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玛希自己说,是因为身体不好了,没法跟着使团到处奔波。而呆在办公室里签签字、批批文件又不是她想做的事。如果只是这样,她还不如会学校继续她的研究,并且将她的经验传授给更多的人。

“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就是相片上那样子。她的拐杖上有个金色的大铃铛,穿了一身红色羊毛外套,头上戴着带面纱的黑色帽子。”盗贼工会的负责人坐在桌子面前竭力描述玛希的穿着,“她眼神不好,而且没戴眼镜,离了拐杖根本走不动路,请务必以最快速度找到她。”

安默拉说完就直接走入了雨幕之中,冰凉的雨丝滑进她的领子里,潮湿的味道在鼻尖弥散不去。

那个青年深深吸了一口烟:“别不识相,我可是心好才带你去找乐子的。”

安默拉走进法师塔里面之后才是真的受惊了,这里面的装饰就跟教堂一样。

她现在这么矮怎么想都是门格尔的错。

安默拉当然不敢让五合一独自呆着,不然她回来的时候就会现整个走廊的人都被它吃光了。而且她本来可以用维系来制造合适的生长环境,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花盆里来了一个新住户。

“嗷……”卡萝出奇怪的声音,然后翻了个身,然后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阿西娜没有多问,她叹息道:“真好,我除了黑色法师塔还从来没去过任何学院呢。”

“船体有些松动了。”伊莱将监测式覆盖到整艘船上,严肃地说道,“必须立刻处理。”

魔导师实质上只是物质规则的利用者,他们以自身意识来干涉某些能量的运行,而这种干涉也不是永远都能成功的。

全面解禁意味着,这些用来控制肢体行为和处于迷蒙状态的意识全部都可以被用来施法。如果施法过程中出现失误,那么就会对魔导师造成巨大的伤害,失忆是最轻的,脑死亡则是普遍况。

安默拉坐在屏幕面前,旁边没有桌子也没有图纸,但是她脚下铺满了交错的魔导体。

“……”伊莱诡异地看了她好几眼。

安默拉如实相告:“三个维系,分别控制阳光、水、土壤……”

“没有魔导系统?”二十五号有点怀疑,“你是贵族。”

后面一米多长的卷轴全是在讲各式各样的死亡,安默拉稍微数了一下,第一天死亡的学生竟然有十多个。这艘船学员总数也不过一百来人,第一天就死了十多个,那接下来两个月不得死干净吗?

安默拉没有往二十二号房间里张望,她缓缓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然后推门进去。

安默拉左边坐着二十三号,右边坐着二十五号,对面分别是二十、二一、二二。他们也戴着帽子,年龄都在十至二十岁之间。她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其他桌上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个年龄,来自各个不同的地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他们的眼神完全一致。

而意识战斗与跟纯粹的体力行为不同,如果体力低到一定程度,那么生命体是没法继续进行战斗的。但魔导师在意识占用量超过一定界限后还可以继续进行运算——直到他们彻底陷入脑死亡。

她以极快的语速诵咒:“在俯朝拜我的路上,没有荆棘,亦没有泥沼。”

大家都戴!手!套!

斯洛摇了摇头:“还差最后一点,希望能做完再走。”

修试图躲避这杆长枪,但是安默拉把他旁边的路都堵死了,他只能惊叫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放开,快放开!”

格林把刚刚喝下去的镇定剂喷出去三米远,这是多么有歧义的一句话啊……

帕姬从客厅里拿来一个小篮子,里面冒着热气,她愉快地说道:“其实我今天也没吃晚餐,军队里派的营养药剂快要把我给吃吐了,所以我来这儿之前偷偷做了些小点心。”

那个老者穿着朴素,与其他所有人都有点不一样。他看上去真的很老了,也许有□□十岁,也许更老。他的手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说话时声音都很模糊:“哈伯德。公爵大人,我叫哈伯德……”

熬上一两夜确实不算什么,好像安默拉见过的魔导师们都热衷于长时间连续作业,他们的生活很不规律。

安默拉进房的时候就感觉这东西像个空气清新剂,没想到运行原理居然这么恶心。还有之前它处理尸体的时候,安默拉觉得这个假想精灵的样子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了,那种感觉是……邪恶。

“不要去化简它。”斯洛突然开口说道。

军方魔导师们都是这样,他们很多人终生不会娶妻生子,更多人自从踏上天空要塞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些魔导师大部分时间都在魔导军团工作,而且随时有可能被调往战场,随时有可能牺牲在任务之中。他们要保守的国家机密太多,建立家庭并不适合他们。他们将自己献给国家,用精神与意志构建起牢不可破的防线。

康纳激动的神瞬间冷却下来,他从地上捡起那本诗歌集,然后重新坐回沙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根源系统就是根源体系的巅峰造物。”

安默拉如实回答:“它在改变我的意识。”

这就跟造房子的时候用天空要塞来运木材一样荒诞。

老巴特愣了愣神就反应过来:“噢,她之前在房屋坍塌的时候受了点伤,当时看来似乎没什么大碍,不过……”

你能听见天国的声音吗?

安默拉有些懊恼,她在现刀身不反光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的,那是军用刀的特征。不过就算早点知道也没用了,虽然个人实力在战争中挥不了很大的用处,但是一个手持武器的青壮年军人想要杀死几个老弱病残还是很容易的——不巧安默拉和老巴特正好属于“老弱病残”。

就这样不断写着,她不知不觉间就退到了光芒的边缘。

“三万!?”老巴特眼前一黑差点倒下,“那得跑到明年!”

老巴特迷茫地打断她:“抱歉,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不是。”安默拉的声音夹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我一直住在这个屋子里。”

就在这时候,另一声尖叫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安默拉走得漫无目的,她在这个城市完好无损的时候也没出门看过它几次,现在就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四周唯一的标志性建筑物就是高耸着的钟塔,它站在废墟里十分打眼,没有任何一个建筑能比它完整了。安默拉手脚并用地走在各种各样的废墟里,朝着钟塔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