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牧锦是故意的!她故意要给裴御东和魏熙然制造机会!她真是……!

孟令晨道:“我现,里面竟然全部都是尸体!一个个被冻成了冰棍,穿得都十分年轻时尚!一看就是来这个山村旅游的人!正在这时,有个声音在后面阴恻恻地说,‘被你看见了?正好,我们正要去你房间嘞。’吓得我屁股尿流,转身就想跑出去。结果刚跑到门口,就有一只手拿着斧头,猛地向我砍过来——啊啊啊啊啊!!!!!”

路仕铭哑口无言。

印象中的孟令晨不是这样的。前世嫁给路仕铭之后,她曾见过孟令晨不少次。那时的孟令晨略微有些傲,身边女伴从来不重样,据说交往最长时间的一个,只有两个月。至于伴游、外围,他也没少接触,往往身边带着四五个女人就去海岛度假,还喜欢微博炫耀。

牧玉翔对这个合作伙伴的儿子比较看重,揶揄道:“昨晚上才见面,今天一早又巴巴的跑来,怎么,我们家有吸引你的磁石吗?”

顾震苏转过身子面对他,正色道:“御东,我觉得你对阿锦是不是有偏见和误会?她是你的表妹,你作为表哥不应该对她那般刻薄。就我看来,牧锦算是个不错的好女孩,自信,自立,身上一点儿没有从底层上来的想要苟且钻营、谄媚讨好的气质,反而格外清新可人。我想你应该端正自己对她的态度。”

魏熙然和路仕铭的感受就有些诡谲莫变了。

顾震苏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也是扎着彩带,包装精美,和孟令晨送的竟然差不多大,递给牧锦,“礼物。”

魏熙然咬牙切齿,忽而又目光怯懦地看着她,“你、你什么意思?”

她的话绵里藏针,但眼神冷冷的,琴嫂也看出来了,想要再讲什么,底气不足,也不敢再开口。

“那你们师父不是得暗地里骂我啊!”牧锦打趣,“把他的人都勾走了。”

“妈咪,我怎么会怨恨你们。”牧锦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母亲的眼睛,“是你们给了我生命,而且现在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快乐还来不及,何谈怨恨?妈咪,我爱你,也爱爹地。”

牧锦的时间不多,就着新拿出来的设计图跟三位制版师讨论了一番,用什么面料,达到什么效果,哪处细节如何体现,认认真真跟三人交流沟通。

实际上,原来他也不是没有来过娱-乐-城,不是没有跟一些陪酒女凑凑趣,玩闹玩闹,只是,见过了最好的,再看这些庸脂俗粉,自然而然就会有些反胃。

那位叫金雪的女孩从桌上拿起两杯酒,一杯递给孟令晨。一双涂了厚厚睫毛膏的眼睛眨巴着扭扭捏捏的望过来,娇嗲地说:“三少,久仰大名,赏脸跟我喝一杯如何?”

牧玉翔是在外操持生意的人,他的感受自然更强烈一些,“锦儿说得也对。”

后院正有一对璧人边走边聊,顾震苏见了,忙打招呼。两人抬头看见这群年轻人,也点头笑着说话,“去哪儿玩了?那边的戏演得差不多了,晚宴快要开始了。”

顾震苏清楚地知道,在树墙迷宫靠右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蔷薇宫殿。并非出口必经之路,就算不遇见也不打紧。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自己如果走到了那里,一定会遇见好事。

上辈子,牧锦虽没去过顾孟两家,但孟家犹在远处眺望过,不过顾家就真是从来未曾得过一见。仔细看来,倒是有种三四十年代东西方结合的洋派作风,大宅里的摆设,时而出现博古格与青花瓷,时而又是珐琅瓷和玳瑁制品,倒也相得益彰,看得出主人的品位亦是不差。

牧玉翔看女儿似乎胸有成竹,忍不住还是问:“锦儿难道没有什么要跟爹地说的?两个厂子拿给你管,到年底爹地可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出成绩。虽然现在厂子也是赚,但爹地希望锦儿能够带来新的想法,就算是亏了也无所谓。”

江丹姿:“哎呀我哥不是这么教我的,不是可以单手握枪的吗?”

“也没有什么……”牧锦笑起来,“花都是一般无二。要我说,南湖公园的樱花也不差。”

牧锦其实对他没有任何想法,自然也就毫无感觉,笑一笑,“对哦,你们以前见过。孟三哥想来是忘记了。”

i11iam一听,心里好受多了,这样的话,那些派过来的化妆师依然是他的人,就是有二心,也可以拿捏一下。

裴御东瞟瞟她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什么,赶紧道:“我是看见锦表妹这么受到老太太们欢迎,所以想起上次熙然表妹和我一起去表哥家玩时,拜见顾老夫人的情景了。当时顾老夫人很是喜欢她,还说熙然知书识礼、秀外慧中。”

一个娴雅的淑女登时出现在人前。

孟家二老顿时看牧锦那目光,也好似在看孙媳妇一般,看得孟令晨欣喜不已,看得牧锦彻底囧了,难得结巴,“也、也没什么……”

路仕铭冷哼,“你是大度还是胆子小?或者担心事情再次提起,被人现其实都是你的问题?不妨就把经过诉说一遍,看看都是谁的错!”

