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

“哼,除去我师父还有谁啊?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刘蒙,你一个五尺男儿,别动不动就掉眼泪,真是丢人呢。”说着扶起跪立的刘蒙。

“真是苦了你了,三弟。”

“萧堇墨,你怎么了?”这等慌张的神是刘蒙从没有在小皇子的脸上见过的,而就在此刻,他搂着怀里的萧堇墨竟是如此的紧张恐慌,手焦急搭上了萧堇墨的额头,“怎会如此的烫?刘蒙,快,快,传太医啊!”“皇子,这不是在皇城里,何来的太医?”“我不管,要大夫,要全城最好的大夫,快去,快去找大夫!”“可是,小皇子,属下不能把你一人留在此地啊,其他书友正在看:。”“刘蒙,我命你速去寻大夫,要快啊,拜托了,好吗?”是安陵禹灝几乎崩溃的声音,刘蒙霎时愣住了,拜托?是在和我说?他那个倔强的皇子何时哀求过别人?“定不负嘱托。”坚定的答复后,留下了安陵禹灝和萧堇墨,便匆匆离去,从没有想过为何这般无所畏惧的离去,也来不及给自己一个合合理的借口,就这样离开了城隍庙。

安陵皇城永华都

凌卓溪穿梭在安陵国都的街市上,可以无所顾忌的玩耍,因为这不是他的国家。在这样一个喧嚣的夜晚,注定牵扯出一段永远理不清的爱恨纠缠。

“让我进去,你们全都退开,我要见父皇”“太子殿下,皇上一晚上没好好睡了,让他休息休息吧”“又是在书房一晚上吗?”“回太子,又是这样一晚上,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啊!”“谁在外面大声喧哗啊?”“启奏陛下,是太子殿下。”“让他进来!”“是”一个年纪十一二岁的男孩进入书房内,一身素气的白袍,黑色的披风,笔挺的剑眉,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双眸,炯炯有神,英气勃,一头青丝随着他的喘息而不安分的乱拂着脸庞,“父皇,儿尘听说您明日要去安陵国都与之共渡月圆之夜?”“安陵国都素来与我们国家交往甚密,往来通商,算算已有15年之久,恰逢月圆之夜,安陵明成特此邀请前去普天同庆,共度良宵。”“15年了吗?”“15年了,15年的太平盛世,如果没有你,不知还有没有现在的国泰民安啊,赢了天下,却输了你···”“父皇,他是谁?10多年来,你所说的他是谁?为什么只字不提?母后也闭口不谈,仿佛天地间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溪儿,有时不愿提起是为了更好的的忘记。”“可是,父皇,你做到了吗?”“溪儿,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上,肩膀上担负的是责任,是天下,是苍生,多余的东西,我们已没有能力去承诺,去给予,要的越多,心就越累,如果没把握放下,就不要去拿起。”“父皇,你索要的多吗?”“父皇索要的不过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但是唯独我不能,溪儿,记住了,人难免要做一些选择,不要为了一己私利,背信了整个国家,因为你的背后不是你自己,而是芸芸众生。”“儿臣谨遵父命,定能不辜负期望。”在霎那间,凌卓溪看到了一位父亲的慈祥,一位君主的信条,一位男子的悲伤。不是不能去追求什么,不是向上天所要的太多,不是不去后悔曾经的决定,只因为我是寰昭的帝王,人民的希望,别无他选。”“儿臣明白了。”“这些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明日可以随父皇一起去,让你妹妹紫宁也一同前往吧,都这么大了,出去见识一下也好。”

“皇子切莫乱说,这是祖上千百年来的规矩,怎可随意更改?”

那一刻,他风流不羁,目空一切,君临天下,只为一默:“给你留下属于我的印记,却不曾忘记你从未属于过我。”

“现在。”

“不可以多玩一会吗?”一脸无辜的样子看向他的父亲,好看的小说:。

“哈哈,难得我儿这么高兴,就让他多玩一会吧,无碍。”是英俊威严的父亲,宠溺的说着。

“明成,你又纵容他了,怎么可以和他一样任性,不可久留了,快点备轿。”皇后略显焦急的下达命令。

“好吧,好吧,我的若儿,都听你的,灝儿,父亲过几天再带你来,看比这还好的花灯,怎么样?”安陵明成疼爱的搂过安若,为自己刚才的话讨好。

“真的吗?”

“父亲骗过你吗?”

“嗯,哈哈!”

“灝儿真乖!”

随后上了马车,几个高手护送着,天色有些昏暗,途径一片竹林。

“父亲!父亲!你在哪啊?枫儿找不到你了,父亲!枫儿以后会乖乖的!”

轿外一个约莫3、4岁的孩子在哭喊着,铜铃般的声音就这样穿透了整个竹林,像夜莺般的摄人心魄,伴随着哭喊,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无视的,在轿中的灝儿自然也是全都听的一清二楚,“灝儿,回来!”母亲还没来得及拦下,便冲下了轿子。

昏暗的夜晚,惨淡的月光,在这阴森的竹林中,一个身穿紫色薄衫的孩子无助的哭泣着,不住的喊着自己的父亲。

灝儿就站在了他的对面,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孩子,单薄的身体,无助的眼神,豆大的泪珠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滴下,眉目如画,粉面桃花。从怀里掏出手帕,一点点的轻轻擦拭着泪珠,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划破那哭泣孩子娇嫩的脸,就在这一刻,哭声停止了。

“小妹妹,你叫枫儿吗?找不到父亲了吗?”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头,轻轻的点了点头,泪水又充满了眼睛。

“不许哭哦,我的父亲也经常这样的,他是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呢,一会就会出来了哦,像这样。”说着,灝儿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竹杆,用来拄着身体,假装一个老头子的样子,“咳咳···咳咳···儿子啊,父亲在和你玩呢···咳咳,你怎么当真了啊?”

