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女孩赶忙过来填酒,把头凑到张韦耳边小声道:“主人何事忧愁?”张韦不禁一愣,打眼观瞧身边的女孩:纤细的身材,玲珑有致,年龄二十岁上下,比韵儿稍大上一点,皮肤出奇的白,一张瓜子脸,尤其一双眼睛似会说话。

张韦冷哼道:“掌柜的,你这里若有画能值一百两银子,我这画少说得值一千两!”

张韦也暗暗惊讶,原来自己有这天赋怎么以前上体育课没发现呢。殊不知古人的医疗和对孩子的生养条件照比现代差了都不只十万八千里,而且现代人的体质教育也远比古人先进,并不是干体力活多体力就一定好,任何事物包括体育锻炼都讲究的是方法,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体力劳动者并不一定有健美教练那样完美的身材和力量,所以张韦自然要比古人强上一大截。

那女人道:“门口的官兵都是让你打跑了?”张韦说:“算是吧。”那女人掩口呵呵一笑:“你还挺谦虚,亮兵刃吧,让贱妾见识下你的本领。”

庞元道:“是真是假到了山寨自然有分晓,我们当务之急是收拢人手打败蔡冉,才能救出村民。”甘霸道:“对,我一定要亲手宰了这小子给大哥报仇。”身边十几个黄巾军也大喊“报仇,报仇!”

张盛早已经武装好了,还是那把破烂弓,腰上跨了把青铜剑,见张韦出来焦急的问:“可曾看到韵儿?”张韦一惊:“难道韵儿……”

“当然是县令的奖赏了,县里早已贴出榜文,凡能捕杀大虫者,奖银三百两,美酒两坛,粮食二十斛!”张盛很惊讶张韦竟不知这么丰厚的奖励。

既然是野外生存,自然就要原滋原味一些,张韦想也不想,美滋滋沿着土路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两个家丁模样的人,他们的袖子上绣着个荆字,腰间别着明晃晃的钢刀,一言不发的架起张韦就往外面走。

张韦眯起被阳光刺痛的双眼,无力挣扎,只是任凭两人直架到树林深处,那里早有人挖好了人形的土坑。张韦暗叫不好,这是要撕票!可惜他反应的太晚了,左右两边的家丁把他往前一推,土坑旁的大汉趁机挥起大刀猛力砍下…张韦只觉身体发轻,向上飘去…

张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脚皆被绑住,舌下塞了团麻布,吐也吐不出去。张韦刚从噩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竟处于这噩梦之中,哪能不大惊失色。

更让他吃惊的是,就在这时,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家丁走了进来,把饭菜推到张韦的面前说道:“开吃吧!”

张韦自是惊得合不拢嘴,不一会,这老家丁果然开始收拾饭菜,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张韦用头轻轻的撞向干柴,一个木刺扎到了张韦的额头上,疼得他直咧嘴,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做梦。但却让张韦更惊慌了:“如果我的梦成功的预言了未来,那么我十几天后不就会死掉?不行,我得趁他们动手前赶紧逃走才好!”

想到这张韦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他开始死命的磨绑在手上的绳索,不论是墙沿还是柴火堆,只要能磨的地方他都去试。磨了一个多时辰,累得他双臂酸疼,大汗淋漓,万幸解开了绳索。

张韦舒缓了下麻痹的手脚,从门缝中偷眼望去,由于夜晚光线较暗,视力所及的地方是个大院落,房间都已熄灯,只有走廊的灯笼还亮着,安静得很。张韦轻推了下柴门,发现被根木棍横卡住了。他学着电影中的样子,拿了根小木棍轻轻一挑,门竟开了。张韦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心中大喜,把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沿着走廊边的灌木小心的前进,希望能趁机溜出去,但这户人家实在太大了,加之夜间辨物不清,左拐右拐了十几个来回都没能找到出口,更可悲的是张韦连来时的路都不记得了。

就在他彷徨之时,突然不远处一个亮灯的房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悄悄挪到窗下,只听里面有两个男人在说话。

其中一人道:“银库之事是重中之重,未防止意外,还劳烦刘大人紧闭城门,在各个城门严格盘查,如遇到携带兵忍者一律法办!”

