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开口赶人了,陈美娥跟苏秀哪里还待得下去,再厚的脸皮也得走了。

彩云面色不变,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过也不再吭声了,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饭。

“你慢点跑,跑那么急做啥?”木香盯着他的背影,拔高了声音叮嘱。

“别胡说,请人帮忙,那是担了人情的,我哪回没还他这个人情,以后这话可不许胡说了,在外面也是,”木香急着道。她不是想要澄清什么,不管昨儿王阿婆有没有说出那番话,她都不想那些闲言碎语把她跟王喜牵扯到一起,免得日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人言可畏,她不在乎,可也不想徒生事端。

气死她了,那个人的磁场跟她真是一点都不搭。只是被他拉了一下而已,居然还能脸红。木香悲哀的发现,穿过来之后,她的脸皮越发的薄了,这样的接触都能让她脸红,真是太没用了。

彩云跑上去帮忙,手上被刺到了。刘二蛋便叫他俩都闪到一边去,他一个人干就成。

赵氏一边说着话,一边弯去捡他扔掉的包袱,拿到一旁放好,接着就赶紧给他准备午饭。

大梅是圆脸,眼睛不大,不像木香的眼睛,在留海的衬托下,显得很大,看人的时候,眼里的光芒,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的。所以木香在给她剪留海时,没有弄的太厚,就怕留海把眼睛都给遮没了。又因为她一心想剪好,弄着弄着,就把留海剪短了,现在的长度,在眉毛以上,额头露出来一大截。大梅额头短,这样一来,就显得怪怪的了。

“你起来吧,等回去再收拾你!”她狠狠戳了下吴妈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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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自己当初,脑子一热,拉了赫连晟一起经商,投资的钱,他俩一人一半,也说好了,盈利之后,也是一人一半。可没过多久,赫连晟就去边关打仗了。这经商的事,他问都不问。到了年底,这位尊神就派人来查账收账。拿了钱,就不见踪影。到了第二年又是如此。

一:他们是死人;

陈美娥虽然气不过,要是换作以前的脾气,非得在木香家门外骂上个一天一夜不可。但这会为了苏秀能安安稳稳的嫁进赵家,她不想忍,也得忍了。

这次他们进山,走的是另一条路,希望能碰上大些的猎物。

好在,她买的几只母鸡很给力,五只鸡,每天都能生三四个鸡蛋。可是想到鸡蛋,木香还是想着回头得再抓几只,大不了喂玉米,反正玉米价格也不高。再过不久,菜地里的白菜也能吃了,到时候,多余的白菜可以拿来喂鸡。

两人正说着,下面的街道便发生木香看到的那一幕。唐墨没太在意吵闹的人群,他看见木香了,吃她一碗甲鱼汤,还收他一两银子的丫头,胆大又抠门,比他这个正牌商人还精明。

木朗先是摇头,接着又是点头。没吃饭是肯定的,但能吃上一克馄饨,他也很多满足了。

大梅问她这话问懵了,“玉米不种地里,那要种哪里?我家租的那几块地,有一块田不肥,所以就一半种了玉米,一半种了黄豆,现在都能收了。”

原来王喜回家之后,那些猎物有王阿婆收拾,他娘边干还边说,这些东西要连夜弄好,不然搁到明天就变味了,他担心木香不敢弄这个,所以才不顾忌讳,跑来看看,反正她家门口也不对着谁有,只要没人来找,就不会有瞧见。

那是什么地方,普通人根本吃不到的,木香也一样,以前连饭都吃不饱,可她却敢空手套白狼,当着人家大厨的面叫板,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敢去做。木香不仅做了,也做的叫人心服口服。

他们三人做起这些事来,默契度十足,想必是多年上山打猎形成的习惯。少人踏足的山林,小沟里的鱼,又肥又嫩,不捉来吃了,感觉都对不起自己的两条腿。

出来的太早,村里还没什么人出来活动,也好,省了麻烦。王喜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当那个长舌妇,木香上山的事,也仅有几个人知道而已。

刘二蛋拐了他一下,凑近他小声道:“咱娘问起来咋办?”

刘河正要骂他没用,想带他去找东西时。

跑到厨房门口时,老小刘小毛端着碗蹲在厨房门口,扒着饭的同时,眼睛一直看着刘二蛋,似乎看的还挺高兴,只差没爆笑出声了。

王阿婆就恨他这副德行,铁叉重重一搁,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凶道:“你有啥不能说的,娘又不是叫你直接问,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寻个借口去问吗?真是白长这么大个了!”

