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躯干,站在星月洒落下,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辉中,有根长舒了口气,转过了身。

刀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平常的泥丸宫中,如同没有活物的水潭。

有根捧着碗,坐回了凳子。

睡的很沉。

“不好意思,这场面太应景了。”有根嘿嘿一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都起身吧。”

小镇有义务接受草云郡的管理。

一把断剑。

“怎么回事啊?”

“正气长存。”

将朱雀冠塞入根道人的手中,虚弱至极的老者急切的小声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以凡婴之血,祭炼魔器。

下一刻,黑色的元气分开了,露出了铺有青石的地面。

以及同样满是伤痕,近乎支离破碎的身躯。

无根也从半空中落回到了地面。

科道人双眼中布满血丝,看着青幕与金光接触的地方。

所以他们更为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看了一眼那一片有根落入的草丛后,白发女子面色黯然。

停在空中的水珠,冲向了有根。

然后,在那些身影的前方,他观察到在白云间,掠过了一抹明黄色。

女子面无表情的跟在有根的身边,不发一言。

无根带着有根走到了道观外,来到了围墙的开口处。

然后,有根睡着了。

有根的意识猛然退回,才发现眼眸前已是金灿一片。

有根一脸地悲愤之色,开口道:“师兄,那劳什子元气,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控制啊?“

然后,白芒骤隐。

“是,师兄。”

“哦。”无根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伸手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根筷子。

顿时,有根只觉得膝盖上一片清凉,火燎般的痛觉缓解不少。

白色的眉毛,飘落到地上。

出去时,顺便关上了门。

“果然没有修为,进观来与我细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根皱着眉头,沉默地站在无根的面前。

“嘶嘶。”犹如蛇轻鸣一般的声音,突然传来,有根凝神,惊讶地发现在身前东西的背上,六只手臂的中间,破旧的蓑衣裂开了一道长缝。

“这是怎么回事?”有根手捂着下巴,眉头紧蹙地思考了起来。

用来杀人的槊。

“那个,我说,这个。”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长槊,有根咽了口吐沫,赶紧退后一步,顺道将手掌摊开,支在了自己的身前。

“两位兵爷,今天不许进城吗?我是从外地来的,可能不知道规矩。”

两位门卒对视了一眼,其中下巴上留有胡须的门卒,率先开口道:“小子,你走错地方了。”

“哦,那这位兵爷,不知小弟该何时进城呢?”

“看你的样子,是逃难来的吧,郡守大人在城北的郊外,为你们这些流民和城中的乞丐圈了一块地,你应该去那里,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闻言,有根脸上露出了怒色,摊开的手掌,也攥在了一起。

手背处青筋毕露。

看着有根的动作,下巴上留有胡须的门卒转头与另一个没留胡须,下巴光滑的门卒对视了一眼。

互相都将手中的长槊握的更紧。

然而,有根却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城门顶端,看了看城墙上的石刻。

然后,有根转身离开了,开始绕着城墙,向北方走去。

看着有根离去的背影,守卫东城门的门卒,在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后,拿开了架在一起的长槊。

看着有根越来越远的背影,没留胡须的门卒,笑着说道:“老吴,刚才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这个不懂规矩的乞丐。”

“这家伙是不太懂规矩,但他只是一个逃难的常人而已,他又敢怎么样呢?”

“是啊。”右手横搭在了头盔前,年轻的门卒侧头看着已经渐远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疑惑,问道:“只是一个难民罢了,不过老吴,从东面来的难民,很少见啊。”

“是他的家乡出什么事了吧,可能是瘟疫或者是战乱,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迷路了。”整了整自己的头盔,年长的门卒若无其事的回答了起来,语气非常的不以为然。

“谁知道啊。”

沿着墙角而走,不想暴露自己实力的有根,并没有跨行。

墙底的地面细密平整,没有多少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