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想着:“那个宁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这般上进的诗来,在这种佳节里不是像其他才子一般花天酒地,而是陪着妹妹一同游玩,想必是个温柔体贴、才貌双全的少年。”

这个女子,唤作赵鹂儿这当然只是艺名罢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把两首诗都列在甲等里,反正在诗会的最后,还会由他们三人在所有列入甲等的诗作里挑出最佳,成为今晚的诗魁。

褒老无奈摇头,这个叫宁江的小子,果然是不知做人,像他这般,不要说做的诗不如路知远的话,马上就会身败名裂,哪怕就算与路知远这首春江月景的水准相当,也会被这些人逮着缺点批判到死,毕竟诗赋这种东西,想要下嘴骂总是有办法的,真正能够经得住考验的,从古至今也就是那么一些。

宁江叹道:“路兄这诗,第一段写春写水,第二段写叶写柳,第三段写堤写林,合在一起,构成湖光春色,构思还是精巧的。然而第四段绿桑枝下见桃叶,回看青云空断肠,这回看青云空断肠直接拉低了整首诗的层次。”

路知远却已是握着他的手:“贤弟既然已经到了,何不也当众作诗一首,让大家看看我们临江第一才子的才华”

功名自不用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而才名,同样也是一条进阶之路,不知多少无法挣到功名的才子,靠着诗赋带给他的名气,被高官显贵所聘用,而那些地位显赫的高官的门槛外,每天都会有想要进献诗帖的才子守候,以期获得青睐。

“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小梦气道。哥哥好心向他打招呼,在这种节日里,哪怕是不太熟稔的人也会答个礼,彼此问候一下,这个人却像是哥哥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给哥哥摆出一张臭脸,这人怎么这样

以至于连宁江都开始感受到周围的压力,悄悄的汗了一下,赶紧让小梦把船停到岸边去,免得别人说他虐待妹妹。

宁江赶紧取了银两,要请这位左道长指点迷津。

“知县曹大人到”外头传来一声唱诺。

如果自己不能考中状元,整个神州都会覆灭,一旦元魔皇出世,自己和妹妹也难有容身之处抱着这样的觉悟,他自然也是下足了苦功。

虽然没有真正见到元魔皇,但那个时候的宁江仍然能够感应到,从北方发散至整个天地的强大杀气与阴冷戾气。如果说,猛查刺和鹋哥的杀戮是为了更好的征服中原,那元魔皇的杀戮,简直就像是为了将鲜血铺满万里山河,纯粹的是为杀而杀。

只可惜,将九品仙方成功完成三方的灵成子,竟然想要把这三方献给皇室,这种作死的行为,直接恼怒了当时掌控朝廷的某个大儒。

敖耀冷哼一声:“要不要我去做掉那小子”他本是一名武者,如果主动出手,杀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宁江把那红纸拿来一看:“我靠,真的是他娘”

至于这些分家的婆娘,昨天哥哥出事时,以为他们兄妹会被赶出宁府,一个个避着他们,现在纵然来讨好,她心中也是厌恶,随便应付了一下,就以想要休息为由,把她们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那老婆子陪着。那些婆娘一个个暗恨自己没有在爷和姑娘落难的时候提前巴结,此刻自然也是无法。

虽然也有少数人意识到县老爷在暗中帮衬宁济,但更多的人哪里会想到宁济所做的事,暗中竟然有县老爷的指使眼看宁江少爷询问,自是纷纷帮着宁江作证,将朝红等人的交代一清二楚的说出。

没有想到为了洗清冤屈,宁江连生死状都已写下,众人更是拥上前来,纷纷看去。前涌后继,正面无法看清的,就往两侧挤去,一时间,宁济和他身边那些老人,以及那五个女子全都被围在中央,或是面无血色,或是脸色苍白。

