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初二伯母一听是宜阳长公主来提亲,什么都没问便没口子答应了,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周宝珍回头就见表哥正站在场边冷脸看向自己,不由的吐了吐舌头,糟了被表哥现了,于是忙讨好的冲她笑了笑。

“玩可以,过夜不行。”

只是如此一来,前两天刚办过及笄宴,比三姑娘还要大半年的二姑娘境况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乾宁帝端起那茶喝了一口,现是温的不由皱了皱眉头,皇后同他几十年的夫妻,哪能注意不到皇帝的不喜,只见皇后叉起一块蜜瓜送到皇帝手里,这才温到:“如今虽说天热了,可这会子到底还不是最热的时候,陛下也是有年纪的人了,切不可还如年轻时一般贪图一时痛快,合该保养些才是,那冰镇之物,还是等每日最热之时略尝上一点吧。”

朱夫人这两天也正想着这事呢,只是她早已不管家多年,怕此时冒冒然提起来倒让媳妇多想了,到时候再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如今既然是柳氏自己主动提起来的,朱夫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萧绍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上好的明前龙井,香气充盈,再看看周宝珍身下的云锦坐垫,面前的甜白瓷暗莲纹杯,桌上的点心是王府里的点心师傅特意准备的,还有屋角烹茶煮水的小侍女。看着眼前仿似好无所觉得小丫头,萧绍在心里微微一笑,除了这间屋子甚至连烹茶的水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鱼龙微服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事。

“好了,这果子且吃不得呢,咱们先进去吧。”

因大军不得入城,因此萧绍只带了三千人马入城。街道两旁早已是人头孱动,无数大姑娘小媳妇挤在路边,就是为了见一见传说中俊美无匹的定南王世子。

“嫣儿,给朕生个孩子吧。”乾宁帝的表有些激动,他仰头看向他的皇后,在这个世上大约也就只有他的皇后才能让他仰望了,一如那一年他在城门下,仰头看她红衣如火,策马入城。

“那包里是什么?”周延明有些纳闷,怎么参加个诗会妹妹倒弄回几大包东西来。

见人群之中议论之声越来越大,袁成杰手足无措几乎不曾哭出来,至于裴熙倒是兀自岿然不动,仿佛这些闲碎语对他并无影响。只是周宝珍想着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忍的下这些。

“也不知青表哥的伤势怎么样了?”姐妹两伴着往一处走,明华郡主看着满园的花木倒有几分封地上的意思,不由的想起了远在南疆的哥哥和表哥。

今天周家三姐妹坐的是周宝珍的双驾马车,四姑娘坐在车上,就见这车厢宽敞舒适的很,她们姐妹几个每人还带着一个伺候的丫头也不显拥挤。车上的帷幔坐垫皆用上好的云锦所制,吃食用具也是样样俱全,摆设怕是比她房中还要精致,四姑娘在心里撇了撇嘴心想有个王妃姨妈就是好啊。

京城里波涛汹涌而远在京外的周景颐最近也颇受困扰。京里请立太子的风潮早已蔓延至京外,各地方官员也纷纷加入了请立太子的队伍。

周宝珍无法,只得让丫头回去禀报祖母和母亲自己同表姐在一起,让她们不必担心自己。

“她小孩子家家的那里当得起王妃这样的称赞,倒是王妃您家的明珠郡主才真真是咱们上京城的一颗明珠呢。。。。。”说着将目光转想宁王妃身侧站着的小姑娘。

“真的定南王世子说你穿红衣好看?”三公主闻眼睛一亮抓了周宝珍的手臂问到。

至于三夫人,因三老爷如今不过是四品知府,只因二姑娘云兰到了六月便该及笄,而姑娘及笄之后必然就要开始考虑婚事了。只是三夫人随丈夫在任上久了,对于未来女婿心中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而且自家丈夫虽说只是个庶子可到底也是靖国公府的爷,三夫人舍不得将女儿嫁在任上,想着自己一家迟早都是要回京的,因此王氏便求了大嫂将女儿带进宫去。

周宝珍不知道那小内侍心里的九曲十八弯,只托了那荷包笑盈盈的看了对方,心想皇后娘娘对自己甚为亲切,又给了自己这么好的饰自己总该送点什么表表心意才对。

其实到底有没有灾,灾如何各位阁老心里不说一清二楚,但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说到底城外的那些流民也是骗不了人的。

这个长女脾气性格和自己最像,柳氏一向拿她没办法,嘱咐到:“虽说你那婆婆算不得什么聪明人,可你最好也给我收敛些,看着女婿的面子吧,那到底是他亲娘。”

柳氏见女儿神有些恹恹的全不似平日里轻松快活,就连见了平日里最爱的八宝鸭也没能打起精神来,并且还时不常的低头看自己的手心中纳闷便问到:“珍姐儿,可是身子不舒服?”

