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还要拦,想问郝老太君有没有见别的人。

郝老太君一向不拘小节,也不用丫鬟婆子伺候,自己个儿拿腿勾了条凳子来,就挨着段氏的床沿边儿坐了。

九曲胡同西府。

“父亲。”

他等在外边候着,守营士兵说,帐内几位将军在商讨机密要事。

这次……又是谁来送礼?

“胡闹!”高辰复猛地一拍桌案:“我方才说,‘你将来的路,你祖父已替你打点妥当’,此话你是没有听进去不成?你将来做什么事,娶什么妻,都有你祖父决断。父母之命未有,媒妁之未行,你就想要娶亲?即便你不顾自己,你也要顾及邬姑娘的名声!”

闺中女子都爱这些个小玩意儿,像什么小猫小狗,富贵人家多少都会养上一二逗弄,打时间。

邬八月整理妥当,又回到了前厅。

邬八月按捺下心中的想法,无奈地盯着炭盆出神。

贺氏字迹秀美,将他们父女离京之后两府的况娓娓道来。

朝霞轻唤了邬八月一声,指了指不远处:“马车就在前方了。”

明焉将怀中被棉被包裹的食盒递回到邬八月怀中,他缓缓俯身,双手捏着董校尉的肩膀。

休养半月后,邬八月的脚伤已经好了,走动已无任何问题。

她听到的有关高辰复的事,多半都和兰陵侯爵位有关。

“小女的确没什么大碍,有劳高将军费心。”

“谁啊?”

邬八月顿了片刻淡笑道:“熏炉可以去街铺上瞧瞧,看有没有的卖。至于熏香……不用就是了。”

亲卫无奈,拱手道:“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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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锅子点头:“上一次北蛮入侵,高将军率了一千人出漠北关迎战。虽然没有折损多少人手,但据回来的将士说,高将军勘察地形的时候带着几个亲兵与他们走散了。”

邬居正莞尔一笑:“听你说的,漠北军军纪严明,方才极受边关百姓的爱戴。”

邬八月心里微微一惊。

以她的身份来私下议论兰陵侯府,邬八月觉得别扭。

邬八月赞道:“父亲,皇上治下四海升平,盛景繁荣,也是百姓之福。”

“昭仪娘娘如今刚因有孕晋封份位,成一宫之主,贸然越俎代庖做皇后娘娘该做的事,恐怕会沦为他人话柄。婶母心疼儿子孙女,也别把昭仪娘娘往火坑里推啊。”

邬八月抬头看向贺氏:“母亲,如今八月已无性命之虞,八月要不要……去和祖母道个别?”

“带着一个弱质女流和一个尚不懂事的孩童去漠北?”

邬陵桃重重颔。

“八月名声有损被逐出宫一事,既事成定局,那便不提前因,只说后果。二弟妹,你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邬八月瞄了一眼贺氏,见她沉默不做声,遂道:“是。”

嫡母幸灾乐祸地道:“幸好咱家没闺女了,忧心也是西府的事儿。”

贺氏敷衍了过去。

邬八月迟疑了片刻,道:“母亲,还是等父亲填饱肚子再说吧。”

邬八月行了个礼,视线落在窦昌泓的胸口。

姜太后厉声问道。

静嬷嬷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地站着。

邬八月相信,至少目前,姜太后不会要她的命。

邬八月轻抬眉眼:“娘娘可只有她一位同父姐妹。”

那一刻,风光霁月,迷炫人心。

邬八月起身掸了掸衣,带着小宫女继续往钟粹宫行进。

但她和邬昭仪乃是堂亲姐妹,若真是归于大皇子,将来是唤邬昭仪“姐姐”,还是唤邬昭仪“邬母妃”?

语来回了几遍,静嬷嬷声音平板地开口。

邬陵柳竟然也在里面。

“这门亲事,我不喜欢,所以给你的比给你大姐的少。”

她如今一丁点香都不用了。

贺氏道:“朱嫂子那儿应当也有记载,还是朱嫂子带人前去就行了。”

暮霭见邬八月凝神皱眉,似在沉思,声音压得更低。

邬陵桃一向瞧不起邬陵柳。

“穿得跟外边儿的粉头似的,你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啊!”

田姨娘则教得邬陵柳尖酸刻薄,小家子气十足。

虽然生活在宅院当中,又有谁不装的?

辅国公府紧邻邬府,暌违家中月余,邬国梁等人连自家府门都没跨进去,就进了辅国公府的门。

邬八月轻声道:“三姐姐,你现在和高二哥的婚事还没有退……陈王每日都会送这样那样的东西来,三姐姐你时接时不接,这样欲擒故纵,对你的名声有损。”

“行了,都下去吧。哀家也乏了,到底是不如你们年轻……”

位列皇妃尊位,身怀皇五子,以后的前程大着呢!老太君那点儿产业如今还入不了她的眼了呢。

郝老太君的目光在这婆媳二人脸上溜了一圈,眼中的失望便越明显。

“得了。叫你们来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