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出避风亭,朱何跟随其后。洛雁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透露着忧伤。

洛雁道:“她最后说‘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回来找我’,可见她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会遇到些什么事情。”

木旋风接着道:“朱何、子莲、洛雁,今日召集你们过来,是有大事要吩咐你们去办。如今的江湖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正孕育着一场极大的浩劫。朝中的陈九德是个罪恶之,也是朱家灾难和雪莲岛阴谋的罪魁祸,只有把他除掉,天下才能真正太平。朱何现在有天陨刀在手,子莲的九天疾风步也已学得三四成,洛雁的无垠剑法也学得三四成,就由你们三人前去杀掉陈九德。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及时回来找老夫。”

刘子莲急忙解释道:“师父,朱何是我表弟,是我舅舅朱纨之子啊。”

两人正转过身准备走时,忽一年轻人以其极快的步伐,在街道人群中穿梭而来,正好撞了下朱何,掉下了一样东西。朱何正欲捡时,又一老者穿梭而过,追了过去,口中还大喊:“傻小子,最近步伐快了不少啊。”

先前的快乐和后来的惨像一幕幕重现着,充斥着朱何的脑海,一幕幕播放,一组组对比,一阵阵心痛,朱何失声痛哭。十多年过去了,减少不了心中的痛苦,反而增加了那种痛入骨髓的仇恨。

紫伊不敢再想,挣脱了泉子的手,道:“泉子姐姐,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静会。”泉子微笑着,点点头,进了屋。

朱何笑着答道:“说来也巧,今日我和泉子本是来向大哥道别的,但是一到天魅堂就听说大哥一晚没回来,于是就跟随着兄弟们来这寻你了。”

紫伊冻的有些迷糊了,脸部已经施展不了表情,牙齿直哆嗦,道:“我还冷,夷郎”

两人一起查看,最后依然无果而返。紫伊失望地瘫坐在地上。

紫伊比手画脚的,道:“我俩一起从这里出,看谁先到达三里外的那口古井,就算谁赢,好吧?”

紫伊转移话题,道:“敢问公子贵姓?”

荡风严肃地瞪着她,道:“胡闹,你来这干什么?快出去!”

泉子见郎中一走,那股羞涩之意顿消,于是,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干嘛这么肉麻啊?”

傲克道:“你开口闭口就只是朱何大哥,我不知道他哪里这么好!”

——不仅剑伤没人治愈,而且心伤更重,除却泉子,无人可治。

胜不累叱道:“好了,你们别闹了!”

两人躲在屋外,隔着墙壁细听屋内谈论何事。甚至用手戳破窗户上的油纸,通过小孔朝内观看。

之后,朱何带着悲伤的情绪,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如同行尸走肉。泉子紧紧跟随,生怕朱何过度伤心,一路上不时地安慰着朱何,陪伴着朱何。

朱何见状,欲去救她。朱英道:“朱何,你不要管姑妈,杀了这帮狗贼!”旁边一一刀流人听到此话,扇了朱英一耳光,朱英面色不改。

“柳生石布贝!”

刀客道:“据我推测,陈九德并非等闲之辈,其志甚大,他若只是想消除他官场上的障碍的话,他也不必残害武林英雄。我猜明朝皇位才是他的最终目标!众武林英雄都是忠义之士,若不除掉,将是他登王之大碍。所以”正说间,忽觉腹部剧痛,随即传至五脏六腑,肤色紫,嘴唇泛白。

胜不累道:“本门主突生一计,定送他狗命!你只需”

三天后,又是阳光明媚,微风吹拂。朱何伤势大体痊愈,赴泉子之约,来到青波湖。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这熟悉的地方。十多年了,青波湖中莲叶和湖边柳树依然,他和姑妈搭的那座茅屋仍在。这一幕幕无不勾起朱何的追忆。

朱何微笑道:“你怎么一个人在此玩耍,以后不许再拿人家银两,快回家吧!”

双方彼此怒视,皆蠢蠢欲动。

“是的,子莲。你想不想学武功,像你爹那样驰骋沙场?”

朱纨在旁大哭,站起身,持枪指向陈九德,叱道:“我与你同朝为官,并未与你结怨。我屡立战功,而你屡次加害。何意!”

由于一刀流及伞花教人先前服下的解毒药丸只可维持一个时辰,皆在一个时辰后离开了雪莲岛。

洛雁、子莲皆大惊,疑惑的看着朱何。

子莲道:“我猜到她和陈府有关系,可万万没想到她竟是陈九德的女儿。”

朱何道:“我也没想到。”

洛雁道:“她既是陈九德女儿,为何还要帮我们?”

朱何道:“这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当时我跟她一起进了陈府,深怕她会命人将我擒住,谁料,她非但没有如此,还一路带我去了后院,几乎走遍了整个陈府。”

乐逍遥哈哈笑道:“看来人家真是把我们当朋友啦。”

子莲忙反驳道:“没那么简单的,蠢老头。”

乐逍遥生气地看着子莲,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子莲道:“我也不知道。”

乐逍遥道:“不知道就别打断我的推理,傻小子。”

子莲不语,心想:现在不想跟你这蠢老头争辩。

朱何道:“真心猜不透那语弦姑娘,为何要帮我们?”

洛雁不希望朱何一直练到她,于是道:“既然猜不透,那就别猜了吧,反正对我们而言,她也只是个过客。”

朱何点点头,可心里还在慢慢斟酌着什么。

洛雁接着道:“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杀掉陈九德,所以我们要把重点放在陈九德身上。”

子莲无奈道:“可是我们来了好几天了,连陈九德影子都没见着。”

朱何道:“今日语弦姑娘领我进了陈府,所以陈府内的安全路径,我已大概知道。可就是进不了这陈府大门。”

乐逍遥哈哈笑道:“我见那语弦姑娘好像挺喜欢跟朱何待在一起,要不就由朱何继续接近语弦姑娘,再以此接近陈九德。”

子莲反驳道:“你这不是要我表弟去那女子吗?”

洛雁想避开的人物,又被乐逍遥重提了。低下了头,心如针刺,甚是不快。本来就一直忍着内心的醋意,现在又如何能接受得了这话。

朱何遂搂住身旁的洛雁,坚定地道:“如果要这样,那朱何还不如直闯陈府。”洛雁的脸凑到朱何胸前,眼中泛着泪光。

——泪光中折射出的既有内心那种无法言说的委屈,亦有对朱何刚刚那句话的感动。

乐逍遥见这情形,低声说道:“傻小子,谁叫你这么说的啊?”

子莲也小声道:“这话不是你说的吗?怎么还怪我了。”

乐逍遥道:“是你说的,明明是你说的。”

子莲无奈道:“好啦好啦,不跟你争了。”

朱何道:“今晚也不早了,我们就各自安歇吧。明日再议。”

于是,子莲、乐逍遥去了隔壁房间。洛雁依然在朱何怀里释放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