到了秋天,小葱也得重新栽种,原先的葱根,经过一个春天,一个夏天的生长,又新长出许多根,密密麻麻的,不利于过冬。今儿正好有空,也有前天挖好的菜地,还没上肥,不过那土却刨细了,正好可以栽小葱。

木朗怕它闯祸,快步跑过来,抱走了黑宝,一直跑到廊檐下,大大的眼睛,盯着唐墨。

“嘶!”某位尊贵的大少爷已经记不得自己第几次发出这样的声音,竹篾扎的伤口很小,有些陷进肉里,留下一点血印子。

彩云却越转越来劲,小脸都笑开花了。

木香郑重的点头,“那是自然,我放出去的话,还能有假吗?不过这事,暂时不要跟村里人讲,就你俩知道就行了,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你俩上山挖野菜,等第一批货出去,若是效果好的话,咱们再多找几个也不迟。”

刚下过雨,空气中带着湿润,脚下的草地也被雨浸透了,她们穿的草鞋不防水,一路走过来,那草鞋就已经湿透了。看着地点以了,彩云便蹲下来,把裤角卷了起来。

木香想着下午的确没什么事,便同意了,还有大梅跟金菊,三个人一起,也不会出啥事。

李元宝是李大山的心头宝,即使有万般的不好,可在他这个亲爹眼里,却比木朗那呆小子好上一百倍。

大梅讲话一向直接,又是遇上打架的空档,讲话更是不经过大脑,想哪说哪,恨不得把肚子所有的脏话都翻出来,在赵修文身上用一遍。

金菊跟大梅子听李大山这样说,气的直咬牙,刚想反驳的,被木香伸手拦下了。与此同时,王喜跟林长栓也跟了进来,他俩是担心李大山狗急跳墙,会对木香动手,所以进来之后,就是一脸防备的盯着他。至于赵修文,站在人群之后目光平静的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他现在心情,说不上来是啥滋味,五味杂陈,乱的很。

再来就是赵修文,他今儿上午本来是要去镇上的,因为官职的事还没定下,县老爷看他有点文墨,便在县衙里给他找了个文书的工作,平时记些公堂上的事。衙门开堂,一般都在下午,要是赶到下雨,便没什么事可做。

她家的瓷碗不算大,木香舀了几片甲鱼壳,再舀些汤,这碗就装满了。看似料很足,其实大都是家由于壳罢了。

咋偏偏,他刚到木香家,还没一柱香的时间呢,就下雨了。

木朗捡了会柴,自己搓了根草绳子,把柴背上,再走一步,感觉有什么东西滴下来,他伸手抹了把脸,冲着木香喊道:“姐,下雨了!”

本来唐墨听她前面的几句话,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可又听她‘但是’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

唐墨不太能淡定了,这丫头眼神没问题啊,而且看她跟那小娃说话的时候,脑筋应该也没问题。可他都走近了,按说能看的更清楚了吧?为啥她还是一副漠然置之的表情。

木香顶着太阳,在地里忙活,虽然热,可她也不敢耽误,家里的活实在太多了。

木朗站在不远处树下捡柴禾,见到刘二蛋来了,笑呵呵的喊他,“二蛋哥,我捡柴!”

木香感激的冲大梅笑了笑,大梅看似大大咧咧,可真碰到事,却也十分细心呢!

木香不爱说话,就听大梅一直嘚吧嘚,嘚个没完。

彩云在她回去拿锄头时就醒了,这会梳好辫子,洗了脸,便也过来帮忙,“姐,这茅房得加固,不然冬天下大雪,可能会倒哦!”

彩云听她这样讲,也顾不得烫,张嘴就咬了一口,咬完了,还直吸气,一口玉米饼在嘴巴里滚来滚去,“好……好吃……”

木香知道妹妹肯定会问,只得随口跟她解释,都是在镇子看见的,还有就是自己琢磨呗,晚上饿的睡不着的时候,就琢磨,反正都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木香一网下去,慢慢提上来时,看着网里头欢蹦乱跳的场景,激动的心潮澎湃。以前的木香只顾着去镇上做帮工,却不明白,最宝贵的财富,其实是在田地间。

木香冷笑——她一文钱都不会赔,即使她现在能拿的出,也绝不对给她。

可是,她不管再怎么厉害,始终是一个人,两只手,抓住了这个,其他的就顾不上了。

就在她转身要阻拦另外几个人时,眼前似有风刮过,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飘过。

接着,余光好像看见什么东西,咻咻的飞过,等她回过神来,定晴一瞧。大门外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片,除了捂着裆部,还没回过劲来的邵武,冲进院子里的人,都被扔了出去。

身后有纯男性的气息靠近,莫名的,木香觉得心安,也不知是因为贼人被打跑了,还是因为身后的这个男人,他是天生的强者,站在他身边,木香很自然的平复呼吸,有些紊乱的心跳也稳了下来。

赫连晟冷着一张万年寒冰脸,站在木香身后一步之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藐视着邵武,一字一句说道:“邵家是吗?可惜了百年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