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来的?”

因为说到了疫病的事,轻薄的狐狸贵公子也正经起来“这段时间,我日日与郑大夫研究治疗疫病的方法。从前朝开始,就是岁岁遭疫、岁岁求治,民间医者也积累了不少名方,然而,按着这些已经有的方子用药,病人们吃了依旧迁延难愈,病情总是反复。”

这一日晨起,四郎打算做些元日间用的五辛醋,在厨房翻找一通,现川椒和胡椒所剩无几,就想去前街补充些常用的作料回来。

他换过肩膀上的药,就带着儿子过来给四郎磕头。

四郎已经走到了有味斋门口,此时一回头,就看到王大婶家的火烧店门口围了一圈人。店门口两个纸糊的红灯笼于风里晃晃悠悠,大红的光晕在雪地上反射出朦朦胧胧的红光。

姆是专吃小孩的厉鬼。此种厉鬼生前都是得难产病而死的妇道人家,听说她们死的时候仍不甘心,就变成了厉鬼。如能吃掉一百个未成年的小孩,可以算是度了,便能重新投胎返回人间。

即使今年的年岁并不丰稔,汴京城里年终岁尾时的市场依旧十分繁荣。到了腊月里头,贩卖年货的商户们总会多开一会夜市,好方便都人采购年货。此时,还有好些铺子点着蜡烛油灯在开门营业。大红色的灯笼印出一片朦胧的红光。

看到这幅熟悉的情景,向来不信邪的许大人心中咯噔一下,就想往屋外退去,原本大敞的木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屋子里的墙壁外层仿佛被火烧过一样,一片一片化成黑灰剥离脱落。整个屋子霎时变得像个蒸笼一样。跟着他进门来的两个暗卫不知为什么浑身燃起了青碧色的火苗,痛的在地上打滚,这些火苗只在他们身上燃烧,不会波及到房中的其他物品。

这念头在四郎头脑里一闪而过,不过眼下的要紧事还是怎么烹煮那两只兔子。

跑着跑着,剩下的三个人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茅草屋。因为被雪地里突然钻出来的怪物吓破了胆,而且也被怪物追赶的迷失了方向,此时三人只能慌不择路的逃进屋子里,把门栓紧紧的别上。刚逃进屋,门外就传出马匹凄惨的嘶叫声。

“诶?”四郎愣了一下,然后他反应了过来,立刻不厚道的偷偷笑起来,使坏般的故意用手指在二哥肩膀上轻轻滑过,还特意伸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头舔二哥的脖子。

因为腊八节临近年关,这一天也是债主们要债的日子。债主会在腊八这天一大早派伙计给欠债的人家送去账单,还一并送些“腊八蒜”,含蓄地告诉欠债人到年底了,该算账。这个习俗又称“腊八算”。

郑大夫和小黑厮混了这么久,胆识还是有的。虽然刚才一时大意,差点着了屋中厉鬼的道,但是他自觉平生没有做过亏心事,如今又有符篆在手,倒并不怎么害怕。此时他不退反进,不慌不忙的走到刚才女鬼趴着的地方检查了一番书桌边只留了一滩血迹,屋梁上的女鬼早已不知去向。

男子的冠带和服袍虽是冥衣,看上去几乎与真的一般无二。除了前面的一两口箱子装的是纸糊的衣饰之外,剩下的十余口里头装的全是金银玉器,棱罗绸缎,都是给郑三少准备的陪葬品。

正揉肚子呢,忽而听到墙那边有人在说话。听语气似乎是郑氏的仆人。

四郎转头看白老爷子,他却仿佛压根没有见到什么饿鬼,已经侧过身去,吩咐身边的厨子们重新淘米洗菜。四郎又回头去看大管事,大管事注意到了四郎疑惑的目光,那张美的很妖气的脸上便露出一个笑容。他伸出纤长的手指放在嘴边,对着四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四郎可不敢轻易答应帮忙,先问他“你得说是什么事,我能帮的才帮。”

认真回忆的韦氏被吓得一哆嗦,转头一看,才现是一只小花猫。不知道是绮年阁里哪个丫头养来打时间的。此时“呜呜”叫着被一个女人提在手里。

又把自己放在台子上那个血淋淋的布袋打开,四郎伸头一看,里面是一块外观酷似“肉”的东西。

饕餮摸摸他如水清凉的黑,缓缓说道“这样大的胆子,自然是有后台的。郑家何尝不知道这样的巫术有违天和,所以特意强调要自愿用命来换钱的人。还承诺事成之后会妥善安置这些替身的家人。他们哪里知道会被自家养的狗反咬一口呢?那日郑二公子见了李巧儿,心中生疑,就派人去质问威武镖局为何没有妥善安置那些替身的家人。威武镖局心中有鬼自然要斩草除根,不过,这桩冤孽总归还是要算在郑家头上。”

正是这样严格的嫡庶之分和嫡脉族人的以身作则,才使得郑氏历经大难而不倒,迅在汴京站稳了脚跟。只是这样一来,族中知道内情的下人难免对这些绮年阁里出生的孩子多了几分漫不经心。送去暗部,那就不算是人了。

因为他态度极为坚决,陶二便没有再多言,只是吩咐胡恪把蒋铁夫的尸体炼化,又传他一套鬼修功法。

蒋铁夫虽然没法让他锦衣玉食大富大贵,却也从没真的叫他吃过什么苦。因为阿宝性格懦弱容易害羞,和人说话有时又说不到点子上,还专门给他买了一个小子在身边照应。免得他一个人跟人搭话时害怕。

同行的王虎就骂了一句“真晦气!”

