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面跑。”刘东看着左方,心里肯定,如若此时不走,这马车会成为溺水者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使无用,他们也会一拥而上抢占马车。

翌日一早,刘府官家刚开门,就见一顶宝蓝色的轿子停在了麒麟石附近,轿子一旁的老妇人做宫中嬷嬷打扮。

这,符咒下得并不久。

剧痛让阮文慧龇牙咧嘴,浑身上下都冷冷颤抖了起来。

这话明着是说给贺颖儿听,可暗着却是警告贺家人,不能得寸进尺。

只见前方做相士打扮的两人结伴而走,嘴里叨叨。

此刻正乖巧地行了一礼,笑道:“任奶奶好,颖儿早听说夫人仁善爱人,其实我姐姐可以来的,不过是我舍不得少看夫人一眼,就闹着娘带我来。我姑姑没见过夫人威仪,被我姐妹俩一说心有所往,便要来见一见夫人的风采,好不亏了这双眼睛呢。”

她忙宽慰了女儿几句,却没看到贺家三个儿媳妇脸色。

贺成大双手背着,脸色不愉地让所有人都回村子里去。

灯火明灭,衣衫褴褛的贺福鼻青脸肿,全然清醒的他看到默不作声,神情冷漠到极致的阮文慧的之时,浑身打了个巨大的激灵。

此刻,贺天将颖儿拥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脱下外褂给贺颖儿披上。

她不时抬起头来,看了看贺天,又不时抿着唇,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那十两银子够一个平常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吃用了。

唐氏也惊住了,当今泰金,还没有谁能绣出这样美轮美奂的绣品。

若说贺天之前对阮府只是冷漠,现在,便是极端地厌恶和恼怒!

后面几个奴仆爬了起来,却再也不敢来抓这对母女。

这唐氏,亏是名门之后,说出来的话粗鄙不堪,难听地很,跟着一起来的都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这些姑娘都红着脸,别过头去,似是觉得这样的污言晦耳。

对面的华服妇人含笑而来,见唐氏这样的脸色,便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去。

“颖儿,哪儿来的?”

范丽娘赞同地点点头。

她沉默了。

那妇人身后跟着十数奴仆,一群人扑面而来,透着波澜老成的气势,令人不觉屏气。

阮少博,姨娘所生的庶子,因为嫡母也就是阮家太太无法生育过继而来,本也不是大事,可阮家太太毒死姨娘的时候被躲藏在衣柜里头的阮少博看到,这便让小小年纪的他对阮家太太恨之入骨。

夜色染墨,长街的尽头那气派的府邸处灯笼高挂,紧闭的大门内有不少婢女奴仆走动,无不是为了主子鞠躬尽瘁。

贺才说得不错,修坟哪里需要二十两银子,就算赔了些钱给三房,十两银子也差不多了。

贺颖儿接过话来,“我们家的祖坟相信已经掀起了大风波,县里的相士都被请去看各家祖坟,唯有您这里门可罗雀,你可想到什么办法?”

范丽娘听了此话,暗暗咬住了唇角。

此时,门外传来了贺福贺才的声音,贺成大抬起头来,停下手里的活。

贺福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我们去求那阮家娘子还不好过求他?”

那现在,做什么能取悦三房呢?

贺愉见状,忙去安慰周氏,贺福与贺才忙跪了下来。

周氏呸了声,“那个贼婆娘,拿了别人家的钱要害死你弟媳妇,她不敢出来。”

贺心儿皱眉,索性就偷偷跟了过去。

而大房二房能赚,多是靠岳家,也就是两个大嫂的帮助,这样变相的说法,与羞辱贺天靠哥哥女人吃饭有什么两样?

周氏那天夜里被贺成大痛骂了一顿,她虽没有太过反省,也是一边骂那何花,一边又怕儿子贺天与自己离了心。

看了这个坟墓,贺颖儿的凤眸深深地眯了起来。

思及此,她只觉得遍体寒凉。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范丽娘这是被何花气得!

奶奶没把自己溺死,却害死了姐姐,娘痛彻心扉,大病了一场后,郁郁而终!

哗啦一声,极为整齐的拔刀之声,那刀光雪白若虎狼之牙,刺地贺颖儿双眸狠狠地痛了痛。

衙役到来之时,被眼前这样惨烈的一幕弄得神色严峻。

县令已经哭红了眼,他这三年升迁的事怕是要泡汤了。

道酒楼的时候人群都散开了,唯有一些惊魂未定之人趴在桌子上,一遍一遍地喝着茶水。

地面上有一大片血迹,贺颖儿诧异,这酒楼看着也不像有人闯进来啊。

“老板,你这屋子年久失修,也该看看,好端端地砸死一个人,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好在人东家不计较,要不然……”

赵越去问了刘夫人一行人的去向,便带着贺颖儿朝二楼去了。

这才刚上二楼就听到刘佩珊怒不可遏的声音,“竟没想到有这样的贱婢,那横梁朝她砸下来,她临死之时竟还推了姐姐。”

刘夫人静静地看了眼刘佩珊,刘佩珊敛目噤声,不敢多说。

刘佩兮却是坐在窗台旁,一边的贺心儿拉着她的手,这里所有人都在,独独少了一个丫鬟。

红珠!

贺颖儿眯了眯眼,心底一片清明。

那红符对应的方向利二房而不利大房,因此,她排除了嚣张跋扈的刘佩珊,暗自观察之时,注意到了红珠。

但,红珠不过是一个丫鬟。

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