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吃痛,长嘶一声撒蹄奔了出去。

花色本来是已经住下了,只是花色朝北向的房子让不少人惦记着。若是寻常,这见不到太阳的屋子是没人愿意住的,只是在这炎热的夏季肯定抢手。那些富家子弟看着花色身旁没人,以为是哪里落魄的小姐也就不客气的让花色搬出来。

秋姓公子看见白君泽利落的爬起来,上前就要是要与他干架的模样。白君泽竟是理也没理,侧身走过醉酒熏熏的人上前查看一动不动的二人。

门口是威风凛凛的两只石狮子,门环是金漆兽面锡环,花色听爹爹说过,这种门环只能是高官才能装饰的铺。花色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更厉害的大官府邸,只是知道一般门前装有这种铺的都是厉害的。

这些子环一一的介绍着,花色听着听着便走了神,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姑娘可要用些粥?早饭还未吃,只怕一会儿会饿着肚子。”子环手里端着托盘,盘上一只精致小碗。

四月初六。黄道吉日,诸事可行。

原来席木是宁国的臣子。

子环低着头一屈膝回道:“大夫说姑娘身子已是大好。再过二月生产无大碍。”

晚膳的时候有婢女来伺候。衣裳华丽,比得过小城镇里最好的面料。说是爷吩咐让伺候姑娘的丫鬟,二人分别唤做:思君、子环。这时花色才开始明白自己稀里糊涂跟的男人可能是很不得了的一位人物。晚膳吃的很清淡,看得出来费了功夫的。直至花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席木也没有过来,花色幽默的想,自己现在倒像极了话本里不受宠的小妾。

花色一愣,傻愣着看着席木问:“离开这里?”

花色一声不吭的扶起小荷,眼角泛着酸意,待小荷站起身推开矮屋的门,把哭声隔绝在外面。

花色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想起来昨夜只检查了白君泽上身,腰部以下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口。花色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二人本来连最私密的事也做过了,只是脱衣而已,再说也不是存了什么腌?的心思。

想到还有未处理的伤口花色手上的动作加快,不一会便上下打量个干净。腿上没有伤,脚上倒是有,只是不严重,花色难得脸上一红,这伤口是昨日花色拖拽时在地上磨得。

车上倒是有男人的衣服,是赶马车的小哥留下的。里面装的一些换洗衣服,是子环拿进来的,说是外面没处放,放里面也就一点位子不占地。花色跟着附和两句,子环高高兴兴的将包袱放在拐角自己坐着的那边。

想着之前的伤药、酒以及现在的衣物花色不禁感慨道:“你真是运气不错。”

马车里的味道经过一夜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花色帮着男人穿衣服时明显感觉到男人身子有些热。伤药没有退烧的功效,看来只能去药店。

马车是闭合式的,前面有两扇门,平日里是关上的,因为花色与子环是姑娘家所以不方便坐开合式的。虽然宁国的风俗比起邳国开放许多但是花色还是不大习惯在外抛头露面。

因为不放心马儿乱走,花色醒来时已经把闭合的门打开一道缝。清晨的风灌进来还没有独属于夏日的燥热,花色趁着风灌进来时稍稍清醒了一些,停了马下车。

如今马车停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是在一条宽阔的路上,四周俱是参差不齐的树。花色叹口气,将换下的衣服卷了出来。这些带血迹的衣服如今没有地方也没有时间供花色清洗。花色只能找个地方将它埋了。

选的地方比较靠近林子的深处,花色用匕挖了一个土坑,将衣服一股脑的丢进去再埋好。又扒拉了一些枯枝之类的掩上这才回到车上。

花色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但是看话本里说的马儿都是有灵性的,所以花色乐观的想这马儿是不是正往回走。若要是那样的话真是好极了。

从皇都这一路走来沿途闹市居多,一方面那些少爷、小姐的喜欢热闹,一方面也是怕走偏远的地方遇到危险。偶尔到晚间没有赶上人家那也是很少的。

果然又走了半个时辰,依稀可以看见人家。花色拍了拍马臀,马儿心有灵犀的加快脚步。这会儿已是快接近辰时,越靠近人家越是能看见四处走动的人影。这些人大多背着竹篓,里面满满都是东西,想来是一早趁着旭日还未出来,赶集的人们。

能用上马车的人不多,花色这么赶着马儿往街上一走大家都停下来带着些许敬意的观望。花色此时又蒙了脸,在进了集市时已经下了车牵着马儿行走。此时被人围观也是冷汗涔涔。花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故作镇定的不去看马车里面的人。

花色四处张望着找医馆,还未有任何头绪有人上前行礼道:“不知能有什么能帮得上姑娘的?”

花色一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是花色过于小心。正如之前所说,能用上马车的都是有些背景的人家,况且花色的马车虽说只有一匹马,但是马车的构造以及用的材料不是常人家能用的上的。在等级森严的王朝遇上这样的马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上赶着想攀上点关系。花色却是因为不知道,心惊胆战。

“我……”花色听不懂那人说的话,刚想开口马车里传来一阵声响。

“我们想找医馆,不知这地方可有医术了得的大夫?”马车里有声音虽然字字清晰,但是并不是铿锵有力。

花色面上一喜,而后想到里面的人可能是强撑着身体当下又有些担忧。

拦路的中年男子眼中一喜,对着马车一鞠躬道:“医馆倒是有,大夫们医术俱是了得,不知先生想找什么样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