,还站着一个不出声没人会现他存在的绿胡子矮人。身高不及兽人的膝盖,长至地面的绿胡子,又与绿油油的草地几乎融为一体,难怪会把他忽略了。

那可是女主啊,怎么能吐血啊?!女主要是吐血死了,接下来的剧情要歪成什么样儿啊?!

“你闭嘴!”季鹤天此刻真想狠揍这个女儿一顿。以前听柳姨娘向他抱怨,说她老欺负自个儿姊妹,特别是性子柔弱的三丫头。对此,他一直都半信半疑,总觉得嫡女顽劣难驯是事实,可不至于朝自己姊妹下手。直到去年六月,三丫头被她推下莲花池,他才惊觉这个女儿真是被宠坏了。可念在她那会儿还未及笄,心性未定,就原谅了她。没想到时隔一年,又故态萌复……莫非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不是女孩子啊……”季宁岚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一时失去了理智,抬手就往曲盈然坏笑的脸招呼而去,被曲盈然给半途截下了。

“就知道娇姨这里有好吃的!”曲盈然边说,边摞起袖子,准备大快朵颐。

“噢——你这副德行能不能改一改啊?”乔世潇倏地停下旋转着的茶盏,往桌上一搁,无力地扶扶额,“有话就说、有……就放!装什么深沉……你不累我看着都嫌累!”

“那你还一口一个‘娇姨’的喊……”

一看到卫嫦回来,她茶盏一搁,快步冲到卫嫦跟前,绕着她前后左右打量了好几圈,正想开口询欢情散的使用效果,却听卫嫦轻咳两声,朝她眨了眨眼,接着道“上楼说话吧。玉儿、珠儿你们守在楼下。谁来都不许打扰我和盈然聊天。”

见此情景,秦氏心下冷哼,却也不急着替女儿抱不平,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想看他如何圆场。

这番话,秦氏明着是在对卫嫦说,可在场的人中,怕是也就季鹤天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其余人,特别是三房姨娘,心里都明白着呢。

沅珠一脸的委屈。小姐一个劲地说好吃,她也没辙啊。

卫嫦没忘记场景变幻前,对方的声音似乎是从她耳朵里出来的。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讲……”

阙夫人此前正专心评估着卫嫦的品行,原本也没怪罪她。如今听她解释得如此直率,心下倒是生出了几分激赏,忙摆手笑道“是你娘太正经了,我倒是觉得你这样挺好!”

心头闪过一个下意识的回答何止见过啊,都拆吃入腹了。

遂打趣地笑笑,扯开了话题“可无论怎样,你的年岁不小了,二十三啊……想当年,你爹娶我时算得上大龄了,也不过就二十二,可瞧瞧你现在……”

“先交代‘欢情散’的来处吧。”

卫嫦抬起眼角,飞快地朝书案后的某人扫了一眼,见他仍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文书,遂偷偷动了动脚,又捶了捶腿,心下止不住嘀咕怎么这么慢啊……季夫人……秦氏……我的娘喂,赶紧过来找您女儿吧!只要今日解救我出了将军府,往后绝不再踏足这里一步,一定避他远远的,还会祝他和未来的将军夫人恩恩爱爱、白到老、圈圈叉叉、产子无数……

哪晓得,炮灰就是炮灰,女配就是女配,一旦被作者设定,无论怎么阳谋阴谋、拼斗挣扎,都争不过、夺不走属于女主的光环……

啊!!!

“是是是!真没事!”见沅玉总算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卫嫦暗松了口气。

哪怕心口仍旧恶心得紧,也得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呕出来。

我忍我忍我忍忍!……

尼玛原来当个孕妇这么痛苦!吃不到最爱的糖醋鱼也就罢了,还得避得远远的,连香味都不能闻……

“会不会是一大早在花园摘花,蹲久了造成胃腹不适啊?”沅珠还在苦思冥想找原因。

卫嫦再度点头“有这个可能……”

总之,只要她们别动不动就跑出去找大夫,万事都好商量!

“也可能是吹到了什么邪风……我记得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这两天在办白丧……”

沅珠还在挖空心思想原因,卫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咧,怎么不把前世的前世的前世挖出来说呀……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小姐,那咱们还是回屋里用膳吧?”经沅珠这么一提,沅玉也想到了附近的确有在办丧事的人家,忙劝道。

卫嫦点点头。既有了这茬事,继续编织花响铃的兴致也没了。

回到膳厅,避开糖醋鱼不闻不碰,只草草用了点米饭,了楼,合衣往床上一躺,想对策去了。

“紫绫啊……”把俩丫鬟关在房门外,卫嫦进了魔珠内境,双手枕着后脑勺,仰面躺在草坪上,有气无力地唤了紫蝶精灵一声。

紫绫很快就飞到了她的身边“唤我有事呀,小嫦?”

小嫦?

要是此刻卫嫦嘴里有茶,必定会喷上一大口。可惜没有。

况且此刻的她,也委实没心情和紫绫斗嘴,小嫦就小嫦吧,反正她们的确比她老很多……

“你们精灵界,如果怀了孕不想要,是如何处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