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顿了下,挠挠脑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旁的地方也是可以小解的,不必去锦绣楼里面,那里不干净。”

如今一下船,多少双眼睛盯着赵樽,她要学那些眼皮子浅的女人,恨不得让人人都知道她是赵樽的“娈童”,让人人都知道赵樽宠着她,那她估计不等明儿天亮,就去见阎王爷了。

怎么办?

可她如今爱美和急欲改头换脸的心情,比之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人被他熨得暖烘烘的,从未有过的心跳度,让她喘气儿都不太均匀了。

她的爽快,让夏初七越瞧越觉得诧异,心里反倒不踏实了。

此时,那屋子前面停了一辆黑漆马车,还有好些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大晏兵将服饰的男人。她今儿要来寻找的傻子,正在三婶娘的扶持下,从屋子里走出头,耷拉着脑袋,被几名兵士“请”上了车。

果然料准了。

不过那门儿,还是木头的,他也不怕她又跑出去了?

尽力便可。

他若为飞禽,天下万物都可为成为走兽。

一只手撑了下额头,赵樽眼睛往边儿一扫。

“回爷,属下以为,应当还是上次在清凌县的那一批杀手,幸亏这次有了准备。不像上次……上次都怪属下一时疏忽大意,让他们钻了空子,是殿下的失职。”

她啊,一双眼儿半眯着,恍恍惚惚的红着脸挑着眉蹙着鼻子,哪里管得赵樽会不会恶心的想要杀了她?刚才喝得那些个东西,都快堵到嗓子眼儿里来,那么一抠,她这会子吐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哇啦哇啦又往地上吐着,直到吐光了胃里的东西,

如风再次施礼,“明日送可就晚了。烦请通报殿下一声,就说是大都督的心意,专程送来殿下享用的,怕晚了,东西就不热乎了。大都督还说了,这东西殿下见到了,定是会万分欣喜的,请兄台行个方便。”

“预先支付的保护费。”

三殿下赵析是嫡出的,为老皇帝的妻马皇后所出。

赵樽定定看她,“不公平。”

不得不说,话痨在对敌的时候,也是有优点的。

“你是那‘美’吗?再不下去,丢你喂蛇。”

东方青玄笑容僵硬了一下,似是被他呛得一阵咳嗽。

“一路上,你出了十次恭,不就期待他来救你?”

他也不恼,慢吞吞擒了她的下巴,抬起,居高临下的盯住她,一双淡琥珀色的眸子越来越深,慢慢压下身躯时,红袍下蛊惑人的贲张肌理紧绷着,与他灼热的呼吸一起传了过来。

“靠,动嘴真君子,动手是小人!”

临下马车时,赵樽才命令式的说了一句。

“你没说错,本王先前与他真有过命的交情。”

“这个么……”夏初七坏坏一笑,见没人看过来,低低说,“这可是极好的东西……有了它啊,等我死的那一天,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会为了我的离开而伤心绝望。”

“无一幸免?”

“东方大人见笑了。本王的人,别人用不得。”

她那个叫斗眼吗?那是媚眼,抛媚眼懂不懂?

“驭——”

斗斗斗,谁说只有女人好斗,这男人不也一样好斗么?

放开手,她邪邪一笑,“没事儿,我就是想到东方大美男对我一见钟情,神魂颠倒,一激动手就抽筋了。”

东方青玄笑着收回视犀慢悠悠的开口,“青玄本不想来清岗讨扰殿下休养的,可先头却接到皇长孙从京师传来的信函,托我在沿途替他找寻前任妻室,于是,便四处转转。”

难不成还真是御医?

一双意味深长的冷眼盯了她片刻,他抬起那一只握过和阗白玉酒壶的大手落在她头顶,像在抚摸小宠物一样的轻轻磨蹭了几下,一丝带着清淡酒气的声音,仿佛染上美酒的香醇。

“哦!”

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踏着冷风从玉兰树下慢慢踱了过来,腰直、腿长、脚步沉稳、不疾不徐,冷隽的目光里含了浓浓威严,藏着岑寂的眸子,英气逼人。

“没啥反应。”梅子说完,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咦,也是哦,按说,人人都在夸咱爷好,咱爷应该欢喜的啊?”

杀完人,那几个人单膝跪地,抱拳施礼,语气恭敬。

心里头一荡,她伸出手去。

先头她从梅子嘴里知道,傻子已经被郑二宝差人给送回了鎏年村。按说她现在自由得紧,只要想办法混出驿站便可远走高飞了。可惜,在被关入柴房之前,她随身携带的那面桃木雕花小镜被月毓给搜了去。

这下梅子没有反对,重重点下头,“好,我都听姐姐的。”

“嗯。”赵贱人似乎满意了,淡淡道,“小奴儿,你可是有话要问?”

“你……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

赵樽眉头加深,“对,极为相似。”

猫儿一般眯下眼睛,她滚出草垛子,推开支摘窗身手敏捷地跃了进去,不等那两只搞基的家伙反应过来,匕首就抵在了其中一个的脖子上。

斜瞟她一眼,那人哭笑不得,运水车队的士兵却腾地爆笑起来,一个个东倒西歪。

在封建社会,嫁一个王孙皇子真的会幸福吗?除了肚子管饱,衣裳管暖之外,不仅要面临与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恶心,指不定还有那王府深宅里的勾心斗角,下毒,暗算,堕胎……就跟那《甄嬛传》似的,到头来,又能落得什么好?

果然阉人无好货!

心尖儿一刺,那性感的磁声儿,搞得夏初七耳朵‘嗡’了下。

老孙头瞄他一眼,坐在案桌前等她。

很快,驿站被火炬照了个通天亮。

“呵呵呵,我就不放!老子在这坐牢,偏要你陪着!”说罢,嘶的一声,她惊觉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腰,虎口猛地勒紧,紧得如同要把她掐死一般……

她厚颜无耻的调戏和荤话,比那勾栏院里混着的小爷们还要来得生猛。

“爷今儿高兴,阿七陪爷喝两杯。”

“高兴啥?”夏初七眨巴一下眼睛,斜瞄着他,“你这是又升官了?还是得了皇帝的封赏?不对啊,按你现在的品级,你都没有官可升了吧?再升官啊,你都可以直接做皇帝了。”

赵樽眸子一沉,倾身过去堵住她的嘴,掌心又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才冷了声。

“你这利嘴!这话能说吗?让人听去,脑袋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