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真要随为父去漠北吗?”

贺氏低泣一声,快步迎上前去扶住邬居正一边手臂。

但邬八月还是听得出来,她们的话中,多少也带着一些优越的味道。

窦昌泓微微顿了片刻。

邬八月心里明白,整个慈宁宫的人恐怕都在观望着。

“八月这是到钟粹宫,邬昭仪给了你气受了不成?”姜太后挑眉,声音柔和却带了股淡淡的讥讽之意:“哀家瞧你气色不大好。”

邬八月盯了邬陵桐半瞬,突然就笑了起来。

一群宫人又跪了下来。

她殷勤地跑了过来,搀扶了邬八月去不远处的香亭。

姜太后轻抬眉梢,静嬷嬷悄无声息地点了个头,上前去将李女官搀扶了下去。

姜太后赞许地笑道:“女子娴静,自当如此。”

传旨太监对着邬八月笑得十分谄媚:“太后娘娘等着您呢。”

邬陵桃点头附和。

自然,段氏许诺了更多的谢银。

一番折腾下来,也花了近两个时辰。

邬八月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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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哥儿瞪眼,很不服气。

邬八月恰好听到,脸上微微抽搐。

“回老祖宗,昭仪娘娘身体还行,孙媳见昭仪娘娘时,她脸色红润,害喜应当不怎么厉害。”贺氏回道。

御驾浩浩汤汤回了禁宫,各部官员、王公贵族拜行送驾。

一向在乎自己容貌的邬陵桃却没有很着急地给自己用上玉舒膏。

“说起来你们姐妹也有些时日未见了。”

“回太后话,太后玉体违和,倒的确不该用香。”

“人各有命。”邬八月道:“三姐姐何必愤怒,这辈子还没走到头呢……”

庆典上的喧嚣离这儿太远,让致爽斋显得格外静谧。

丫鬟们鱼贯而出,邬陵桃微微低着下巴,额上缠了一圈的雪白纱布,隐隐透着模糊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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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不要吓唬母亲啊……”贺氏犹带着哭腔:“你三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若是再有任何差池,让母亲可如何是好……”

邬八月点了点头。

姜太后沉声说道:“是你那孙女,邬八月。”

“邬大人前来谢恩。”管事嬷嬷道。

同年,宣德帝以“教女不严”,怒而再降兰陵公爵位。

邬国梁说完,笔直青松地站了起来,大步朝屋外走去。

“四姑娘,奴婢是不是多嘴了?”暮霭讪讪地道。

邬陵桃深深地叹了口气。

姜太后掩唇笑道:“邬老一家子倒都是这般谦虚。方才哀家夸赞你那个要嫁入兰陵侯府的孙女,邬太太也如邬老你这般不肯受赞。”

邬陵桃曾拜见过太后,邬八月同邬陵桃闲话时听她说过,姜太后不过五十年纪,身材高挑,肌肤微丰。先帝在时,姜太后凭她那江南女子婉约秀美的身段和吴侬软语的嗓音取悦帝王,曾一度宠冠后|宫。也因其甚得帝宠,在中宫皇后无所出的况下,先帝将姜氏所出之皇子立为太子,这便是后来的宣德帝。

邬八月心里暗暗嘀咕,陈嬷嬷已经在那边着急了。

这“长辈”中,当然包括贺氏。

跟来了又不老老实实待着,偏要看什么湖景天鹅,栽下了水去一病就到了现在。

邬陵桐和邬陵桃,一个是辅国公府嫡长孙女,一个是邬府嫡长孙女,俱都是一等一的得意人儿,不在一府住着,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邬八月虽然同邬陵桐交集不深,但也并不讨厌这个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