这人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但张韦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刘大人道:“是是,还是公子思虑周详,令下官拜服!下官一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还请公子凯旋回去时在令尊面前稍微提带下下官,下官做牛做马来报答公子的恩情!”

那男子冷哼了一声道:“刘大人好盘算啊,上次青龙山之事损兵折将以致如今人手不足,现在倒让我去求情,却不知我拿什么去替大人求情啊?”

那刘大人谄媚的道:“青龙山之事原是胜券在握,岂知那蔡冉玩忽职守,才致功亏一篑啊!而如今银库之事由本官协助公子完成,全荆州何人不知公子文韬武略,这次必能顺利完成。另外,下官知公子颇懂欣赏美人儿,特准备了美婢两人供公子鉴赏。”

说到这里,张韦才恍然大悟,那刘大人自然就是庞元口中的刘县令了,多次谋取青龙山,最后蔡冉也被庞元设计打败,命丧在一个神秘女人之手。而另一个人就是蒯绍,张韦在集市中和他打过照面。

只听蒯绍嘿嘿一笑,道:“大人有心了,我还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

那刘县令忙道:“不敢!不敢!好说!好说!”

蒯绍道:“城东有间大宅突然搬进来了主人,不知刘大人知否?”

刘县令道:“怎能不知?主人叫张韦,他还是闻名乡里的打虎英雄哩!”

蒯绍道:“哦?不过我探听到他曾与黄巾贼党有过交往,如今他们内斗,管家张盛和其妹已将张韦杀死,谋取了财产!”

刘县令道:“竟然有这种事?幸亏被公子察觉,我明日就着人捉拿张盛兄妹,打入大狱,查收财产!”

蒯绍道:“刘大人决断准确迅速理应为荆州之楷模啊!只不过张盛其妹年幼无知,很可能是受其兄之蛊惑,在下以为应从轻发落才是!”

刘县令哪能不知蒯绍的心意,忙道:“正是,正是,张盛其妹受人蛊惑,从轻发落,便任由公子处置吧!”言罢与蒯绍哈哈大笑。

张韦在窗下听得七窍生烟,若不是手枪落在了宅里,真恨不得冲进去一枪一个毙了这两人。

笑声甫歇,蒯绍道:“大人可有随从跟来?”

刘县令愕然道:“下官拜见公子何须带随从?”

张韦正听的糊涂,突然从张韦头上的纸窗破出一个人来,迎着月光站在廊中,不是蒯绍更是何人?

蒯绍看到张韦,先是一愕,然后淡然道:“打虎英雄果然有两下子,竟然跑到了这里,如今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本事吧。”

这时县令也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张韦,也是一脸惊讶。张韦心想:“这里是敌人的地盘,耽误时间越久,对自己越为不利,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想罢拔腿就跑,蒯绍冷哼了一下,闪身追了过来。

张韦虽学了三个月的剑法,但毫无实战经验,更不会轻功,跑了没几步只觉脑后生风,赶忙向前一滚,狼狈的躲开了蒯绍一招。

张韦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只见蒯绍手拿一把细剑,斜眼看着自己。蒯绍这一脸的不屑彻底激怒了张韦。后者决定拼死一搏,张韦大喝一声,使出张盛所教的近身格斗术,飞身向蒯绍扑去。

只见蒯绍右手持剑背于身后,只左手一手格挡,身形甚是飘逸,相较张韦的猛拼猛打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张韦只堪堪打了五六招,便被一脚击中小腹,应声飞出两丈多远,才重重的落在地上。张韦恨恨的望着蒯绍,无奈浑身疼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刘县令不失时机的献媚道:“公子果然好本事,只两招就打败了这黄巾贼党,论武功,当今天下只怕除了吕布便是公子了!”

蒯绍对这恭维大为受用,得意的一笑,对闻声赶来的家丁道:“把这贼人拿下去,我还有用处!”暗想:“以此人性命相要挟,不怕美人儿不服从我,嘿嘿!”

张韦哪能不知其心中所想,如若让蒯绍得逞,那真会是让自己生不如死!只恨自己功夫低微…士可杀不可辱,张韦奋力甩开家丁,用头拼命撞向旁边的廊柱,只见红白迸溅,英雄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