“讨厌,你的父亲才是老头子。”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子的样子,笑了出来。

“哈哈,笑了啊!笑起来好漂亮啊,将来我要娶你做老婆,我把这个玉佩给你,我父亲说很贵重的!”说着强行把刚卸下的玉佩塞入枫儿的手中。

“我才不会嫁人呢,啊!”只听大叫一声,手指向灝儿的身后,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几个黑衣人向他们飞了过来,手拿明晃晃的大刀,口中喊着:“任务是杀了那个拿玉佩的,快!”

“小心!”一把拉过枫儿,快速的像轿子跑去。

一块石头就在这个时候绊倒了灝儿,摔倒下去的刹那大喊:“枫儿,快跑!”却料,枫儿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一点也不松开,眼神是那样的坚定。刀马上就要砍了下来,就在这一刻,枫儿竟然转身面向刀刃,明知道要杀的人不是他,欲自己一个人挡下,“记得娶我哦!”

“枫儿!”刀就这样刺进了身体,瞬间静如死寂,滚烫的血滴从灝儿的头上流下,遮挡住双眼,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天地间,一片红色。

“枫儿!”忽然的惊醒,额间渗出密密的汗珠,伸出双手摸向眼尾,一如既往的梦境,一如既往的泪水,心头隐隐作痛。

枫儿,你是安陵禹灝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是永驻心间的铭刻。这个梦总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是你在日夜的陪伴我,等做我美丽的新娘吗?如果那日,父皇的侍卫能快那么一点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抵挡这一击了?你看见了吗?在你挡刀的一刹那,那些黑衣人就被瞬间肢解了,你是不是早就看见了救我们的侍卫,只不过为了争取时间来救我而已,好看的小说:。

枫儿,我已经再也不能见鲜血了,一场大病后的满头银,放眼望去的世间都是红色,我怎么能承受的来?但是只有这些才是你曾经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凭证,我又怎会不爱惜呢?如果那一次的微笑就是你的永恒,那我愿意一直和你停留在过去。枫雅阁外

云破月,花弄影,风轻拂,心追忆,千年的繁华,熏染了这一瞬的悲寂。

窗外流水潺潺,窗内寂静寥寥,也被安排在枫雅阁就寝的安陵禹灝就被这样的梦搅的慌了神,微风徐徐,起身披了一件袍子,借着那淡淡的月光,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刹那,望向旁边的房屋,那是萧堇墨的房间,估计正值深夜的他一定在梦中欢笑吧,安陵禹灝从见到萧堇墨第一眼时,他便感觉到那和枫儿一样的眼神,无助柔弱下隐藏的强大和坚定,那种眼神的一望便让安陵禹灝无从招架,如果枫儿活着,也应该这么大了吧,那句誓,也一定已经兑现。

抬头仰望那一轮皓月,虽已深夜,朦胧的月光洒满院子,叶红似火的枫叶林随着清风肆意的摆动,像青涩的少女般妩媚,借助淡淡的月光更是越妖娆,掉落的枫叶也随着风儿沙沙作响,像低声细语,满头的银也披散下来,丝丝亮丽,与月光交相辉映,互诉衷肠,这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脸确是那么的落寞。

“枫儿,你也必定会喜欢这满院的枫叶吧!”低语间,泪水竟然悄然滑落。

门“吱”的一声开了,只见萧堇墨疲惫的打开门,好像心事重重的紧锁眉头,在这样静谧的夜晚,他看见了站在他门前的那个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的安陵禹灝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般落泪,是无声的泪,是一个人的泪,是艰难咽下的泪。

显然,萧堇墨被这样的安陵禹灝惊吓了,继而,那惊奇的眼神又瞬间变的温暖,像一弯满月,充满着柔和,那苍白瘦弱的纤指温柔的拭去安陵禹灝脸上的泪水,一把抓住这纤弱的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脸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在安慰着什么。就那么一直紧紧的握着,强而有力,不愿松开,使得萧堇墨不由得紧咬薄唇,因为他确实弄疼了他,但却没有挣扎逃脱,他懂得,如果不是痛彻心扉的事,安陵禹灝不会像今晚这般的脆弱,原来每个人表面都是一个伪装的皮囊,不论修饰的多么完美,隐藏的多么深,也终敌不过内心,包裹起来有时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安陵禹灝淡淡的说。

“哦,很重要的朋友吗?”萧堇墨轻轻的问着。

“一个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人!”

“那你们真幸福!”

“我们幸福?”

“一个会用一辈子记住别人的人是幸福的,一个一辈子会被别人记住的人,也是幸福的!”

“谢谢!”

“客气!”

松开紧握的手,安陵禹灝欲转身离去,萧堇墨很欠揍的说道:“其实你这个大男人偶尔脆弱一下,比凶巴巴的样子可爱多了!”安陵禹灝停止了脚步,“没人说过你吗?还是没人见过你哭呢?也是啊,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掉眼泪,被别人看见···”萧堇墨突然停止了话语,他觉察到周围的空气有点不对劲,糟了!说错话了,就在他还没有及时的退入房屋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推住了自己的身体,只是瞬间便被压在门边的墙上,微微睁眼一看,果不其然,被紧紧的卡在墙与安陵禹灝的中间,动弹不得。

“被别人看见怎么样?”安陵禹灝一手抵住墙,一手捏起萧堇墨的下巴,使其抬头望向他。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