“嗯”螓首话,宁江自己表现出来的软弱可欺,分寸全乱,也让那部分想要站在他这一边的人,心中忖度着,为了一个无能的少爷去得罪强势的济老爷到底有没有必要

他闭上眼睛,屏息静气,意识不断的沉静,魂魄慢慢的上浮、上浮

自八百年前,大儒董天舒率天下儒者于泰山之巅“铸圣”成功,文圣孔丘以圣人之尊驻入紫薇星府,紫薇星改称文帝星后,罢黜百家,独尊儒道。而科举则是儒道的基本法则,只要考中“秀才”,便能在眉心祖窍开辟文曲印府,与文帝星天人交感,得到文气,又曰“圣人之气”、“浩然正气”。

终于有人发现,这不是分家的诚少爷的声音么赶紧拦住众人,众人散开,有人拿着火把照去,认出这鼻青脸肿,上身光溜,连裤头都还没有系好的少年果然是济老爷的儿子宁一诚,一时间面面相觑。

纱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推了开来,小梦的丫鬟葵儿端着肉汤进入,一眼看到宁江,有些吃惊:“少爷,你已经醒了”

因为在以前的世界里,只允许有一个孩子的政策,宁江以前并没有兄弟姐妹,因为以前的父母一直把他当成宝一样看着管着,实际上,他也没有真正的见过多少世面。在穿越过来后的茫然中,这个新的妹妹,成为了他最亲的亲人。

曹剀定笑道:“昨晚贤侄走得太早,吾与褒老、宋大人一致认为,昨晚的诗魁非贤侄莫属,本官特将奖品为贤侄带来。”实际上,昨晚在宁江离去后就没有几个人交诗,基本上那首长歌行一出,大家都已知道自己无望,虽然如此,按照惯例,褒老、宋松平、曹剀定三人仍是等到了最后才评定魁首。

宁江道:“哪里敢有劳大人亲自送来”

曹剀定再笑道:“我高锁县才子夺得诗魁,本官亦是大有荣耀。”让人以铺了红布的方桌,将诗会是作为奖品的文房四宝抬了上来,又亲手给宁江戴上红花。

其实这些奖品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由本地父母热热闹闹的亲自送来,身价立时不同,周围一团热闹,一个个的前来讨赏,宁江自然也不吝啬,又将曹剀定请入府中坐了一坐。

宁江知道,曹剀定现在正等着他自己将小鹦鹉洲送上,当然要跟他拉好关系,但外人哪里知道这些见县老爷这般看中宁江,而宁江诗会夺魁,也让宁家的门楣一下子大为争光,羡慕无比。

大厅中,曹剀定道:“好叫贤侄知道,朝廷有意选贤,本官认为贤侄三年守制孝心可表,遭遇冤屈不气不馁,日日用功,时时上进,打算与高锁父老一同,表贤侄为孝廉。”

宁江急忙道:“小民哪里当得”

曹剀定笑道:“当得当得”为了让宁江相信自己下半年会有大难,他无论如何要帮宁江在上半年弄出“大福”来。然而,仅仅是二月份的童试,就算考上童生也很难说是大福,毕竟童生并非功名,而且考上童生也实在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一个县城里,秀才算是稀有物品,但是童生那就太多了,小到十二三岁的小童生,大到七八十岁怎么也考不上秀才的老童生,基本上,只要是读书人,十个里至少有六七个是童生。

而四月份的考秀才,那就不是他能够帮得上忙的了。虽然宁江这些日子,也都会将他的策论交给曹剀定评判指点,在曹剀定看来,已是拥有中秀才的实力,然而考试这种事,临场发挥、考官的个人喜好都会有一定的影响,万一宁江在四月份的考试中落榜,那就难办了。

于是,曹剀定干脆就先帮宁江弄一个“孝廉”在身上,按着大周的规矩,孝廉就算没有功名在身,也是有机会入国子监的,一旦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出来后同样有机会当官,当然,因为不是正规的科举出生,这样的官,在官场中身份极低,但不管怎么说,元宵诗会的诗魁加上孝廉的身份,两者相加勉强也能当得“大福”二字。

为了帮宁江弄出“大福”来,他也是用尽了心思。

有读者说更新有点慢,其实我也知道更新是慢了些,主要是这本书开书时存稿就不太多,然后,为了防止犯下上本书时的错误,写得比较小心,几乎是每写一章都要不断的往回看,请大家先体量一下。等整本书的结构都确定下来后,会把速度慢慢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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