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漂亮的,顾白徵想着,继续看。顾大娘穿一件粉色底三镶盘金印花单罗纱圆领长袍,拖地的泥金底百花裙,水红色彩凤纹拨纱素面,油亮的头绾一个芙蓉归云髻,髻上插着堆珠百合花华胜。手上戴碧玺石的佛珠手串,除了这手串,完全一副少女的打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面前又出现了黑衣人?

一切都生得太快,来不及想象。

网子网了个空。

游宁原先是有母亲的,虽然父亲酗酒,但是父亲清醒的时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的母亲,那都是很好的。那是一个力气很大,很温柔的男人,可是一旦喝了酒,他就变成一个恶魔。

江湖人的事,在江湖解决。

“他们乘着船要离开了!”安顺加大声音说道。

“那该怎么做?”游宁微微笑着问道。

于是他小小的戏弄了那人一下。看那人不一样的表。他也想看那人害怕。若是半个人把那人也丢入坛子,那人会是怎么样的表。

他起先是有名字的,后来和人结仇,被人砍去手脚,挖去眼睛,切掉耳朵。对的,一开始他被砍掉的是四肢,挖掉的是一双,切去的是一对。

顾白徵的血在喷涌,姜风华被顾白徵拽住的手,更冷了一些,还微微沁出了汗。

可是几个大男人,捉住她的手脚,也只得这样了。

“安大哥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学徒。”姜风华一下接受这种热的称赞也是很不习惯,又红了脸。

顾白徵知道刚才那种氛围伤害了这个男孩子脆弱的内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是皇宫。大家都是自身难保的人。

她打开了一个放在自己桌子上的小纸条。纸条上赫然画着一只爪子,像是龙的爪子,但是只有四根脚趾头,是蛟。是又绿她们之前那些先皇密使之间联系的标志。

“哦。那好吧。”文妃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是怎么弄伤的?”

小都子:“、、、、、、”

“小都子,你起来,我有事要说。”九亦钧居然弯下腰去扶小都子。吓得小都子诚惶诚恐的跪着后退两步。

于是,有一段时间,九亦钧和九亦谦倒是显得十分和睦的,他频频给九亦谦介绍各家名门闺秀。

“从前有一个僧人,他看到老鹰在捉一只鸽子,他救下了那只鸽子,老鹰大怒说,僧人啊僧人,你为什么要救这只鸽子。僧人说,老鹰啊老鹰,我不救这只鸽子它就会被你吃掉。老鹰说,僧人啊僧人,你可知道,你救了这只鸽子,我就会饿死,你们说的众人平等,我和鸽子有什么区别。僧人想了想,于是取出一架天平,把鸽子放在一边,割下自己的肉放在另一边——”顾白徵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顾白徵当然不知道自己做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只觉得自己给自己抓住了一个希望,于是她用私藏的簪子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子上刺了个窟窿,表面上仍是一派和风细雨,这是万万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这里两人活像是索命的阎罗,现代的再多花招哦恐怕都没有什么能施展的,而那腰牌,估计他们也不会让她掏出来就先把她胖揍一顿。

面前的文妃由于运动,脸色微红,穿得有点少,在晨风中清瘦。她在给农作物浇水。

谁知道顾白徵从厨房里拿了不少东西,引着一群小宫女小太监们到莱集宫里开始忙碌。又绿本来想制止的,可是被文妃叫住了:“又绿,别!我好久没见过那么多人了。”

王爷?王爷!貌美如花的王爷!

却听到门后面有个声音说:“既然是都公公叫你过来的,那你从后门过来吧,安顺,你带他走后门。”

“是是是,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顾白徵连忙点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跳出了之前说什么小太监活不过两个月,什么待不了多久。

“什么意思?”顾白徵问道。

念到名字的人便会应一声。没念到的,大抵就是刚才被拖下去的那些人。

小太监穿一身橘红色的袍子,袍子上有一些看不清纹样的紫色的绣花团状的花纹,头梳的一丝不苟,戴一顶黑色高帽,帽子额前正中有一个像是鸡心形的盘金丝纹样,眉毛细长,好像是细细的修剪过了的,像柳叶,很淡,大眼睛,黑溜溜的很漂亮。高鼻子,皮肤白皙,嘴唇红润,浆洗的得干净有型的白色交领,绛紫色腰带,显得他的脖子纤细优美,至于那小腰,顾白徵皱皱眉头,简直能用妖娆来形容。

“许是贪玩耽搁了,明早就回来了,娘娘睡觉吧,再说这会子都门禁了,小白也不可能这时候回来了。我去把宫门关上了。”又绿一边开解文妃一边朝大门走去。她边走边想,最近文妃和小白都怪怪的,文妃有事拜托小白出宫,现在小白不回又那么担心,会不会和江山藏宝图有关系。

她现在和文妃一样,期待顾白徵回来。

第二天,顾白徵顶着黑眼圈,看着老娘裁剪制作完成的龙袍,欣喜若狂。

她问她老娘有没有笔墨,她老娘在厨房给她烙饼,含糊的声音透过油烟传来:“笔墨?你要来干嘛?”

“这里衣服里面还要画一些东西。”顾白徵远远地叫道。

“画衣服啊。”顾老娘听得不清不楚的,然后说,“我房间桌上有。”

于是顾白徵带着龙袍来到老娘的房间,桌上果然有笔墨,还有老娘裁剩的布料。顾白徵提起笔,沾沾墨,回忆一下,刷刷刷一气呵成的画好了原先衣服内衬里的那幅地图。

这时候她老娘在外面叫她了:“儿子哎,吃饭咯。”

于是顾白徵把衣服和盖头叠好放在昨儿问顾伯伯要的赠品盒子里。那盒子也和原来那个盒子一模一样,顾白徵内心很难描述自己的感觉,感觉好像之前那些东西都出自顾伯伯的手一样。

于是手上这些也未必是仿制品,只能说之前被抢的那一套不是限量一套而已。

想到这里,顾白徵好想要一部手机,这样还能穿上龙袍拍个自拍微博什么的。

桌上摆着饼子和热气腾腾的粥,顾伯伯已经坐在自己老娘对面稀里哗啦的喝了起来:“饿坏了,不等你了。”顾伯伯胡子上还沾着米粒笑嘻嘻的说,被顾白徵的老娘打了一下。

“嘴擦干净。”顾老娘对顾伯伯说,然后抽开椅子示意顾白徵坐下,“儿啊,你什么时候回宫。”

“吃饱就回去吧。好像不能在外面待太久。”顾白徵拿起饼子咬了一口,和自己二十一世纪厨房阿姨烙的是一个口味。

顾白徵咬着,不觉得红了眼睛。眼泪有点止不住,然后两颗,掉到了碗里,她为了掩饰,低下了头。

“傻孩子哭什么呢?”顾家老娘拍她的头一巴掌,顾白徵整个脸都快撞到了桌子上,“娘去给你打包一点回宫里吃啊。你不是说你还有那什么大哥么?也给他一点。你娘的手艺,我敢说你们皇宫里的御厨也甘拜下风。”

顾白徵点头,笑着说:“是是是!”

顾家老娘往厨房去了。

顾伯伯就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好像他每次和顾白徵单独待着的时候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他低声对顾白徵说:“你好像触及了皇宫里的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呢。”

顾白徵点点头说:“是啊。”

“万事小心,实在不行,你就出来好么?”顾伯伯说,“只要你出了皇宫,顾伯伯就能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