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妈妈一边整理着顾芸初的衣服,转过头看着顾爷爷。

“啊,小喜也在啊。”顾家大姐没想到老大家的顾芸喜也在,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外头忙着烧水的老大家媳妇,估计是昨晚上自家老娘托人带了口信让老大家的芸喜一早过来。

“小芸儿,快叫嬷嬷。”

“啊,小芸儿啊。”朱亚萍回过了头,冲着顾芸初笑了笑,“我在做算术题。”

朱亚雷在吃穿用度上自然比朱亚洁高好几个档次。顾芸初吃什么,不仅他跟着享福,连带的朱家老奶奶,朱家婆婆朱王氏也跟着沾光。小孩子能吃得了多少,自然大部分是便宜大人。

“喂!小丫头,赶紧放下!别把我的册子给弄坏了!”摊主见一个奶娃娃费力地抱着他的集邮册子不放,甚是着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弄坏了。

“啊,我们的小芸儿醒了?”顾妈妈弯下腰,将手覆在顾芸初的额头。

原本顾爷爷便写得一手好字。顾芸喜见顾芸初在练毛笔字,也缠着顾爷爷说要学。没办法,顾爷爷只好又跑去小书店把剩下的几本初学者临摹帖全给买了下来。每天上午,顾爷爷教两个孙女识字主要是教顾芸喜,吃过午饭后,午睡一小时,下午则是练字时间。

顾芸初苦练了一个多月的“永”字,总算有点像模像样了,最起码这字看起来有了骨架子,不再像前世那般软趴趴的。

顾芸初不似其他两岁多的奶娃娃爱闹腾,在朱家长辈眼里只当是顾家爷爷教得好,只是顾家大姐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两个孙女是亲生的,就丢下乡下的农田特意跑回镇子,悉心教导,怎么外孙子不是亲生的,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朱亚雷确实跟顾爷爷没有一丁点儿血缘关系。顾家大姐本就是顾奶奶跟前头老公生的拖油瓶;虽说改了姓,也只养在身边几年就匆匆嫁入了朱家。而朱亚雷也不是顾家大姐的亲生骨肉,平日里又鲜少走动,自然跟顾爷爷不怎么亲。

问题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朱亚雷根本无心向学,不怎么乐意跟着顾爷爷读书识字。牛不喝水焉能强按头?纵使顾爷爷想一碗水端平了,面对朱亚雷也觉得很为难。

而朱亚雷为了躲避自己老爹朱有才的“竹笋炒肉丝”,小小年纪竟然说起了谎话。将贪玩逃学,不去顾爷爷那里读书识字的责任全推到顾爷爷身上,竟说成“阿公不欢迎他去”,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故意给他吃咸的要命的稀菜粥啦,下饭的菜只有咸菜腐乳啦……朱亚雷只在顾爷爷这儿吃过一顿伙食不怎么滴的中饭,之后伙食改善后的几天都不曾过去,这让帮着买菜的顾家大姐轻信了朱亚雷所说的话,也觉得自己的这位继父确实不待见自家儿子,故意在虐待,以至于越对顾爷爷有所怨怼了。

而这一切顾爷爷都看在眼里,他并没有解释什么。

“阿吖,你不生气么?”顾芸初窝在顾爷爷的怀里,吃着新鲜的菜瓜就是小香瓜。

“芸丫头,你要记得。没有必要为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生气。”

“呃?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顾芸初歪着脑袋想了想,皱起了眉头。

“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跟事。”

无关紧要?顾芸初能明白,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爷爷能将人世故看得如此透彻。

“芸丫头,以后长大了你就懂了。”顾爷爷补充道,习惯性地伸手抚摸了几下顾芸初的小脑袋。那头短,毛茸茸的,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听自家儿子说,顾芸初最初胎少得可怜,稀稀拉拉的,几乎没有,让人剃了个光头后,这才长出了头。现在看着毛,乌黑浓密,长势喜人。

“阿吖,吃瓜瓜。”顾芸初高高地举起小手,从怀中的碗里挑出一小片去了籽的菜瓜塞进顾爷爷的嘴巴里。

“小花猫~”顾爷爷拿起搁在一旁的湿毛巾,仔细地将顾芸初沾满果汁的小手跟小脸蛋擦拭干净。

天台上,爷孙俩其乐融融地坐在那里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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