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又想起狼神庙里的菊刀堂尸体,多半也是这些狼的手笔。
问偷鸡狗,没有得到有用答案,让一头狼去记人名实在太难为它了。
方法甚好,可搭档太不给力,问啥都是摇头,侯爵不知道,张献忠宝藏不知道,冥文石不知道,连戚家先祖也不知道!
可是菊刀堂的人是在护送东西回尼虹的途中被荆棘会打劫的,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一匹马大的狼?山海经里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
“别的先不说,就说这入峰必经的石桥,人根本进不去。”
他试了几回都不行,每次身体任何一部分触及那道无形壁垒,都会感到一股阻力,且灵体本能回避,仿佛叫啸着要远离屏障。他不由感叹,自己的灵体已经比普通人强了多少倍了,都还过不去,不知道要什么怪物才能过去。
圆滚滚肉乎乎的小蓝虎在地上翻了两转,爬起来,抱着他的蹄叉又是一咬,确切地说那不是咬,是吮,庄轶觉得简直就是在给他咬虱子挠痒。
见他不吃,偷鸡狗会把猎物拖走,也不知它拖到什么地方去,庄轶无暇查看。
空气中顿时噼啪一声轻响,似流窜过几丝细弱电流,光芒成线,以血红符印为原点,辐射四方一米直径范围!
不过猪不能太贪心,庄轶只遗憾了一阵,随即专心研究朱红符印。
率先攻击的几匹狼猝不及防,嘴脸中招,痛嚎出声,往旁边闪开。
没有人?难道是猪在开车?
他掉转头继续趴车窗观赏,看得津津有味。
傻叉。庄轶躺在后座腹诽着聒噪的小警察,想起大多数主人也喜欢对着自家宠物倾诉心声,讲讲上司或老师的坏话,玩各种从不敢展现人前的羞耻play,估计那些宠物猫狗金鱼仓鼠蜘蛛蜥蜴也像他现在这样,半张着死鱼眼,心里骂主人傻叉。
张梓墨虽然留了孙仲子的活口,但下手也极重,孙仲子被送到医务篷足足躺了一刻钟才醒转,睁开眼张口就来一句:“以后我的王冠上要嵌蓝钻不要嵌黑钻。”
一名曾经是射击种子选手的少女,情急之下开了枪,几发子弹打中防弹衣,一发子弹运气极佳爆了头,说起来似乎诡异,但谁能肯定这一切绝对不会发生呢?
顾远不愧也是杀手,爆炸气浪冲得他摔滚在一棵树杆上,刚一落地,立时意识到被张梓墨给阴了,举枪就是一击!
马明成、袁洁这对国际大盗夫妇,一个月前接下某项秘密任务——伺机盗取稀世名钻“黑寡妇之心”,两人准备了一番,选在黑钻巡展到华夏龙江市时下手。顾远、阮清,来自虹龙会猎影堂,是杀手还是大盗,真名又是甚,他就不清楚了,估计两人也接到任务,要夺得“黑寡妇之心”。
庄轶装作听不懂。既然他的血没反应,证明觉醒者也好,黑铁刀也好,对他的魂穿没有任何帮助,他懒得再同张梓墨废话,继续挪向马明成的包。
尼玛杀手果然都是冷血的!老子快被打死了,你还不来帮忙,在旁边看戏?亏老子救了你一命!
