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杀了。”

然后自惭形秽地背对着男子,低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拳头击中了对方,有根却感觉自己打在了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上,那种无处着力,又滑腻湿润的感觉,既让有根心生恐惧,又让有根感到恶心。

拉了拉手中的红色丝带,有根看向倚着布鞋,缩成球状的小猫。

“这方圆千里之地,除了你之外,我不曾收徒,上天大概也是看到我荒外宗人丁单薄,才赐下了这样一个徒弟。”

闻言,无根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师尊,你这是。。”

“好了。”老者打了一个哈欠,一口喝干了瓷杯中的茶水。

“我要睡了,你也下去休息,明天,带这个叫有根的家伙,到正殿。”

“。。。好。”看着盘膝坐在软垫上,闭上双眼的老者,无根应了一声,走出了内室,穿过大殿,从一间耳房内取出了一张熊皮。

无根拿着熊皮来到了内室,将熊皮盖在了老者的身上。

然后,无根离开了内室,盘膝坐到了殿堂内,铜像前的软垫上,闭上了双目。

稀薄的阳光透过了糊上竹篾的窗户,照到了有根的脸庞。

然后,有根就醒了。

然后,有根翻了个身,继续睡。

接着,耳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门外站着穿戴整齐的无根。

无根面色肃然,大步走进了房内,转头看着仍在地板上,闭眼蜷缩在兽皮里的有根,眉头微蹙。

“我荒外宗,在一千年前,祖师爷创派立教时,就曾立下教规,凡我荒外宗弟子,暮时必睡,晨时必醒,你虽还没入门,但迟早也是我荒外宗门人,岂可懒惰!”

蜷缩在兽皮里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又静止,最后从兽皮下传来了阵阵鼾声。

无根面无表情,右手伸进左手的衣袖,取出了一个卷成圆筒状的兽皮。

无根双手将兽皮摊开,抖了三下,便收起兽皮,转身走了。

出去时,顺便关上了门。

有根缩在兽皮内,听着渐去渐远的脚步声,心中窃喜。

然后,有根的耳畔,突兀地响起一道清鸣。

就像掺水入杯时,激荡的涡流撞击杯壁,发出的“嗤嗤”声响。

只不过,这声清鸣要刺耳许多,也要清晰许多。

有根立刻翻身,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他看到的,是波涛汹涌的巨浪。

下一刻,有根就被浪涛卷起,被卷在了激荡的涡流中。

突然出现的流水,在耳房内肆意冲刷,但却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禁锢在了一定的范围,被一起禁锢的,还有被流水挟裹着的有根。

过了一个多小时,无根再次打开耳房的木门。

看着在不停旋转的圆形水茧内,口吐白沫,手舞足蹈地有根,无奈地叹了口气。

“入我门中,当守戒律,念你是初犯,略施薄惩,你可心服?”

“咕咕,咕咕”有根困在水茧中,嘴一张开,就往外冒出了气泡,只能将头点的如拨浪鼓一般。

眼见有根点头,无根挥了挥手。

水茧破裂,有根落在了地上。

捂着喉咙,有根趴在地上,大声地干呕起来,却什么都没呕出来。

好半天,有根才缓过劲来,从地上站起身。

“好了吗?”无根背起手,面色冷峻地看着缓缓起身的有根。

“。。。”有根伸手擦干了嘴边的白沫,瞪着眼看着站在身前的无根。

“好了。”

“整理好衣物,跟我来。”

“这咋整理?”有根伸手摸向自己的衣服,面露诧异之色。

“这是湿。。。”

话音戛然而止,感觉到从手心传来的干燥触感,有根脸上的诧异神色迅速转变成了震惊。

道观内,殿堂上。

背对着铜像,盘腿坐在软垫上的老者,眼眸深处闪过了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