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颖儿有些担心,便随范丽娘一道去了。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她不甘心,那阮家的答应了让她女儿嫁入阮府。

贺愉是贺家最闲的人了,她坐不住,就出去找隔壁小花聊天了。

“呸,二十两?这银钱我们是不会再给了。你们当初信誓旦旦的话还言犹在耳,如今,见你们二人都不堪入目了。”

他气老大的不孝不悌,怒老二的奸猾虚假,对老三一房又是愧又是怜。

过了年,她已经七岁了。

贺福是长子,兄弟两个一向听他的话,他自认是贺才这番做作让三房不喜,便想着说些好话。

她低头看向这绣品,眉头微蹙。

贺颖儿咧开了笑,她就知道,以爹对娘的深情,事情糟糕不到哪儿去。

“去,就找那阮家沈婆子,就说这事黄了。”她眯起了眼,胸中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卡在那竟搁地胸口疼。

这个时候密林里头并没有遇到什么人,许是快到饭点。

小娟脸色绯红,她还悄然看了眼一旁的翁桃和贺花容。

当被周氏这一作,立即面红耳赤了起来。

周氏有些奇怪何花的态度,她拿捏范丽娘,何花是从来不会多嘴半句。

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贺颖儿大骇。

贺颖儿坐了下来,白色的广袖锦袍上绣着蓝色的祥云朵朵,衬托地她越高洁不凡。

周氏顿了顿,大嗓门终于关上,眉头皱了皱就看向范丽娘。

贺才说得不错,修坟哪里需要二十两银子,就算赔了些钱给三房,十两银子也差不多了。

原来老头子以为老大老二是有些银钱的,一下子提出二十两也不在话下,可听说这二十两银子是从什么煞神那借的,便心有不忍。

那阿旺媳妇直接来找范丽娘,这三房的绣品在县里有了名气,那平常对三房的亏欠,反而渐渐消退,认为亏了大儿子二儿子。

周氏打定了主意,想敲打范丽娘,可范丽娘只听着,竟装聋作哑了。

贺颖儿不想听奶的吼功,便道:“奶,爹把银子存给了里正,说往后遇到交人头税,就从这里头扣。下个月爹就要乡试了,这要去省城,路上车马费,住宿费都要银钱。奶要这时候提这银子,爹无心考试,说不准钱都交出来,也不去考了。”

这怎么能行!

阖家上下都等着贺天中举呢,就算是何花也等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身价一高好找个好女婿。

话一出,本还有一堆话要说的何花仿佛决堤的河水一下子被堵住了,只能一口怒气在胸口自我膨胀。

周氏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如果儿子中了举,过个三年再考上进士,二十两银子还够看吗?

周氏是笃定了自己儿子的才华,此刻也不敢去惹三房的人。

厨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直到贺成大吼了声,“饭菜好了没?”周氏才让何花将饭菜端出去。

一顿饭吃下来,范盛笑盈盈地与贺成大闲聊,不断夸着老爷子做的评判。

“也就老爷子您做得如此公允,要这事生在我家里,我定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给整跪下,给我家老三道歉。”

贺成大仿佛噎了苍蝇似的,半晌只能讷讷地点头说是。

贺颖儿在一旁听着,与贺心儿相视一笑。

范盛却没有停歇,一边喝酒一边道:“我这妹子太过实诚了,都要被人休了也没敢回家告诉我。要说你们老贺家不要这两闺女,我们家可稀罕着呢。我爹死得早,我娘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我也是个混的,一直要了三个儿子,就没一个女儿。我看心儿和颖儿不错,贺天要真看不顺眼,现她们还小,我带过去养地熟。”

范盛喝地两颊微红,一副醉态憨憨的样子。但贺颖儿知道,舅舅的酒量并不小,此番怕是借酒装疯了。

贺成大被范盛这话当场打了脸,又不太好作。然而贺天却吓了一大跳,忙道:“那是我闺女,我好好养着,宝贝着呢。”

范盛哈哈大笑,余光瞅着范丽娘微微泛红的双眼,心下叹了口气。

眼下,就盼着贺天越来越好了。

“我知道贺天要科考丽娘他们要辛苦一些,我们作为娘家人也帮不上什么大忙,送过来的棉花也只是让他们把被面好好弄一弄,我就卖出去,赚不了几个钱……”

贺颖儿微微眯起眼,舅舅已经为日后的屯米找出了借口,这棉花整理成棉袄,棉被是费不了太大的功夫,只不过棉花看着大,又不用家里人扛,谁知道里面装的是棉花还是别的。

这屯米的事,有了着落了。

周氏沉着脸没有说话,她是个庄稼农妇。范盛家境虽不算好,但有出息的多。

就比如范盛,下个月就要和贺天一同科考。

比如范盛的三个儿子,一个已经是童生,一个跟着县里的大家族刘家少爷在铺子里头做伙计,另一个虽还小,但却是早有孝名。

要说那刘家,可是除了阮家以外最有名气的世家。

据说刘家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摄政王,谁都不敢怠慢!

贺天高高兴兴送走了范盛,回到饭桌就听到范丽娘说要去阮家绣房的事。

听说那小姐被送去庵堂,贺天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见范丽娘想去,也就不阻拦。

周氏努了努嘴,想说些什么,最后都咽了下去。

何花暗暗咬牙,下了饭桌回屋子气得火冒三丈。

那银盘的圆脸上的大眼睛却是盯着三房,转头对着贺小娟道:“你这几天盯着三房的,看看那麻布袋子里头是不是真是棉花。”

何花从来疑心重,自是不信范盛今日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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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正面接触阮家人,打入敌人内部,分化瓦解敌人有生力量,火一样燃烧着阮家这颗大树。请叫我火火火火火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