“外面那么亮,是下雪了吗?”四郎问。

“啊,你为什么没有反应?”那个气息变得焦急又担心起来。

不得不说,这种充满宗教情怀的自我牺牲氛围还是十分感人的。

他似乎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一个人战斗了很长时间。满身都是伤痕,新伤叠旧伤,使得他不得不用绷带胡乱的缠在龙鳞甲外面。

长夷对付他素来很有一套,知道跟固执的小霸王没法讲理,于是转移话题道“不死药我是真没有了。就算有也不能给小狐狸吃,你道世上真有不用修炼不用渡劫就能飞升成仙的好事吗?好了,我这边也难得来客人,今天你和小狐狸就在我这里用点仙果。虽然不是不死药,也都是些延年益寿的好东西。我记得今日应该有一坛千日酒可以开封了。”

她闭目算了一下时间,便往北方而行。

2故意针对自己的恶作剧,无关大局,但是自己肯定会吃些苦头,没准还会小命不保。毕竟在仙人们眼里,他一只半妖小狐狸的性命难道很金贵吗?

此时嫦娥的身份就十分尴尬了,一边是族人,一边是妻子,大羿也左右为难。

那猴子感念他的善举,变成了一个叫沉舟的少年。何生向来有龙阳之好,见了这个活泼天真的小少年,虽然知道他是妖物,也贪一晌欢愉把来报恩的沉舟拖上了床。

喂,这是妖怪挖脑事件,不要用这种好戏即将上演,买好零食去围观的口气说出来好吗?

难道张鲁就是昨晚的黑影?他又为什么吸食何昌的脑花?今天还附到了何昌的头上?

陶二也不恼,看自家小狐狸滚的可爱,就把他放到臂弯里“没什么大事,不过明日就是中秋,家中一些下臣来的赏月帖子罢了。”

3饕餮不在,自己只是个凡人,唯一的优势是有一双阴阳眼,能够看见凡人看不见的东西。

就把那条鮨鱼提了过来,琢磨着做个什么菜给罗家的二少爷治疗疯病。

因陶二哥喜欢变回原形蹲窗台上紧迫盯人,前几日厨房动工的时候,四郎就特意加宽了厨房的窗台,还铺了一块波斯那边来的五彩云锦织毯,又在上面垫了张宽大的虎皮。陶二哥这几日便总忍不住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趴上面享受秋日温暖的阳光。

说着也不管人家杨老板乐不乐意,硬把人拖到放食盒的桌子前,因为石榴粉放的时间有些长,鸡汤中的藕粒有些已经褪色成了浅粉。

陶二哥传音入密兄弟们,有小美人在看我们,是男人就要镇定!肌肉都露出来!

四郎==什么时候饕餮殿下已经自动把西坊市划归了自己的地盘,难怪这几日总是出去,难道是抢地盘去了?不对啊,以前在青崖山也不见他这么有事业心!

华阳在店里帮忙招呼客人。她是九尾妖狐,虽然化成了个徐娘半老的样子,可一副天生媚骨还是让今日到店的客人都看的有几分痴痴迷迷的,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到她身上去。

饕餮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除你我之外的凡人也能看到番僧?”见他点头就给他解释“饿鬼不同于地狱道的众生,凡夫的眼睛见不到地狱的鬼魂,但是可以用肉眼看见饿鬼道的众生。”

到了后院一看。

饕餮显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到他这副眉眼灵动的样子就高兴起来,咬他耳朵的动作也轻柔了些,从啃噬变成舔吻。

饕餮存在感实在太强,紫袍男一跨入店中就见了他,忙拱手致意“原来是青崖山的龙子殿下,久仰久仰。”

又道“他们自己做的孽,生了我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喜欢我,把我生生掐死塞进灶膛里。活活被烧成了灰啊——啊——”想来是回忆起了被烧死时的痛苦,她出了失去理智的鬼吼。然而尽管如此,她也只是想要吓一吓自己的父母,叫父母把自己领回家罢了,所以才总是在父母住的院子里徘徊不去。

这边槐大拾掇好了一只雌山鸡。四郎用手法在山鸡身上割了几刀,又取了小碗加些盐、醋、蜂蜜、茴香、花椒并槐二带来的肉酱拌匀,刷在鸡身上。第一遍刷好后就把鸡递给槐二叫他一边刷调料一边烤制。

店里也有几个客人见了这一幕,别人倒没有什么,偏有一个街边的混子叫做刁大的。因他见四郎生得好,又是外地来的,早前有些欺生的意思,谁知刚摸上美人的小手,就被陶二一顿好打。后来他不服气,又纠结了几个地痞流氓过来闹事,被陶二一个人揍的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