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正在房间里做针线,干娘韦氏就鬼鬼祟祟的端着一个蛊子进门来。

而鬼修则是与修仙,修魔一样,不仅不会丧失灵智,而且修为精深以后,还可以固体化形。

唔,酱萝卜甜脆可爱,白腐乳味鲜微腥,腌冬菜色白如玉,雪里红咸淡适中,最叫四郎惊喜的是,里面还有一坛滋味正宗的酱嫩姜。

只是越往豫州方向走,就看到越多的灾民,到最后简直是饿殍遍野,但是也没人停下来救助那些倒下的人。只有越来越多的灾民携家带口南下。他们路过的地方,连野草根都刨的一干二净。

说起来也难怪都人心神惶惶,现今的时局实在说不上好北边的一些郡县先有蝗灾,后遭水患,当地官员谎报灾情,朝廷救灾粮还没往下呢,豫州一代已经是民怨沸腾,白骨千里。于是灾民纷纷南下,九月间开始6续有灾民到达京城,先来的还好,后到的却被拦在了京城十里地外。加上冬至这天忽然降了一场十年不遇的大雪,简直断了城外灾民的生路,就是城中广设粥棚,也有骨肉如柴的流民冻死于屋檐下。这几日都中稍有道行的人都能见到城外日日黑气弥漫、怨气冲天。

因为他没有眼睛耳朵,也不能说话,就算跟着别的神傻乎乎的飞,也没有神肯停下来陪着他玩。

当然四郎也不是个完全无法无天、张狂的没边的半妖,他敬畏天地,敬畏时间,敬畏规则,敬畏自然界里生生不息的生命。

这种感觉很玄妙,根本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如果硬要他谈谈凌虚御风的感受,曾经是个学霸的四郎只能这么回答你

看到四郎点头,长夷就问“饕餮也放心你这样的小东西到处跑?”

昆仑山风光极好,玉虚宫终年开北门以纳不周之风,吹得宫门外那株风声木的枝叶出金玉相交之声,细听又有浑然天成的奇妙韵律。

进入阵中,四郎就觉得踏入了一片云海里,瞬间生出自己渺小如尘埃的感觉,仿佛置身浩瀚大海中的一叶小渔船。这片海中唯有前面侍女所踏之处有黑石浮起,四郎一通过,那石头便自动消失。

四郎奇道“所以嫦娥真是为了长生不老,偷了后羿的灵药后飞升的吗?”

赵宣是个认死理的,就道“当然,只要开了灵智的,就不能去吃。我不是佛祖,做不到众生平等,但起码对所有有灵智的东西,都应该一视同仁。”

四郎听他们说完有些奇怪,也不摆弄茶具了,扭头问“这道士要去收张鲁?”想了想又说“难道是清河坊里有古怪?”

赵宣一个跟头翻起来,就看见何生正站在窗边摇头晃脑的温书。

因为有味斋里全是妖怪,所以饕餮就要保证自己地盘上的鬼怪都不会太过分,免得惹来佛道两路的厉害人物。饕餮虽然不怕他们,但是动静闹得太大,自家小狐狸肯定不能继续在汴京城开铺子玩。

想到这里,就觉得周围凉飕飕的吹着一股股邪风,仔细一听,除了车轮滚动地面的声音外,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车夫的耳朵很灵敏,他听出来这个跟在自己车子后面的脚步声和平常人类的脚步声大为不同。就像……对了,就像一个人拖着一条断腿在行走一样。

胡恪脸就红了红,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表弟,你说凭我的文才和相貌风度,可不可以去参加今年的秋闱啊?”

店里的食客见气氛有些僵,就都不谈这个话题,纷纷改说些别的趣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考虑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怎么说“只是,这位罗公子真是太会演戏了,当时竟连我都骗过去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二位,我家的胡粉说是从胡人处得来的,其实哥哥早就买断了方子,我们自家的作坊就能造。之所以要假托胡人所制,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两位是男人,可能有所不知,这种胡粉虽然已是粉中圣品,却有一个大大的缺陷——制粉过程中加入了少量粉锡。这种加了粉锡的胡粉,妇人用一天两天,能使皮肤白嫩,可是若天天使用年年使用,反而会令皮肤渐渐黄,有的甚至会长出斑点。因为黄长斑,更需要用胡粉遮掩,就会加大胡粉的用量,从而产生了一个恶行的循环。因为这个过程非常缓慢,简直不易觉察,夫人小姐们也只会认为是年岁渐长,红颜易逝而已。但是我们自家却知道这种不足,所以每次都假托要去很远的地方采购,只肯向每位买家售卖一小盒,这样既保证了自家的招牌,又让女眷们减少每次的用量和使用的次数,避免明显的副作用。而我大哥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在家,就是一直周游各地收集制粉秘方,希望可以改良胡粉。”