蒋辉、文森特点头,没有表示异议,当下布置任务。
靠!这大盗什么时候放的炸弹!庄轶下意识开始后退。
身为一头猪,庄轶自然没被分配到任何守夜任务,他东瞅西望,想找个舒适的地。
可是现在的郑明再不复一脸阳光,而是满面阴狞之色,王甜甜也不再像清新单纯的女大学生,举手投足间风韵十足,两人神容间都带了些焦虑之色,声音也不再伪装成年青人。
世人皆传“创世者之眼”被神明下了诅咒,为破除梵天的诅咒,这颗原重195克拉的大黑钻被分割成了三块,之后自杀离奇死亡事件再未发生。
“我们不是学生,是社会人士。”尼虹男人道。
张梓墨一身专业雪地服,确实不像寻常山民。
孙仲子同学平时除了积极配合学校教育工作,努力为成为华夏女婿而奋斗外,最热衷的事情就是上论坛骂妄图私占华夏文明的南半岛国人,和游遍华夏的名山大川。只要两天含以上的假期,孙仲子绝对在大山里蹦跶,假期达到五天,孙仲子会蹦跶到千里之外去。同室方佑宁感叹:“尼玛阿拉伯人就是富得流油啊。”可是隔没几天就会看到孙仲子在咖啡厅端盘子,在西餐厅端盘子,在披萨店端盘子。
张梓墨弯长的睫毛轻颤,眼皮动了几动,像是要醒了。庄轶斜瞥着她,直到这个少女缓缓睁开眼睛。
既然对方表示了诚意,何乐而不为呢?他晃着屁股走过去。
女杀手死不瞑目地倒下了。张梓墨也终于支撑不住,瘫倒下去,黑色长发铺洒一地,红的血黑的发白的雪,漫溢着死亡气息,凄美,衰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瞳孔也因高度紧张之后的放松有些涣散,如果不是胸口在急剧地起伏喘气,庄轶甚至会以为那是一具躺在雪地里的艳尸。
身体机能超强的詹森不过片刻工夫就已跑得只剩雪地里的一个黑点了,庄轶心头火燎,又不能追过去,他不能叫张梓墨看出异常,她手上还有两发m500子弹呢!
可是这一击空档,尼虹男人已经占得先机,对着张梓墨连连追杀。张梓墨回击却是空弹响,当下扔出空枪。尼虹男人以为是暗器,举枪射击,张梓墨趁此时机,扑向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后。
男人也确实没在意一头肥猪,冲詹森、张梓墨道:“把东西交出来吧。你们可以得到一个痛快,我也好快点回去交差,我还要去看akb48的演唱会呢。”
“……”
一切顺利,偷鸡狗虚弱单薄到几近透明的灵体渐渐有了厚度,但离苏醒还相差甚远,庄轶稍稍加快了能量输送速度,然而这时,符阵光芒开始轻微颤动,有了失控的迹象。
狗妖啊!谁尼玛同狗妖斗啊!那獠牙一捅,再厚的皮也扛不住啊!
干!总算知道明星们的痛苦了。庄轶心道。
庄轶哼了两声,在纸上鬼画桃符。
“嗷灰灰——!”他惊叫着跳窜开,转身见贺老道正拿着桃木剑,一脸疑惑地看着剑尖。
粗大的蟒尸在偷鸡狗身后的雪地里拖出鲜明的痕迹,发出沙沙的声响……
旁边又有人向两位专家展示了几张庄轶中毒后的照片,这下两位专家傻眼了:看照片就知道这头猪中的是剧毒,那贺道长哪是胡闹,分明是高人隐世在深山,绝对解毒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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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知道,你身体内绝对不是猪的魂。”
孩子虽小,但伤心愤怒气头上力道颇大,焦昌旭摔在冰面上一个头摔地,登时破了皮,也火了:“嘿你这小孩哪家的啊!怎么说话呢!”
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了他。
庄轶还常常感到体内有热流窜动,初时和煦温婉,舒适怡人,后来渐渐变得汹涌暴虐,像是奔腾的洪水急欲寻找决堤口,窜得他毛焦火辣的。
若答案为肯定,那箱子里的石头,就是那头猪动的手脚。它看得懂这些纹路?
生命由你而起,你是生之源泉。
阳琼英盛了一盆饭菜又盛了一盆汤放在桌脚,庄轶也没奢望现在这副德性还能在人桌上吃饭,就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为了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他爪子推开狗碗,屁股朝向戚洪光,欢快地开吃。
木柴见火即燃,熊熊生焰。一张符纸肯定没那么大威力,事先已有人往柴火上泼了油,原本还要往他身上泼的,被老道制止了,老道表示他们是驱邪,不是办烤猪篝火狂欢会,烧死得太快了猪妖还会作孽,得慢慢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