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问了另外的话题,“你是单独住一个房间吗?”

冯贞静也看得目不转睛。眼前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她自己的中学岁月,那时有几位学姐就是这么厉害,一群少女都喜欢围在她们身边,看她们这样给衣服和帽子加上配饰,当时穿的还是缎面布鞋,有位学姐最喜欢在鞋面上缝制玉石和明珠……

牧锦定定神,拉着行李箱走进去。这里的规定比较严格,不允许保姆来帮忙,所有的事情都是千金们自己处理。

冯贞静略一思量,现景山大道姓吴的人家里,没有叫这样名字的少女,那就可能不是来自老牌显贵的家族了。

她一定不能屈服于命运,她一定不能认输!

牧锦笑问:“是这样的,我听魏家妈妈说,熙然昨天是去表哥家回去的时候才受了伤,我想也该让表哥来看看她。但是我没有表哥的电话,你应该跟表哥很熟吧?能不能帮我通知一声?”

牧锦过去拉住林晓兰的手,皱眉,“是在烧,快去医院。”

“嗯。”牧玉翔皱了皱眉。

牧玉翔清清嗓子,开门见山说:“今天主要是宣布一件重要的大事。站在我和你们太太身边的这位,是牧家真正的女儿,你们的小姐。十八年前,因为医院的疏忽,导致了一场严重的错误,小姐被抱错了。今天早上送走的熙然,其实是另一家的女儿,而牧锦,才是我和太太的孩子。小姐如今正式回归牧家,希望各位今后能够好好照顾小姐,更好的服务于牧家。”

这样的场景前世也曾有过,那时她局促畏缩地逃回了楼上,只敢等父母都起床了才又重新下来吃早餐,引得佣人都背地里偷笑轻视。。

牧锦点点头,也不争辩撒娇,跟着老马就去了。

这又让牧锦吃了一惊,贫民区那个地方,是生母从未涉足之地,她讨厌鄙视还来不及,又怎会如此积极兴奋跟着去?

林晓兰震惊,“这、这……”

“妈咪!”魏熙然坐在病床上,看见牧太太,连忙伸出两只手。冯贞静顺势抱住她,她便小声啜泣起来,“我们去金碧辉煌吃饭,出来时电梯坏了,走楼梯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下,我就摔下来了……”她还是用“被推”这个说辞。

魏熙然想了想,颤抖着嘴唇说:“我正要走下楼梯,不知道是谁的手臂碰到我,然后我站不稳,就摔下来了……”她边说边看着牧锦的方向。

总之,那时牧锦的憋屈完全无处可说。

他和魏熙然也差不多是从小玩到大,对娇弱的小表妹总有份怜惜,此刻总要表面上庇护一下。

谁也没看见,魏熙然的拳头又捏紧了,这回指甲真的刺破了掌心。

牧锦也显得颇为心不在焉。

的确,沈懿芸这一招十分毒辣,让牧玉翔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声张。这十多年来,牧玉翔为了不让女儿不是亲生的事情曝光,将她的血型信息保护得很好,所以冯贞静一直都没觉异样。

“我问你,”冯贞静深吸一口气,走到沙上坐下,“你的那个好表妹几时回国?我有事情要问她。”

从魏熙然小时候开始,冯贞静就不太甘心。她的美名自小传扬开来,说到安市名媛里排名前三的美人,必然有她的份,从来不曾落过榜。然而女儿虽然也算可爱,唯独姿色比自己年轻时差了许多。

她笑道:“我读的是市里十三中。圣格纳女中,这是一所好学校呢,我听说过许多关于这所学校的传闻。”

“可不是吗!”王妈左右看了看,紧走了几步,弯下腰在江太太耳边说:“太太,您还记得我说的那个长得像牧太太的女孩吗?”

……

“是吧是吧?大哥你也觉得好看吧!”江丹姿欢呼起来,“哈哈,妈咪,我要去熙然家!”这是要去炫耀吧。

这天到晚上收摊的时候,母女俩一数,加上江丹姿给的五十,一共赚了一百七十元!林晓兰喜不自胜,差点语无伦次。

牧锦对她一笑,调皮地眨眨眼。

林晓兰想要接过去,牧锦却不让,且又取了一把干净的塑料梳子,拿了两个盒子,带着一起出门。

牧锦抿嘴笑着,并不回答他,“您的茶。”双手将茶杯递给他。

999是位于酒楼顶层的总统豪包,乘电梯上去的时候,领班徐小姐一个劲的叮嘱她们要耐心对待客人,“你们俩不过是假期打工的,没有经过服务员的培训,所以进去之后要注意,不要往客人跟前凑,只需要帮着包房服务员端端托盘和酒水就可以,不要动手去端菜。没事的时候就站在墙壁那边,不要说话,不要做小动作,尤其不能咳嗽打喷嚏之类,知道了吗?”

不得不说,这对男女真是很会选择地方,今晚的来宾大都集中在一楼大厅里聊天,二楼也有给一些来宾准备的特殊区域,比如吸烟室、棋-牌室、台球室等等,而三楼,就是比较静谧的区域了。

5年前,随着那位在牧家享受了千般宠爱的假小姐血型的曝光,这个错误得到了纠正,牧锦被牧家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总算找了回来。

“牧锦,你回来了。”吴美娇正在房间里翻动针线盒,抬头冲她一笑,“我等你好半天呢,你有空吗?”

“哦,你想学做帽子上的装饰?”牧锦一见便明白了。

“你能教教我吗?你、你不介意吧?”吴美娇有点紧张,她生怕这个景山大道的室友不会与自己交好。

“当然不介意。”牧锦解开帽子放在帽架上,走过来,“你想做哪种?最好做点新花样,不要重复了。”

“好好好。”吴美娇兴奋了。

两个女生坐在沙上,开着一盏柔亮的灯,把物品箱里的东西翻了个遍。因为吴美娇喜欢绸缎蝴蝶结,牧锦便教她做了个非常简单的蓝底白点蝴蝶结,在帽檐上粘了一圈,垂在脑后。

吴美娇感叹,“真是太容易了……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这么做。其实女红课上,我们也学了绣花、学了做香囊、缝扣子,可下课之后,谁也不会再动一动针线。”

的确是这样,能够买到所有的东西时,就不会有人想要亲自动手了。

牧锦说:“要不是帽子被弄脏了,我也不会动它。”

两人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