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你自己要小心。”

沈淑仪笑眯眯地说:“好,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我,妈妈去做。”

而那些证明曾益民生活作风有问题的照片,陈道生说到:“我们纪委的同志已经和曾益民同志的妻子谈过了,她指认这个女人是曾益民同志的同学,也是他的初恋,曾益民同志此次辞职和她的确有关系。”

调查组得到上级指示,便派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驱车来到任静的工作单位,打通了她的电话,把她约到离她工作单位很近的一个茶楼里,当双方坐定,女调查员拿出工作证,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对任静说:“我是受省委领导的委托,前来调查曾益民同志辞职的主要原因,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方启明这才放下手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平淡无奇,脸上也不带任何表情的说:“哦,曾副秘书长来了,坐。“曾益民听到他这样正式的称呼自己,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这顿骂是在劫难逃了,因为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方启明都是直呼自己的名字的。他没敢挪动脚下,努力地挺了挺身子,口中带着敬畏:”是,方副书记。”

“嗯,我都听你的,那就按你的意思办,你来安排。“

中年人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哼哼地说:“你知不知道,姓曾的和你老婆同学七年,是你老婆的初恋,感情非常好。我派人调查了一下,以前姓曾的是被你那老丈人给逼走的,现在他的初恋被她老公给逼回去了,你不把情况掌握清楚,就对你老婆下手,现在东西没弄来,还把你老婆逼得无路可走,她不靠上姓曾的才是怪事,如果不是逼得太紧她就不会不考虑她老子的情况,现在的局面是被你弄的一团糟,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是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我管你怎么去死“。

沈淑仪摇了摇头:“江月发现的早,喊起来,小偷就被惊走了,我们看没有损失就没报案,但和院方讲了。“

楚江月伸手抓住仁静的手,感叹地说:“呀,小静长这么漂亮了,成熟了,我一下都没认出你来。”

“我是偶尔的一次,没什么关系。“曾益民解释着。

“不用,我吃点东西,睡一会就好了。”曾益民还是摇了摇头,他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了。

方启明呵呵一笑,很随和地说:“有的时候啊,这些消息还惊人的准,这个现象很不正常。“跟着他的脸色一肃:“上次常委会研究了南江的人事安排,组织部拟对南江市代市长的人选定三个考察对象,我做为党群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在会上推荐了你,常委会同意将你列入考察对象之一,今天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沈淑仪看着他,心底不是滋味,她意识到曾益民今天之所以来,肯定是昨天见过江月了,于是她问道:“你都知道了。”

“我如果真是一块石头,也被你这轮皓月的光华所感化,而修炼成人。“

王建兵这时说:“她在家打扮了好长时间,一路上问我好多遍,那么在意你,你还说她不漂亮,你丫的找死呢你。”曾益民心中一动。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手机铃声响起,曾益民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王建兵的名字,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咕囔了一句“不消停”后接通了电话,

严力眼中精光一闪,开口说道:“曾市长,你说的对,我们的职责我们很清楚,从所处位置而言,真正的主战场是在你那里,你在明处,要堂堂正正地与那些人正面交锋,还要躲避他们背后的明枪暗箭,你依仗的是组织上的信任与自身过硬的素质,用的需是阳谋,所以真正的压力大部分都在你那里。而我们可以使用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和方式来做事,受到的正面攻击会小很多。和你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所以我们还是挺担心你即将面对的斗争形势与复杂性。”

欧阳剑点头表示同意,曾益民听罢淡然一笑:“不用担心,我只要严于律己,品行端正,存公心,行正道,事事以民利为先,他们能耐我何!我始终相信,违法犯罪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南江大多数党员干部是好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能明辨善恶,认清黑白,他们会支持正义,铲除罪恶,与我们共同努力建设南江。”

欧阳剑一拍大腿:“好,坦坦荡荡,义正言辞,曾市长果然气魄不凡,你能如此义无反顾,我等焉能不尽力而为,一会我们要共饮一杯,以壮行色。”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曾益民文绉绉的掉了一句。

三人仰天大笑,壮怀激烈。

笑罢,曾益民又是脸色一正说道:“你们此去,要尽快在各自领域树立威信,清肃队伍,然后清查陈案旧案,于蛛丝马迹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从中找到突破口,追根究底,一步步的将那些隐藏在背后充当保护伞的蛀虫们都挖出来,一举端掉。”

严力还是那样很沉稳的样子说道:“曾市长放心,这是我们职责范围内的事,

做了那么多年,不说精通,也应该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现在我们的优势在于上级领导的支持,我们的劣势在于我们对环境的陌生,现在主要问题正如曾市长所言,要在各自领域建立起自己信得过的团队,有了团队,就有了信息的渠道,就能了解外面发生的事,单干肯定是不行的,团队的力量才是巨大的。我们有了各自的团队,信息共享,互通有无,这样一定能发现问题,找到破绽,最后将他们的犯罪行为大白于天下。“