来送果品的是个小妖精,唤作阿措。穿一身大红石榴色衣裙,一张苹果脸,爱说爱笑。

四郎记得以前好像在后院见过一个木桶,刚好能放在大铁锅里的那种,结果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满院子的找。

看他做好蛇汤,打下手的槐二忙给他递过来一只宰洗干净,除去尾臊、脚爪和内脏的老母鸡,四郎用沸水飞去血秽后把老母鸡放入砂锅,加入适量清水。眼看着鸡肉煲至半烂后,同样捞起,剔成丝,并与蛇丝、蛇汤、鸡汁一同装锅,加枸杞、生姜丝、湿菇丝、火腿丝,待锅中一翻滚,就舀了勺汤尝了尝,觉得有些味淡,又再加了些盐进去。

四郎听后简直被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纯天然地暖供热规划图惊呆了。可是见饕餮面上十分赞同,他也不是一个只知道任性撒娇胡搅蛮缠的人,能让饕餮把宫殿移开已经出预期,温泉灵脉就温泉灵脉。起码……起码也还不算打眼吧?

朱大嘴听他说管饱,也就不再言语,接过来喝一口,果然浓香滑腻,而且一口下去,有种以前吃再多都没有的满足感,赶忙跟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往下狂咽。简直像是把嗓子眼打开往里倒一般。

他穿着一袭素白的寝衣,黑披覆在脸侧,从肩头一直散落到床榻,越显得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

再取过刘小哥儿准备好的料糖坯卷反复搓揉,拉长后双摺一处,两臂中间一绷,如此反复增加圈数,每次在扩大直径时,四郎都是用两臂从圈中向外绷拉,每次不断撒以制作过的炒面糖粉,以防粘连。多次重复后,手臂粗的糖卷就逐渐变细,最后变成细如丝的丝线糖。到这里也还好,接下来要让糖丝丝丝裹于糯米团之上,最后形成一个蚕茧大小的子母茧,这一步才是真正考手艺的。四郎自知做不到,只得拖来饕餮,让他捏了个法诀儿,让细如丝线的糖丝一绺一绺如蚕吐丝般结在了糯米果馅儿上。

四郎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去厨房给他拿糕。

婢女显然不愿意多在这晦气地方久留,带四郎来后,又说灶间的食材请随意取用,便打算告退。

四郎一时没反应过来。

入得巷来,正得趣间,忽然觉得下腹一凉,居然就此软了。他这几日本来就有些问题,多吃了些鹿茸,今日更是心火燥热却小腹冰凉,怀里的美人也沉的叫他喘不过起来,自觉如怀中抱着一块寒冰,想要脱开手去,却怎么也甩不脱。

一个黄姓行商也是位老饕,便闻香过来道“胡哥儿好手艺,也给我上这道菜。”

他身穿貂鼠大褂和皂靴,一手拿马鞭,正指挥他的跟班往店里搬东西。

=皿=一能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天天面对一只对着你流口水的凶兽怎么破?要真是只小狐狸非被天敌吓尿不可。

黑胡同给四郎递了一个“好兄弟真上道”的赞许眼神,接过来抬手就打算往嘴里塞,想到自己老娘的教导,赶忙端端正正的放下盘子,用筷子夹起来斯斯文文的送到嘴里。

正在吃,饕餮殿下从外面回来了。

黑胡同放下手中的食盘,匆忙过去行了个大礼。

饕餮殿下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问道“郑家怎么样了?”

黑胡同颇为气愤的说道“郑家真是邪了门,自己家养着一群女子,专门用来生饿鬼。他家的郑二公子自从用了替身术后,不知哪个环节不对,有些反噬的征兆。后来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秘方,要用肥嫩的羊肉蒸熟后加入杏酪、五味子,一起服食,名为“含酥脔”。如今请了个鬼厨子到家里做菜,那鬼厨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讨郑二公子的欢心,偷偷把羊肉换成了药效更好的胎儿肉。也不知那郑公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吃完后还夸赞香美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