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尘觉得,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也偶显大智慧,练习也还勤奋刻苦,性格也还算坚毅,因此也愿意教她。

“哼。”白榆生气将徐烟雨放下,“看在我们师徒关系的份上,药我就不要你采了,你把你昨天迷晕赵允的药,给我配几瓶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岸上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徐烟雨抬头看过去,身着布衣的楚轻尘手拿厚衣,正朝她走来,身影有些孤独,却顶天立地一般。

赵允静静的站着,想等着她把身上带的药全部扔完了之后,再过去将人打晕,论武力他自信不会输给一个女子。

这个台阶一撂下,白榆也不管它说不说的通,立刻接口道,“确实如此,只是我也有些饿了,徒儿你快吃点,吃完了我们还要去比试呢。”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徐烟雨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如此洒脱之人,说起话来会是如此,脸皮竟然比她的都还厚,真是太不要脸了,亏他还一副绝世高人的样。

现实太残酷,容不得一点侥幸,苏娘太过于热情,任谁在她眼里都是好人,只要有人开口,她能帮的都会帮,像极了徐烟雨前世的奶奶,让她有一种温馨的熟悉感,只是这是藏在心底的一片柔软,令她不敢触碰,害怕将其损毁。

移开在他身上的目光,徐烟雨一眼便瞧见了射箭的人,趁着空挡,便将一个黑瓷瓶用力的朝骑兵方向抛去。

林三郎好久没看到徐烟雨黑着脸了,如今她这样又让他害怕起来,战战兢兢道,“我不知。”

武阳浑身陡然一僵,神情戒备,“送客。”

从武青的表现来看,徐烟雨敢肯定,武青就是那玉店的店主,他竟然伪装隐藏在店里面,就是不愿别人知道他与那店的关系。

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叟探出头来,问道,“姑娘找谁?”

“林先生,关于你认为的暗示,我很抱歉,我从来没有那种意思。说你生的俊,也只是据实而言。”徐烟雨直接道,夸一句好看,就是委婉的暗示让他去求亲?这是不是也太委婉了点?以林木的姿容,应该有不少女子会这么说吧?而且坏她名节?名节?

“楚姑娘,你这样不妥,俗话说长兄为父……”林木见徐烟雨面色阴郁的吓人,连忙劝道。

却听见身后林木保证道,“姑娘,今天这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武欣小嘴大张,屏息凝神的盯着眼前这如业火红莲般的女子,秀发简单的挽了个美人髻,精致的五官,没有施任何脂粉也嫩嫩的洁白的如水晶一般,显得娇小可爱,樱花瓣般粉嫩的嘴唇,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姑娘既是我小妹的朋友,她兄长我们也自然应以上宾之礼待之,小妹怎么不一起把人请来?”武青微怒,冷声问着武欣。

武欣一把拉住她,“我就不进去了,我跟我走一趟。”

徐烟雨坚定地点头。

这让楚轻尘不由得联想起前世的一个人——鬼才枯木,也是个雕玉家,但他却是雕刻的各国国印,而且十分逼真,印出来的效果几乎与真印豪无差别,后来触了众怒,各国联合围剿才将他找到,结果发现他造的假印全都是用的一些下乘玉质,一看便知道是假东西,让人既惊叹他的技艺高超,又感到可怕,各国都想得到他,却又不愿让他落到别国手里,虽然他最后怎样,消息被封锁了,没有传出来,但肯定不会很好。

徐烟雨挠了挠蓬乱的头发,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丘耳城?”

徐烟雨微微挑眉,只从林三郎病后,自己也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他也从未主动来找过自己,这次敲门是为了什么?

“别动气,伤了身子可不好。”徐烟雨急忙拦住武欣,虽然知道她并不会真的砍下去,倘若她站在旁边不闻不问,还是有些不妥。

听了徐烟雨的话,武欣立刻兴奋起来,快速的点着头如小啄米,“是啊,等他归来,我便去寻他,若是他不嫌弃我粗鲁,就算是没有名分我也要跟着他。”

“堂妹说的什么胡话,我可连那个小厮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武欣急急表明自己的态度,此刻,她若是还没明白武倩雪想要干什么,可就真心愚笨不堪了,她分明是想要祸水东引,要不是自己细细分析过她的话,指不定已经如她所愿,帮她顶下了这个麻烦。

武欣虽然心直口快,却也不是痴傻之人,徐烟雨知道她对武倩雪肯定有了一番新的认识,也无须自己再说什么,她以后对武倩雪也会多留几个心眼,逼得太急了反而适得其反。

武欣拉过徐烟雨,便急急的跑,徐烟雨感觉自己额头有点胀痛,这人也太死心眼了,自己好不容易拉她出火坑,她却非要不顾一切的往里跳,她这么多年都还没被武倩雪算计死,还真是个奇迹。

徐烟雨看着滴在自己衣衫上的泪水,不禁暗暗佩服,这眼泪说流便流,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看来你并未将我放在眼里,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我又如何教你,罢了,你还是另寻高就吧,我教不了你。”徐烟雨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今天你就好好想想,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你老师,还是个无知的妇人!”

待走近了,徐烟雨才看清,原来是一大堆纸笔。

作为一个没有母系氏族的支持,力量薄弱的公子,就算手段过人,也不过就像前世一样,不甘心折腾一下,最后落得个兵败身死,他凭什么能够成功夺位?

内侍匆匆跑来,跪伏在地上,双手托着一个细小的竹筒。

“公主,喝口茶暖暖身子吧。”老奴双手捧上刚刚煮好的热茶。

当她赶到的时候,林木正跪在地上,给林漓松绑,而黑衣人却不知所踪。

徐烟雨睡意朦胧中,听清了是林木的声音,便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痛骂了他一通,索性用被子蒙着头,干脆趴在榻上装死。

徐烟雨泛了白眼,她说话向来直接,偶尔这么拐弯的讽刺一两回,当事人竟然听不懂,她现在明白了,这人绝对不是个二货,就是在故意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