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詹森和金发女的战斗就要花哨得多。詹森一腿踢飞金发女的枪,直接冷兵上阵,一柄短刃直切女人脆弱脖颈。金发女蹬地后退,避开致命一击,顺脚踢了一块积雪向詹森面门,趁詹森躲闪功夫,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庄轶立马收回了那点好感。

飞针射出,两只鸟哧哧中招,囫囵落地,一旁看架的鸟赶紧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庄轶看着那两只死不瞑目的鸟,叹了口气,为爱痴狂可以,可别被爱冲昏了头。瞧,小命交待了吧。

庄轶瞪着眼等着那抹黑过去,光亮再度入眼,积雪重现眼前时,他赶紧看向偷鸡狗。一瞧,乐了。

猪蹄点地掌控方向,嗖地滑下了长坡,开始一切顺利,中途却滑上了一个翘岩,登时飞空跃起几米高,砸断了十几根树枝,摔在一棵松树下方。

《灵猪救主》热播,捧红了庄轶,不过红的是他的艺名“戚三胖”。对来戚家寨旅游的人们而言,远山湖水怪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之一,之二就是这头七百多斤,斗死大白蟒的肥猪。当然有不少人质疑事情的真实性,但只要一有人表示怀疑,熊孩子军团就立马上阵,一出“英雄猪勇斗大白蟒”讲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不带一点顿。戚小磊讲的时候还是会稍微顿一顿的,因为他需要谨慎小心地将他家三胖射飞针的细节给不露痕迹地抹去。

七百多斤的肥猪和八十多岁的老头,哪个跑得更快?

就在他觉得迟早被炁给胀死时,他感应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气息——是魂核!

还记得昨天夜里,贺老道给他上了第十四回药,因为药效显著,他恢复能力又颇强,正在长新皮的皮肤麻痒难耐,被咬伤的后腿火辣辣烧得慌。肚子很胀,不是吃多了不消化,而是无时无刻都在吸入的元炁给撑的。体内热流窜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烧熔掉,整个身体腾腾地冒着热气,猪的汗腺又不发达,没法出汗排热,他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像烙猪肉饼,哦不,这形势更像活蒸肥猪!

“哦,那后来怎么解决的?”两位专家生起了兴趣。

王校长点头:“连吉尼斯世界纪录里记载的最大最重的蛇都才不到十五米,我已经着手写申请材料了。”

庄轶没有看过这块冥文石,粗略瞟一眼只瞧清了一行字,翻译过来意思是“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再想瞧时冥文石已经被贺老道收回了包里。他心中一紧,顿时意识到这是贺老道偃旗息鼓后新一轮的试探,赶紧守神内敛,收了眼中思索之意。

焦昌旭扫了眼一脸死黑的猪和地上趴着的小孩,手一伸就朝戚磊探来。

咚!

“猪。”

关于宝藏的信息,最出名的莫过于那首歌谣,“石牛对石鼓,黄金万万五,哪个识得破,买尽成都府。”2013年年初,成都在地下挖出了一座石兽,有人起初怀疑是张献忠宝藏中的线索“石牛”,不过后来被证实石兽来自两千年前,初步推测是战国时代都江堰之父李冰用来镇水的石犀,又不了了之。至于挖出千年石兽几个月后四川就遭遇了大暴雨和蓉城看海,那又是另外的故事。

这些文字不像他曾经看到过的水文和阴文,更不像古埃及的楔形文,他本应完全陌生,却又诡异熟悉。很显然,贺老道对这些文字并不熟,因为他拼错了,明明是四块残片,他却硬要拼成一块。

“哼唧哼唧。”嘴对着肉和菜,发出哼哼声。

“砸中了砸中了!看我再来!猪妖王大冰球!”