曾益民与欧阳剑听到他的想法,深以为然,齐声赞好。

曾益民抬手看了看表说:“到饭点了,我们边吃边聊,再谈谈一些具体细节,以后虽然我们都在南江,但我们如此聚在一起的机会还真不一定太多,私下里见面都要谨慎在意。”

严力说道:“这个我们也清楚,以后可能是电话联系的多些,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我们最好不频繁会面,以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本来要在这样处境撕开一道口子就有一定的难度,打草惊蛇,只会提高了他们的警惕性。”

欧阳剑有些郁闷说:“真是奇事,我们堂堂正正做事的人反而要去演好莱坞谍战片,搞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实在是气人。”

曾益民笑道:“对这些卑鄙的小人小心些是没错的,天还是gcd的天,他们在黑暗里搞阴谋诡计,我们要用合适的方法应对,这个是战略战术,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之一,这个无需在意。”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饭菜敲门进来,三人边吃边谈,敲定了一些细节问题,最后曾益民端起酒杯说到:“明天你们就要上任了,我随后也会过去,此去任重道远,预祝我们马到成功,来、我们共饮此杯。”三人一饮而尽,脸上都泛出无限豪情。

整整一个下午,曾益民没有出门,将宿舍里自己的东西再整理了一遍,要带回阳城的打了一个包,回头叫那个师傅去阳城的时候捎回去,随身带的又打了一个包,这是去南江时要用的。看看时间差不多,他拨通了蒋成的电话。

“蒋部长,在家呢?“

“是啊,正等你电话呢。”

“我刚在联系南门的老李,他的店里昨天刚到了明阳的大闸蟹,您知道的,十月蟹肥,明阳的蟹这个季节是最好吃的,我叫老李留了几只,现在就过去?“

“好啊,我今年还没吃过呢,我这就动身,哦,还有没有其他人?。“

“就我们俩,我想我们单独聚聚。”曾益民很近乎的说。

“好,马上动身,一会到。”蒋成痛快的答道。

十几分钟后,曾益民和蒋成就在南门的“李记土菜馆”门口碰了头,两人上了楼进了已定好的包间。坐下之后,曾益民喊来店老板老李,问道:“老李,今天你说蟹是昨天到的,很新鲜,可别搞些假货糊弄我。”

老李憨憨的笑着:“领导,怎么敢呐,我家是明阳的,我亲老表就是养蟹的,这正出货的时候他不先供给我,我打断他的腿,放心,领导,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您,不新鲜我决不敢收你的钱。”

“行了,别吹了,去弄吧,我可在明阳待过,我们能吃得出来。”曾益民笑着把他轰走了。

曾益民转过脸和蒋成说:“蒋哥,知道您喜欢这口,我昨天就联系了他,叫他挑几只大的留着,一会我们吃完,您带回去,给嫂子和我大侄子也尝尝。”

蒋成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此人博闻强记,皖江省处级以上干部大多数人的姓名、性格、出身等他都能铭记于心,因此被人称为“火眼”。他性格有些古怪,很高傲,不太愿意搭理人,唯独与曾益民等两三人性情相投,联系紧密。但此人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美食,并且吃的很有讲究和档次,要说以他目前的地位,要吃什么吃不到,但他平素自视清高,行为也很检点,不太爱和地方官员们牵扯不清,没事只喜欢联系和自己说得来的几人,例如曾益民,约出来喝个小酒,吃点河珍野味什么的。曾益民知其所好,所以将他带来吃这个季节正上市的大闸蟹。

“益民有心,多谢了。”蒋成很亲热的说。

“那里,要说谢,该我谢谢您,不是您的推荐力挺,我也去不了南江,就没有这次提拔。前些时候发生了些事,您又打电话叫我要冷静,就冲您对我这么用心,小弟感恩不尽。这不是要南下了,以后再想和您坐坐喝喝酒聊个天都得找机会了,乘今天有空,我们喝个痛快。”曾益民顺手拍了一记马屁,与组织部常务副搞好关系,对今后工作可以带来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

“要得,喝个痛快。”蒋成用了一句sc话说道,心里非常享用。

先上桌的是几个特色菜,一条秋鳊、红烧黄瓜、本椒炒肉、卤水猪首、一盘油爆花生、水豆腐汤,这些农家菜讲究的是原材料,都是从乡下菜园采摘后直接运来,烧出来那是原滋原味,比那些大棚菜的味道好上十倍。酒是泸州老窖,十五年陈酿,拆去酒封,酒香飘溢。

蒋成食指大动,伸筷子夹了一块黄瓜塞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赞道:“这本黄瓜就是比我们菜市场买的正宗,味道好的不知多少倍,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