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老人是朝着他们走来,是因为他在经过齐景昊时只是恭敬跟他点了下头,就越过他径直往门口走来。

话音刚落进了洗手间有一会儿的白黎立刻探出半个身子,双目明亮地看着他:“庄晨打电话给我问你在不在我这里。我都不知道原来邵老板的行踪是个连私人助理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他们进店,点菜,然后摄影小组兵分两路,一台机去后厨拍摄他们的制作过程,另外的留下来在店里拍摄两位主持人。

从白黎现在的角度可以无比清晰地看着邵钧天正无比泰然地接过某个工作人员一脸谄媚送过来的保温杯……里面可能是御寒的茶水补汤之类的东西。然后白黎内心无限凄凉地打开了手中干瘪轻盈的线索袋。

白黎:“……”

这使得白黎脸上茫然了一秒钟,就听到耳边的手机里出一声熟悉的嗤笑:“你那是什么蠢脸。”

说时迟那时快。

白黎:“就因为我们只在这里停留三天,所以我才要在今晚把这件事做成啊……你还记得离开苗寨的时候,我在车里提到的事吧?”

演戏状态有好几种。

齐家的翻身,据说是因为得了一位神秘人事的相助。

当然了,虽然这种节目每次都能炒热一两个参加艺人,但有光必有影——有人被捧上天就势必要有人给黑出翔。

宋凯文笑了一下,为自家艺人表现出来的这种别扭式关心而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换来少年一脸嫌弃地躲开他刚刚才用来给齐景昊拆纱布的沾满了药汁的手:“我嗓子的问题,没这么简单的……”

按理来说涉案人员出现越多越配合,对于办案警方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事。

宋凯文揣着一脸淡定,走近橱柜早有所料地从里面拿出几盘事先预留下来的菜,把饭桌重新摆成漂漂亮亮的一桌,坐下跟他一起吃了起来:“这点工作强度就受不了了?”

白黎:“……毒品?”这个词离作为穿越人士的他有点遥远,然而接触了现代生活后总能从一些报刊杂志和影视作品当中了解到这玩意儿的一些零碎信息。

阿珠乖乖巧巧地坐在哥哥床边,一不,只用那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漂亮眼眸盯着阿姆身上的伤,手指攥着床单边缘微微收紧。

三分钟前那颗还试图坚守岗位的蠢蠢欲动的后槽牙终于愉快地脱离了温暖的牙床,混合着血液从少年口中飞出。

弄丢了妹妹令少年此刻满脸懊悔:“我一面叫一面找她,阿珠是很听话的孩子,她知道如果我们找不到她会担心,所以不可能在听到我喊她而躲着不出来。”

阿姆:“不可能,村寨里的人除了生病要找我爷爷治,很少有人来谷里。”再说如果是村子里的人,把阿珠带走一定也会事先知会一声的。

在他无法解除和领悟的知识领域面前,穆卡是真心实意地想向白黎请教一二。

商业化笑容的邵钧天:“如果不会打扰到您的话,可否让我跟您单独谈谈呢?”

白黎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抬起左手,在就目前来说手无寸铁的正常现代人邵钧天面前拦了一下:“别出声。”

邵钧天微微挑起眉,看到面前正以保护者自居的少年格外严肃地绷紧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不出一点声响地弯下腰上前几步,在灌木丛又一次晃动起来之后,柔软矫捷的身体像一张张开的网一样猛地扑了上去。

当然他也不指望白黎能真的提出些什么有用的打算建议。

既然知道了这个地方就是曾经的五毒圣教。

邵钧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充满包容性地道:“如果接下来你们要谈论的事有我在会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先行退避。”

——如果自己能穿早上一百年……

“真奇怪,”宋凯文捏着白黎塞到他手里的香蕉,喃喃道,“刚才那是地震?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生过地震。”

感觉不对,多么蛋疼而微妙的评价。

这一刻邵钧天体检科医生灵魂附体,面无表地用那种公事公办到甚至能隐隐闻到点消毒水味儿的语气淡淡道:“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亚洲男性,你的身高和肌肉比例在同龄人中属于绝对的下游。而且根据你的每日运动量和饮食习惯,想要在短时间内扭转这一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自齐景昊死皮赖脸地住在这里第三天开始,白黎就果断地放弃了厚脸皮这个嘲讽点,转而攻击他光吃饭不干活。

白黎看他的眼神简直不可思议:“那你是怎么出落成今天这样的?”

齐景昊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伸出手指挑开塑料袋的一角,漫不经心地拿眼睛瞥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在看到袋子底部又几个布丁之后眼眸微微一亮,目的性明确地朝着巧克力味的伸出手去……却忽然顿了一下,转而拿了个旁边的原味。

飞机上,第一次坐飞机的白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土包子感,甚至是有点见怪不怪地在乘务员的带领下坐进属于自己的座位,然后对着舷窗外头明媚的日光和空旷的跑道懒懒打了个哈欠。

却没想到他连一些剧本上没有写出的小细节都演绎的非常到位。

搭档:“……”

齐景昊在公布成为主演的第二天正式进入别墅,随之而来的还有屋外一阵足以掀翻屋顶的喧闹声。都是些听说齐景昊要落户这栋别墅后自跑来为偶像摇旗呐喊助威的狂热粉儿。

白黎:“……”

高子阳揣着一脸恶意满满的小人得志感,简直是把‘人民警察’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光辉形象给吃到了狗肚子里去。得瑟的几乎把小皮本贴到白黎脸上来:“看见了没有?老子是不是行的端坐的正?”

这破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邵钧天这才惜字如金地回了他三个字:“快到了。”

“而且如果你真的想饰演这个角色,”宋凯文上上下下打量他,怎么看怎么不信任,“即使是那位姓刘的影帝第一次演盲人都需要每天花四五个小时去盲人训导中心培训。所以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学会怎么做一个盲人。”

顶层……白黎的记忆如果没出错的话,那个猥琐男在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曾经说过,今天晚上就只有他一个人入住。

白黎:“……”

白黎无比凶残地想,如果他缩回的晚一点,自己或许可以就着那截伤口汲取到足够的水分——哦他才不考虑什么喝生人血有多不卫生或者多恶心之类的事儿,相比起保持这种任人鱼肉的悲惨姿态,他还不如让自己尽快摆脱这种状态然后去厕所里吐一圈比较干脆。

如果这是篇一般况下的娱乐圈文,在遭遇了这等经典狗血桥段的主角白黎就该被人一下撞倒在地上,眼神倔强而又泪眼婆娑,对撞人者开启喜闻乐见的炮灰攻路线。

一声悦耳低沉包含了满满戏谑的轻笑声从那遥远的地方传来,钻进白黎那过于灵敏的耳朵里。

有那么一种人,当他们站在太阳底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们高端洋气到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