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打破了夜的沉静。只听见一个女孩不停的哭着祈求,几个男人在大声呵斥。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老家丁已经把饭菜送到张韦面前了,然后依旧坐在那里盯着他看。张韦已经饿懵了,管不了那么多,把头埋在饭菜中,大吃大嚼了起来,这仿佛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这女孩倒完酒一转头正和张韦盯着她的目光碰个正着,两人脸挨着脸,都似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张韦也是心中一动:真是人靠衣装,原先那一堆贫民里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连男女都分不清楚,梳洗后竟有这等俏丽的可人儿。张韦愣愣的看着女孩,只把女孩看的俏脸绯红,才缓过神来,见其他人未注意刚才尴尬的一刻,这才微笑着对女孩道:“没什么,大概喝多了,你叫什么?”

掌柜听张韦语出惊人,停下手中的活,冷眼打量了下张韦,只见这人虽穿着简陋,但器宇轩昂,不似普通种地的,一时拿捏不准,道:“那请画出来让我见识见识罢。”张韦心想这人势利眼,我得装一装才能卖个好价钱,于是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的小纸,小心翼翼的摊平了摆在掌柜面前。

这期间张盛不只一次提出要张韦和韵儿成亲,但都让张韦以堂皇的借口推辞了。张韦可以接受一夜

张韦听她说话总是感觉说不出的受用,同样是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就是与众不同。张韦鬼使神差的收起了手枪,拔出了军用匕首。

张韦弱弱的问:“你们搞这么大声不怕被官兵发现么?”庞元一笑:“壮士无须担心,山人自有妙计。”身边那十几个黄巾军喊的更欢了:“军师必胜,军师必胜。”不一会又聚拢了十几个黄巾兵,庞元找来四人道:“你们分头上山聚拢兄弟,让他们戌时到山寨后门林中集合。”四人领命而去,又对一个小头目道:“你带三个兄弟于戌时潜入前寨伺机放火。”那头目应了一声带人去了。

张盛指着地上的一块黄布,怒不可遏的道:“定是青龙山的那群黄巾贼寇,韵儿一定是被他们抓去了,走,我们去救人!”张韦一听韵儿被抓走了,握着手枪,一股豪气油然而生,道:“走,我们去找他们算账。”

张韦对古代的钱没有概念,哦了一声,跟着张盛到了住所,这是几间小瓦房围成的小院落,房屋修饰的比较整洁,俨然区别之前看到的茅草屋。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映出地上斑驳的影子,偶尔几声不知名鸟的叫声回荡在山中,小草刚刚发芽,却已长的十分茂盛了,嫩绿嫩绿的。

狱卒道:“是是,大人英明!这个青龙山黄巾贼已然转醒,只不过似乎脑子受了创伤,等待大人发落!”

城守看了看正自傻笑的张韦,皱眉道:“怎么抓了个傻子,罢了,让他在供词上画个押就好。哼哼,这回我看你赵家还不死?”

“是”狱卒应了一声,忙取来纸墨便强行来抓张韦的手,张韦本能的抗拒,喊了声“不行”,脑中竟闪出《九丹金液经》中的一个符号。只见狱卒握着张韦的手,竟然鬼使神差的放开了,然后收起纸墨像没事儿了一样,退回到城守身边。

由于画押时狱卒背对着牢门,所以身后的人根本看不清状况,城守还以为已经完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旁人虽没见到,这一幕却被张韦旁边的两个囚犯看到了,眼中不禁流露出敬畏的神情。

张韦也蒙了:“难道这个狱卒是熟人?否则怎么会这么照顾我?”于是定睛观察狱卒,从头到脚看得仔仔细细,确认自己完全不认识。那狱卒本正准备打个盹休息下,看到张韦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不禁打了个激灵。

少顷,牢门又开了,这次进来了几个身穿官服的人,其中一个长着山羊胡的人竟冲张韦偷偷挤了挤眼睛。张韦只觉这次进来的人都颇有些眼熟,不过他怎么可能结实官场中人?