这次魂核貌似离得更远,他无法确切定位,不过有四条腿,再远也能走到,庄轶一脸淡定从容,起身,然后淡定卡在了脸上。

詹森拿过木盒子,也不再多话,朝东北方而去。

庄轶对那木盒子好奇死了,里面就是张献忠宝藏之一,会不会是冥文石?可是他感应不到一丝炁的气息,那木盒子仿佛是个黑洞,丝毫无法探测。

身体机能超强的詹森不过片刻工夫就已跑得只剩雪地里的一个黑点了,庄轶心头火燎,又不能追过去,他不能叫张梓墨看出异常,她手上还有两发m500子弹呢!

这女人什么时候离开啊!庄轶一直装作一头被枪战吓得快尿的肥猪缩躲在旁,等着张梓墨离开。可是张梓墨清扫了詹森离开的痕迹后,居然在爆头尸体旁坐下来,吃起了牛肉干,见他一直时不时地望向她,还扔了块牛肉干过来。

庄轶一连看了两具死尸,一地红白脑浆混合物,看着牛肉干更想吐,可是胃里空了,一劲儿干呕,吐不出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瞅着张梓墨没有杀他的迹象,赶紧溜走。现在追詹森已经来不及了,但他也不想再被无端卷入枪战,指不定张梓墨还要拿他当防弹衣使。

定了定方位,他继续朝西北走。乍眼看去,戚岳山依旧是漫山雪舞,一峰连着一峰的山树,空旷,寂寥,平和得让人感到有丝乏味,然而有谁知道这里出了狗妖,活跃着杀手,上演着一幕幕枪战杀人夺宝,地下还埋藏着一旦曝光绝对震惊世界的稀世珍宝呢?

没多少人,至少戚家寨那群世代生活在戚岳山中的人们就不知道,啊,除了贺老道。

他总觉得贺老道背后有人,不是个秘密组织,就是个大财团。以一个老头子独身一人,绝不可能承担起这么浩大的寻宝挖宝工程,今天亲眼见了幕杀人夺宝大戏,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

贺老道背后会是什么势力呢?

正想着旁侧又传来脚步声,他现在最讨厌脚步声,转身就朝树杆后躲,几枚苦无嗖嗖钉在他旁边的雪地里。

叉!有完没完啊!为什么你们老是要同一头猪过不去!

两个女人一身紧身雪地衣,脚尖轻点而来,那轻盈那速度,简直就像修炼了“凌波微步”。庄轶干脆放弃抵抗,一屁股坐雪地里候着,看又有哪出大戏要上演。

“一头猪。”来到他面前的女人用尼虹语说道。

另一个女人则两手一抓掰住了他的头。

要扭断我脖子吗?庄轶心道,莫名其妙干啥要掰住一头猪的头?疑惑归疑惑,戒备丝毫未松,炁在体表下方聚集运转,只要女人一有杀意,就立刻飞针射出。

可是女人只侧了侧他的头,向同伴示意他头上猪毛中的一根金发。是那个金发女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了他头上。

两个女人用尼虹语叽哩咕噜了几句,顺着他的雪地脚印,看向了温泉方向,收起苦无,飞奔而去。

呃……自己这算不算暴露了张梓墨?转念又想那少女本来就自愿要当诱饵的,这样还算是帮她了。回想了下那个一开口就要杀他当口粮,还拿他挡枪子儿的少女,他甩甩头,杀手界的事最好别碰,省得惹上一身骚。

一路向北,庄轶途中射了些野兔、山鸡和山耗子充饥,刚开始强行忍着头脑中深刻的死人爆头恶心画面,将兔子剖了烤来吃了,后面就好处理得多,唯一惊险的是一次刚准备吃烤好的山鸡,突然又听到东边远处传来脚步声,他赶紧灭掉火,叼着山鸡躲进林地里。这回来的有三个尼虹人,幸好他们看到雪地里一串新鲜的猪蹄印没有任何怀疑,多半误以为是野猪叼跑了生火人没吃完的食物,至于生火人么,正好大雪飘扬,遮了他的脚印吧。

也是,有多少人能像贺老道那样,接受一头猪如此玄幻的事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