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宁信一溜烟去了,丁举文忍着痛,打量阿丑一眼,眼中露出些微好奇:“你是外地来的?”

枯叶的灰烬微弹散开,天色渐晚。

阿丑点点头,搀着徐奶奶向衙门方向走去。

阿丑眨眨清澈的双眼,郑重道了谢,叹息有钱有势就是好。

粗糙的枝桠在阿丑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她毫不顾忌。毕竟知道了自己伤愈迅速,不过是痛一些,咬咬牙就过去了。这和被抓住的下场相比,孰轻孰重她再明白不过。

右手指尖摩挲着那只诡异的蝴蝶,蝴蝶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瞬时,空间变换。

俞则轩似乎不满意这丑陋乞丐的态度:“翌辰,今儿街上乌龟真不少啊!”话里满满的讽刺和鄙夷,和拐着弯骂人是王八的意思,想必反应慢的真乌龟都能马上听出来。

老爷似乎很是虚弱,只微微在小厮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徐奶奶的手:“徐奶奶,若您不嫌弃,我做您孙女可好?”

既然这个丐帮这么黑暗,那她为什么不逃跑呢?

阿丑的身子悬在半空中,难受的窒息感袭来,她的小手本能想要扒开秦爷的手臂,却无能为力。

只是未等她反应过来,齐子佑突然大笑出声:“是时候了结一切了!今日就让你们纪家灰飞烟灭!”

在她的身后,两个身着青衣的家丁身上扛着一卷麻席,听了这话不由得身上抖了两抖,脸色微微一变,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就强笑着说道:“何贵家的你就别吓唬我们了。就算是有那阴间的冤鬼,也跟我们无关啊!又不是我们要了她的性命,就算要索命也轮不到咱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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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用谢?“不客气。”

不多时走到岔路口,佟宁信拐弯回家,阿丑则踩在田垄上,穿过有些荒凉的田地。

时正秋冬,黄昏的景色俞显萧瑟,落叶飞舞飘摇,大地点缀金黄。

阿丑私心想着,这样秋风萧索的日子里,要是能种上几盆花,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呼吸着秋日乡野清新的空气,方才的不快又散去些许。此生能过这般悠然惬意的日子,当真是幸福的。

第二日清晨,阿丑又去田间种了一些桔梗。忙完就看见赵三嫂挎着篮子走来。

“阿丑!”赵三嫂打着招呼。

阿丑一边收拾一边回应:“赵三嫂,这是去哪?”

“去山上挖了一丝拉子野菜。”赵三嫂翻着篮子里的马齿笕和和荠菜。

“到你家还有些路程,要不去我那坐坐,歇会儿喝杯茶?”村里邻家就是要互相照应着,赵三嫂看着也和气爽快,阿丑自然有心交好。

赵三嫂没有过多推辞,一路和她拉着家常来到阿丑家。

刚进院子,赵三嫂看到墙角阴凉处的三色堇,眼前一亮。紫色、黄色、红色中带着白色的花朵鲜艳美丽。

“阿丑,你这花真鲜灵!”赵三嫂走上前细细看了一回。

徐奶奶站在屋子门口,笑容慈祥:“昨个阿丑野地里带回来的苗,才种下的!”

阿丑在暗处吐吐舌头:其实是昨天她从空间里移植的三株三色堇。三色堇可入药,花朵不大,颜色却多彩斑斓,十分美丽,而且耐寒性较好。

“赵三嫂要是喜欢这花,等结了种子我送些给你。外面冷,快进屋坐。”阿丑有点惭愧,本来她现在就可以给种子的,可是因为前面已经说了这是野花,后面只得这般圆场。

赵三嫂进屋坐下,阿丑给她捧上一杯薄荷热茶。薄荷叶还是昨天她和徐奶奶在山里摘的,再新鲜不过。

“这茶味道清爽特别,”赵三嫂又是惊喜,“阿丑你这里的东西果真不同,昨个听俺大哥说你会医,果真种的花鲜灵,泡的茶清爽!”她赞叹一番,心中对这个女孩子越发喜欢。

赵三嫂就是赵大庆的三弟媳。

阿丑谦虚几句,告诉赵三嫂这茶是放了薄荷叶。其实来到古代,她也就能在这种细枝末节小资一把,其余当真是什么都不会。

赵三嫂直说长见识,那种叶子他们顶多拿来煮粥。接着两人又说道昨天的事情。

“昨个的事情都听俺大哥说了,多亏你,要不然还真不知咋办才好。去到城里头找大夫,可又要费去许多时日。”赵三嫂拍拍阿丑的手,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感激和欣慰。

“赵三嫂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阿丑微微摇头。

赵三嫂闻言又叹息几句:“不过丁大娘昨个确实过分些,委屈了你,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丑眨眨面纱下清澈的双眸:“赵三嫂,有话不妨直说,我向来也不喜拐弯抹角,不必忌讳,有什么直说就成。”

“阿丑,这古井村你刚来,三嫂有些话却要讲。”赵三嫂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

阿丑微微垂眸,语气恳切:“我们刚来,许多事不明白,还请三嫂指点。”心里却琢磨着她想说些什么。

赵三嫂摆摆手:“不是什么指点,俺和你说这些个,原也是俺看你招人疼,才多嘴几句。免得你日后吃亏,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俺们古井村,村里人都好,不过丁大娘……”

阿丑微微垂眸,听她的后文。

“哎,也是可怜人,自她男人去了,”赵三嫂指指太阳穴,蹙眉摇摇头,“就不太对劲,说话做事,确实过分些,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见着她,都是躲得远远的。”

阿丑点头称谢:“我知道了,昨天的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还有个人,你也当心着,少去招惹为妙!她可比丁大娘更不好应付。”赵三嫂继续嘱咐。

“什么人呀?”阿丑疑惑,莫非还有比丁大娘更奇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