“正跟着那位小姐,还有江家的少爷小姐在画舫玩得开心。”文姐回答。

她哀哀哭泣,眼睛红肿,紧紧揪着肉粉色小礼服的下摆。苍白的面色、瘦弱的身材,显得楚楚可怜,“令晨哥,我错了,阿锦,我错了,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

穿青衣的少女啼笑皆非。

“或者……如果有现成的甜品材料的话,我可以用那罐樱花茶先示范一下怎么做……”牧锦犹豫道。她不确定这样是不是不太合礼数。

“好,放心。”顾震苏稍微摆弄了两下,举到眼前,眯着一只眼。

孟令晨阻止不急,追着他的手一直看着,听到他说这个话,还亲昵称呼“阿锦”,气得不行,猛的把樱花饼抢回来,“这是送给妈咪的!”

“是吗?”江丹姿上看下看。

i11iam几个收拾他们的化妆箱,自有杨妈、琴嫂、菊嫂等待他们离开。

“太好看了。”菊嫂这是自内心的赞赏。

作为女中的校长,赵惠宜不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至少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尤其是引起全校范围讨论的大事。昨晚食堂里议论完毕,八-九点钟时,miss赵就知道了全部经过。她忍耐不,只想瞧瞧牧锦会有何种反应。

出了什么事?

江丹姿默默站在门口望着她。

魏刚在看守所里,被上了精彩的一堂课,他弄懂了水果机的原理,明白了赌场的险恶,他甚至见到了几个生不如死的赌徒,听到他们卖儿鬻女甚至卖老婆以筹钱的故事,还有更加黑暗的东西。

牧玉翔一想,也是呵。他摇头失笑,“对,不是又怎样。日后爹地一定要将所有的经验都教给锦儿。枫恒集团若是有锦儿,爹地很放心!”

“好的。”

牧锦微笑,过了一会儿,问道:“熙然来看望过爸爸妈妈吗?”

自己,根本与韩秀萱没有任何冲突。竞争级长的是魏熙然,甚至,魏熙然知道miss赵是自己的表姑妈后,还曾让自己带着她去拜访过赵家。所以,讨好师长的,似乎是魏熙然。每次都是魏熙然说韩秀萱又占了什么名额,又做了什么吸引人视线的事,提起韩秀萱家住牡丹园别墅区以及打听到其家庭情况说给自己听的,也是魏熙然……

江丹姿脸上闪过尴尬,“我和熙然一间。”

一路上有不少相熟的太太和小姐,冯贞静不得不停下来介绍一二,都说日后有空了一定带着牧锦去拜会见面。总算走到了教学区域,这边便冷清了许多。

“帽檐上好像弄脏了。”牧锦用手去摸了摸,手指捻了捻,现像是bb霜一样的东西粘附在帽檐上,十分显眼。

她的制服和帽子是一周内赶着制出来的,制服倒是有多余的,帽子却只有一顶,因为女中学生每周都要换不同的帽子,别人都戴这一周的,她却戴下一周的,这样太显眼了。刚开学就这么与众不同,在师长眼中肯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个场面让站在后面的菊嫂都有点不知所措。牧锦一直都是温柔敦厚、和煦宁人的,基本没有红过脸。今天琴嫂却让她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

她面对牧锦,哀哭道:“牧锦,我不是要跟你争做牧家的女儿,我只是舍不得爹地妈咪,而且牌坊街那边太可怕了,别让我再回去。我把东楼的大套房还给你,求求你答应好不好?”

“这是我二叔,这家医院的院长。”孟令晨避而不答,热情的介绍,“你是来看熙然的吧?我二叔已经知道熙然在这里,他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照顾她的。”

再过两天不就是圣格纳女中开学的日子,到了学校不就安全了吗?

冯贞静想要说什么,可瞥到牧锦淡然地站在一旁,还是没说出来。

早些年一直为生计所累,都没有驻足停留观赏美景的时间。今年,从现在开始,应该不会再错过了……

“怎么了?”江丹姿一直看着地面,没来得及刹车,差点撞到了他的脊背。

却见孟令晨横跨一步挡在她面前,正巧将她的视线全部挡住,语调笑嘻嘻,“没事没事,我还以为那儿有条狗,看错了看错了。”

“那你怎么不走?”江丹姿怪他挡着自己的视线,轻推他一把。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了压抑的哭声,“呜呜呜呜呜……”

江丹姿毫毛倒竖!倏然从孟令晨的肩膀探头去看,只见一个白色身影飘飘忽忽地就从树后面晃悠了出来,然后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只出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