狱卒见来了官员,忙打起精神迎接。山羊胡道:“本人乃大汉钦差,奉命盘查青龙山黄巾贼寇之事,尔等速速把这三个犯人押送至江陵府衙。”说完把腰牌一亮,只见金光刺眼,应是纯金打造,上面一个大大的钦字。

张韦一听青龙山,心中一动,又仔细看了看那山羊胡,竟是故人庞元!心中暗叹老天保佑,脸上不自觉也流露出笑意。好在他自从醒来便傻笑惯了,否则此时定会让人疑心。

狱卒哪见过大场面,只觉来人谈吐不俗,衣着光鲜,绝非常人,又见到金子做的腰牌,自是深信不疑,解开张韦等三人的锁链,跟在官员的身后。

三人刚出大牢门口,迎面走来几个衙役,押着一个女孩。几人说说笑笑,偶尔还在女孩身上揩油一把。女孩只是兀自哭泣,双手被绑着想躲也躲不开。

张韦心中可怜不过,忙对庞元道:“启禀大人,小的全招了,对面那个女的是青龙山二当家未过门的小妾,大人拿去好好盘问,定能了解青龙山贼寇的底细!”庞元何等聪明,意会道:“看你还算老实,来人啊,把那女孩也一路押去江陵府!”不等狱卒答应,早有冒牌的侍卫半迎半抢的把女孩拽了过来。

女孩哪知这其中原委,只道是出了狼窝又如虎穴,哭得更加伤心了。

一行人有钦差,有囚徒,有狱卒,各色服饰,走在大街上真是奇怪至极。好在有那女孩一路上哭哭啼啼,才给这支押送队伍营造了正常的气氛。

直到城门前,队伍才被拦下。“请大人恕罪,小的奉太守和县令之命实行门禁,严禁任何人出城!”守门的将领道。

庞元把脸一拉,厉声道:“好大的狗胆,竟然连大汉的钦差都不放在眼里?蔡忠义和刘廷难道都不是大汉朝的官员么,难道他们命令你阻拦本钦差,图谋造反不成?”

那门将显是县令的心腹,不卑不亢的道:“末将不敢,但请大人取得城守的通关文牒,末将自当亲自为大人开门放行。”

庞元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两边侍卫立刻拔刀出鞘,齐声喝道:“大胆,敢对钦差无礼!”

门将也不退让,示意门卒拔刀阻挡,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张韦暗自着急:“双方一旦打起来,敌众我寡很是被动,更要命的是一旦被发现钦差是假的,我们这真叫是自投罗网让人家一锅端啊!”张韦一着急,大喊:“且慢,听我一言!”

在此时此刻此景,双方阵容里任何一个人出面说话都在情理中,唯有囚犯出面打圆场,真是叫人匪夷所思。然而出人意料的,双方居然真就垂下了兵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下反倒让张韦为难了,庞元都不知道说什么,以自己的智商更是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只好硬着头皮道:“大家都是为国家效力,不要伤了和气,和气生财嘛,呵呵,额…这位将军就让我们过去,回头城守问起你就把责任推到庞…钦差身上就好了嘛。”这些话前半段完全是生搬国产解放剧的台词,只是把党国改成了国家,后面的话就完全就是驴唇不对马嘴的胡诌了。

庞元听得直皱眉头,只是目前气氛紧张,实在是没法替一个囚犯说话。那门将冷峻的看着张韦,后者紧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只等对方一声令下,自己撒便跑。果然,那门将大喝一声:“开门!恭送大人!”

张韦早迈开腿准备逃跑了,却没成想对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让自己出城,一时惯性没收住,把身后的狱卒撞了个踉跄。

庞元也是颇感意外,为防变故,急忙带着张韦等人赶出了城门,出门前也没忘摆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