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让女儿和小儿子坐在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只是一个英气一个娇俏,真是怎么看怎么欢喜。

周宝珍狐疑的朝自家三哥脸上看了一眼,有点不相信这话是从自家貌似忠厚的哥哥嘴里说出来的。

周延明吩咐丫头给妹妹上茶,看了桌上色泽鲜红各大饱满的樱桃:“还是妹妹面子大,要知道这襄阳侯府的樱桃可不是好得的。”

“我以前住在姨妈家里,并不在京里。”周宝珍也拿了块点心吃了,然后向对方招呼到:“这个好吃,你尝尝。。。。。。”

如果说有什么大事那便是因吐蕃小王子下的战书,表哥跟皇帝请旨应战,而这一次她大哥周伯清也一起去了,在表哥军中任一校尉。

“皆因一个礼字。”周宝珍挺着小胸脯有问有答很是神气。

锦绣闻也上前一步说到:“夫人还生恐有哪儿不周到,反复的问奴婢可是和封地上姑娘住的屋子一样,姑娘都爱些什么,院子里的花草可有姑娘不喜欢的,要是有马上让人换了去,真真是一片慈母之心。。。。。。”

柳王妃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兄妹两,对着妹妹感叹到:“要不是延安比珍姐儿略高些,两人再作了一样的打扮还真有些不好分呢。”

因此忙起身,端端正正的朝萧绍行礼:“是,珍姐儿谢表哥教诲。”

二姑奶奶先是一愣,才想起来自己的七侄女从小身子不好,因怕养不活一直寄养在定南王府里。待听到那婆子的奉承话,不免觉得脸上有光,面上不禁得意起来。

看着那匹马,周宝珍似有所感,双手拎起裙摆便向那一人一马跑了过去。

萧绍自幼习武,他天赋好,人聪明,又有名师指点,自己也肯下苦功,年纪小的时候心气高,自然是样样都想学,因此每样都会使倒也不算虚。

不过这显然也吓不到周宝珍,只见她眼珠子转了转讨价还价到:“哪怕让我骑一次也好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表哥给我牵马。”说着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

二皇子本就算不得什么有能耐得人,此刻见秦淑妃艳丽的眉目里满是厉色,已就先怯了三分了,只得起身心有不甘的退了出去。

“二公主。”明华郡主低声在宝珍耳边说了一句,接着便起身带头迎了出去。

对于进宫,宝珍倒并不如何紧张,像她们不管平日里如何淘气,可都是自幼跟着宫里出来的嬷嬷学过规矩的,一应规矩礼仪那都是妥妥当当再没有错的。

离京五年的皇后胞兄定南王举家进京这件事自然在京中引起了轰动,一时拜帖如雪片一般涌涌而至,而作为王府的主人定南望和柳王妃在会客之前,自然是要先进宫拜见皇帝和皇后娘娘的。

萧绍见她说的不像,便把脸一沉低声喝到:“那里学来的村话,这也是你能说的?”

柳王妃头疼的看着神采飞扬的女儿,向沈大太太说到:“这就是我生的那个孽障,让你见笑了。”说着转头冲女儿喝到:“看你做的好事,再吓着沈家姑娘。”

“可不是,”萧瑜随手捡了盘子里的一块点,咬了一口重又说到:“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京里呢,不像大姐姐跟着父亲母亲都去过好多次了。也不知道京里都有那些吃的玩的。。。。。。”

说着江宝珍搂进怀里,抚了她的头到:“姨母也舍不得我的珍姐而呢。”

就连王爷当时和柳氏说起这件事时,也哭笑不得的感叹了句“酸儒误人啊”。

想不到周伯母平日里看着是个端庄的,私下居然也是个爱玩笑的。不过也是,能和自己母亲这样脾性的人成为闺中好友,想必性子也太平常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未来大嫂定下来了?”萧绍微笑的看了乐不可支的周宝珍,心想这位魏家小的性子可不要同他母亲一样胡闹才好。

“是啊,这下绾姐姐成了我的嫂子,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啦。”周宝珍捡了块点心吃了,喜滋滋的说到。

两人正说话呢,就见承影进来回禀到:“爷,姑娘,外头明珠郡主的丫头说她们来晚了没有定到包厢,他们家郡主让来问说能否和咱们这边挤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