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大梅跟金菊就来她家门口喊了。木香目送她们往窝窝山那边走去,等她们走远了,才回头喊木朗,“咱们也走喽!”

金菊也看出来了,等王喜走了之后,上前拐了下大梅子,“嗳,喜欢就喜欢,有啥不好意思,王喜那人虽然木纳了些,家里情况也不好,可人实诚,你要真有想法,要不要我去给你探探口风?”

大梅子是想赶他走的,可接连赶了几声,人家不听不理,她也没办法。

王喜愤然道:“木香真不该有你这样的爹,对他们不管不问就算了,现在还想打她,不认也好,反正你也不配!”

这话根本是白问的,院里除了陈美娥就是木香,如果不是木香打,难不成还是陈美娥自己扇的不成?

陈美娥把鞋底往腰上一揣,空出两只手来,阴笑道:“你这丫头,咋能这样说话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后娘吧,你家烧了好吃的,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这已经知道了,你至于这样抠门吗?我也没说要吃你的,看看都不行啊?”

木朗跟彩云虽然也是经常吃花卷,可大姐做的味道好吃,他俩吃的也是又快又香,抬头时,瞧见唐墨不仅赶在他们前头把花卷吃完了,还盯着木香手边的箩筐,她正往那里头装花卷呢!

木香正专心烧饭,她看唐墨也没走的打算,想来想去,又是看上那五十两的份上,她只得多做一个人的饭。昨晚发的面团已经醒好了,前两天腌的辣椒酱也可以吃了。她便想着中午做花卷吧!总是吃馍馍,也该换个花样吃了。

唐墨想叫住她,可木香已经拉着木朗,往外面去了,他不得已也追了上去。木香等他出来后,把大门带上,反正她们离的不远,一抬眼就能看见自家的门,门不锁也行。

唐墨盯着那凳子,眼神不自在的闪了闪,轻咳了一声,道:“没事,我习惯站着,站着挺好。”叫他怎么坐?这凳子,跟她家廊檐的高度差不多,又是歪歪扭扭的破旧,以他这个身高,若是真坐下去,只有两个结果。

可下一秒,黑宝就到了追赶出来的木朗手里,家门口来了陌生人,木香跟彩云自然也是格外的警惕。

高兴的是,木香越来越能干,忧心的是,这样能干的女娃,他家王喜怕是配不上。而且她也看出来了,木香也不是软性子的人,连李大山拿她都没辙,她要不是真心喜欢王喜,只怕谁也勉强不来。

彩云应道:“哦,昨儿咱家还剩些玉米饼子,要不中午热热?”

刘管事听见了,往外一看,竟是木香,赶忙招呼她进去,和善的笑道:“木香丫头,正巧你来了,你若再不来,我还准备去你们村上瞧瞧你呢!”

木香这几天脸上的豆子消了些,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了,但还是有印记。若是没有这红疙瘩,她也是个漂亮的女娃,把身边的大梅子早比没了。可这会……大梅子看上去,却比她好看多了。

彩云支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大梅重重的叹口气,“就是看上了也没用啊,这年头,没有彩礼,哪家也不会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彩云揉好了玉米面,也是按着大姐说的,给她到灶下烧火。

木香道:“是哩,咱俩心意相通,回头你抱一条给我,选个脾气躁的,性子太温,也看不好门。”

“我不热,不用回去,”木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摇完了还冲木香嘿嘿傻笑。

下午的时候,木香拿着砍刀到竹林里砍了几根竹子,因为想到王喜说的,下午要来制土坯,还得再准备些吃菜。她便急着做个扒虾网,想着去捞些鱼虾。

康伯见着她要撤,总算松了口气,只要刘氏不闹才好。他正打算安慰木香几句的,可还没等他开口,木香已经追上刘氏,像一堵木门似的拦在刘氏面前。

这回动静又闹大了,老村长又被惊动,杵着拐棍,着急忙慌的赶来了,“咋又打架了,还不快住手,看看,这像什么样子!”

刘二蛋终于在他俩说话的时候醒过味来,‘嗷唠’大叫了一声,指着木香,一蹦三丈高的,又跳又叫,“你,你打我,娘啊,我有人打我,娘,娘,你快来呀!”

王阿婆这时从厨房走出来,笑眯眯着道:“木香啊,你都送这么些的猪油来了,还提啥钱,你们几个小娃也不容易,要说别的事,俺们也帮不了啥忙,可这出力气的活,你王喜哥还是干得动的,别说修院墙,就是那盖房子,我家喜子也是一把好手,咱这村里,就没几个人能比得了!”

吃过早饭,她准备去找王喜,他会犁田,他家也有牛,木香想去跟他商量下,看看能不能让他帮着把地翻出来,相比人工,用牛犁田,会快上很多。

看着有两个灶,一个大灶,一个小灶。木香便把另一口空了许久的锅也一并刷洗干净,拿了锅筏,就是用竹子编成的筏子,下面加水,将筏子搁上,再把包子放在筏子上,跟蒸馍馍是一个道理。她买的都是肉包子,非得沏热了吃不可,否则会吃坏肚子。至于小锅,便用来炒菜。

木香可不管他俩说的啥,她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等到赵修文回过神来,想叫她时,木香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甚至步子迈的更快了。

金菊只拿了一个,另一个又塞回给她,憨憨的笑道:“我胃小,吃不下两个,你还带回去给狗儿跟彩云吃吧!”

至于足智多谋,也不晓得他们从哪看出来的。游牧的苍润,在南晋的边境祸乱了很多年,若是他真的足智多谋,应该早把苍澜人打服了,又怎会时战时歇,歇了又战,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金菊早就来了,一直等在后院,想进去找的,可又不敢,远远的看着厨房人头攒动,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她一个快定亲的女娃,哪能随便闯进去。

离的最近的一个瘦伙计,忍不住探头去看,“哇,真的好香,我怎么感觉好像几天没吃饭了一样,姑娘,能不能让我先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