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久没出来玩了,叫你你还不开心?”路仕铭拍拍身边的皮沙,“坐啊。”

牧锦点头同意了。幸亏她近来把所要准备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练习的项目也都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

他虽然没有从两人的表情中看出什么问题,但顾震苏的态度却令他十分警醒。孟家和顾家一直都是景山最高贵的门第,两家的子弟也时常被人拿来比较,每当这种时刻,他孟小三就总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个,而站在顶尖的人物就是顾震苏。以前孟令晨觉得无所谓,可这段时间,他却越来越有自尊受到伤害的感受。

所以,这可苦了跟在她身后几分钟进入的孟令晨。

守不住本心、闹出了笑话的,竟是那个一贯喜欢展示优雅大方的魏熙然。

看来让老爸帮自己找人就是不靠谱啊。

孟令晨两个大眼珠子都瞪圆了,偏偏江丹姿笑得非常真诚,还眨着眼睛看他,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说不。

牧锦从那堆人团旁边经过时,抬眼这么望了一下。

夏薇却进一步自我介绍,“我叫夏薇,以前在金碧辉煌大酒楼和牧锦一起做迎宾,上次你和朋友去吃饭,我们见过的。后来去了医院,你忘记了吗?”

牧锦抿嘴笑,“好的,那你看一看,妈妈这里的店很小,派人过来的话,不用太多,一天一个就行,但是情况比较特殊。”

冯贞静坐了一会儿,起身道:“我去盥洗室。”

牧锦无可奈何,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不曾言语的江劭峥忽然笑着把话题扯开,“诸位祖父祖母,世伯伯母、姑母,你们打着油纸伞莫不是要去画舫纳凉?此刻日头太大,还是早些到湖边凉快凉快。”

他公然当着人的面说人坏话,真是够可以了。

正在此时,孟家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佣走进了小客厅,给各位太太们续些茶水小点,然后走到了孟太太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顾震苏风轻云淡的,嘴角勾着一抹笑,仿佛只是专门过来做了那个邀请,绅士般地对牧锦略微垂颈,眼神又与孟令晨随便对了一下,“你们自便。”

魏熙然呆若木鸡。

孟家老爷子是个老顽童,当下并没吃够,盯着点心被收走,还不甘心,嘟囔着,“给我留着!明儿还要吃!”

牧锦忍笑很辛苦,“丹姿,你这个设计可是很有故事的……”两个少女,一个年轻绅士,在花林中相遇、分开,这不是很多狗血电视剧的桥段么?

孟太太开心地笑道:“怎么会嫌弃,难得你有这个心意,而且做得多好看!依我瞧,你比你妈咪还要能干呢!贞静,是吧?”

牧锦不以为意,只仰头看着樱花而已。

别说他,冯贞静都心痒痒,“哈哈,不如这样,反正晚宴之前也要再回来补一次妆,换换衣服。锦儿不如帮我盘一个,i11iam可以帮我掌掌眼,若是适合,就用,不好的话,也来得及请你帮我重新弄。”

“哈哈哈……”

上课铃声响了,牧锦与江丹姿走进教室,相视一笑,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那你们忙你们忙!不用来看了,你爸好着呢。阿锦你也别来了,等你爸好了,我会通知你的!”林晓兰连忙道。

她死死地盯着牧锦,终是回答:“知道了。”

他没有被打被骂被侮辱,他只是看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丑态,他只是听到了一些令人作呕的故事,他吓怕了,他畏缩了,他恐惧了。

“魏爸爸这人年轻时也是吃苦耐劳过来的,受到了十几年磨难,变成了如今荒唐的样子。前些日子咱们家给了他一些补偿,他就飘飘然了。加上那边都是林妈妈在持家,什么事都是妈妈做,魏爸爸日子悠闲了,才生出些事端。”牧锦严肃道:“因此我特意要求请医疗专家给他治疗腿伤,让他恢复一些劳动力,此后再给他安排个不太劳累的正经工作,让他别那么游手好闲。他脱离了牌坊街的环境,生活有新重心,有了盼头,只要别被人挑唆,肯定会规规矩矩过日子,不会再惹麻烦。”

江太太望着牧锦的帽子,“咦,阿锦这个是……自己改的?”

牧锦在猜测,大概韩秀萱就是上辈子这一届的“荣誉毕业生”了。miss赵选了这么个不是来自景山的少女,应该承受了不少压力。

江丹姿愣住了,有点羞恼,“你说什么啊,我懒,成绩又不是特别好,怎么会选我。”

牧锦分明记得,前世她二十五岁那年,刚与路仕铭结婚,景山大道正巧有一户老牌家族没落到甚至卖掉了大宅的地步,取而代之的正是临海大道的一个投资商家族。而且这户人家与顾孟二家都有着生意来往,搬进去之后一周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顾家家主与孟家家主都携夫人赏脸参加了。

冯贞静解释道:“说来不怕你笑话,锦儿的帽子蹭了灰,不太雅观。我本来说让她戴另外一顶算了,谁知她竟然自己缝了一朵花上去,这下真叫做锦上添花了,呵呵呵……”她有些在闺蜜面前的得意。

好容易将裙子穿好,手伸到后面将拉链拉好,在半身镜里左看右看,顺手给自己扎了个马尾,将梢绕进根再垂下,用手指梳理梳理,拉得蓬松一些,个人感觉比较满意了,这才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好。”

魏熙然泫然欲泣,“……其实,我、我可以把那间大屋子还给你住的……”

牧锦觉得自己不用再说话了,怀疑的种子已经扎根。

如果你不想回贫民区那地方,就便是跟上辈子一样直说,哭闹撒泼,也好过用这种该死的计谋来骗取同情!

“这个魏家!”牧玉翔怒,“那天走之前说得好好的,要用心照顾熙熙,可是才两天!两天!孩子就弄成这样了!他们是怎么搞的!”

管家老马顿时暗叫不好。琴嫂刚才确实还在佣人休息室里大放厥词,抱怨为什么要把魏熙然送走。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佣,脑子并不太灵光,这会儿如果回答得不对,怕是日后在牧家主人心里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变成一个不识时务的刁佣……

对比之下,牧家仅一座主楼,两个小别馆,算是小的。——可也绝对是真·豪宅了。

“熙然,接下来我们要跟你说的话,你可能觉得是天方夜谭无法接受,但是,爹地妈咪希望你能够安安静静地听我们说。如果有什么疑问,我们讲完之后你再提出来,好不好?”牧玉翔严肃又不失慈祥的说道。

牧玉翔和律师、助理也从另一辆车上下来。

她不禁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牧锦。吃不饱穿不好不说,小小年纪要去打工帮衬家里,家务活儿从来就没少干,魏刚又是个那种性子,打是很少,但骂却是三天两头。这要是告诉人家,你们家女儿在我们家受苦……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不,我没有。”牧锦坚定地说,又问魏熙然,“小姐,请你好好回忆清楚当时的情况。”

牧锦没有说话,只是与魏熙然四目相对,看得对方略有些心虚,她才开口,“我没有做过这种事。这位小姐还是好好想想,刚才到底是怎么摔的。”

牧锦站在一旁,脑海里忆起一段情节:

路仕铭怕被双杰比下去,立刻点头,“是的,已经在考察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