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果然是只玉雪可爱的兔儿。那孩儿见状大喜,将兔儿抱入怀中,不住抚摸,自言自语道:“兔儿兔儿,谢谢你,你是不是知道这映雪崖上太孤独寂寞,所以才好心来瞧瞧我,跟我玩一会儿?……这里好冷,你也一定很冷吧,你先忍耐一阵子,师父说,等我练好了飓雪剑法就可以下山去了。山下面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多青草,好多萝卜,到时候咱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云海被她指甲嵌入肉中,痛得呲牙裂嘴,道:“你别激动,我是在距离建康不远的一处湖泊旁见到他,那时的情景似真似幻,就好像做梦一样,除了牧龙,我还见到一个叫雪茕的女子,还有什么欲界妖神。”

众人轰然应是。施彦青吩咐完毕,却仍心有不甘,又朝映雪崖上眺望了片刻,才恨恨地一跺脚,领着众人去了。

这一下奇变陡生,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心神大乱。鬼王被困二十八宿大阵中,本已精力耗尽,危如累卵,得此良机,猛然发出仅余的玄阴煞气,终于将十方伏魔咒震开一条空隙,脱围而出。

鬼王闻言心中一凛,缓缓道:“小子,瞧不出你年纪不大,倒也知道某家的名号。”

云海道:“你也听见了,真璞神照的下落乃是不传之秘,即算咱们登门求问,万神宫主人也必定不会相告,何况我们先前相助阿洛,已得罪了万神宫弟子,如今万神宫上下只怕已视我等为仇敌,我们一但进入万神宫,要全身而退也很难,更遑论探听人家的秘密了。”

云海道:“怎么?”

宇文博道:“你明知她是妖,还要救她,也是魔障妖邪,死不足惜。”说着一引长剑,便要向云海扑来。

石小五翻身拜倒,连连叩头,道:“二位英雄,请你们高抬贵手,饶了她吧,饶了她吧。”

云海忙道:“且慢且慢,今日便由我烤一个香酥全兔给你赔罪,功过相抵,总成了吧。”

菡萏阁中的布置原本就极为简朴,大战之后,墙倾柱斜,桌椅毁伤,除了满地碎木,几乎是空无一物。云海细细查探了一番,一无所得,心中失落惆怅,正自无所适从,忽听得宝儿道:“咦?这幅画似乎有些古怪。”

云海说罢,黯然不语。沈铁侯也是一脸戚然,片刻后道:“人死不能复生,云小兄弟你也不要太难过,你的朋友不幸身亡,莫非……乾坤镜已经被沈铁义夺去了?”

云海出了客栈,直奔矩州大狱,仗着隐身咒相助,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天牢。

还苏叹息一声,当下把神枢幻境的由来及自己与阵门的前缘等等因由一一详述,二女听得目瞪口呆,及说到神枢幻境如何困住众人,唐宛儿忍不住插口道:“照姑娘……不是……照还苏前辈所说,那北都鬼王欲心炽盛,破不得神枢幻境,他又怎能找到我们?”

乐晨奋力接得数剑,手臂已是酸软难当,他的武功原本比二女高出不少,但二女服了雪瑶精魄,功力大涨,远非昔比,所幸她们神智已失,否则似这般联手猛攻,乐晨便有十条性命也早已送了。

乐辰道:“不错,的确可能。只不过来时若非幻境,乐辰坠落高崖,又怎会毫发无伤?其实也不紧要,在下来时,自点的都是死穴,倘若彼时是真,那么片刻之间,在下就会一命呜呼,想来神枢幻境是真是幻都与在下没有关系了吧。”

乐辰翻身坐起,那少女也在旁侧,见状停了抚琴,笑道:“想不到公子竟然会回到此处,数日不见,可都安好么?”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何离去,从来没有人能离开神枢幻境。”

唐宛儿一愕,道:“怎么了?”

郑仇见状道:“罢了,你若不愿做斗门传人,便把飞烟剑交予我,我愿做这斗门传人。”

乐辰见状一把拉住了唐宛儿,道:“唐姑娘勿恼,咱们的当务之急是对付北都鬼王,与这郑仇的恩怨就暂且放下吧。”

北都鬼王缘何到了此地?原来上次地底一战,鬼王受云海重创,无奈退却。及三人走后,鬼王复返,发现云海为张妍,莫欣二人草草而立的新坟,暗自忖道:“张,莫二人当日受我重创,必死无疑,今日才得入土,可见二人数百年未见天日,那俩小丫头也绝不可能是她们的后世传人,多半是今日才到此地,误打误撞寻获了流霞飞烟二剑,我不明就里,却被她们唬退了。唉……北都鬼王啊北都鬼王,你一世英名,今日丧于三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手中,想来真是可笑之极。”鬼王想到此处,又羞又怒,禁不住纵声狂笑,心中恶念狂涌,只盼立刻便杀了云海等三人,永绝斗门后嗣。他前思后想,料定张,莫二人必有秘要留予二女,又想斗门缘发衡山祝融峰,当下略作休养,便往祝融峰而来。他一路吸取他人之精气元神,以疗伤自愈,到得祝融峰,峰上却空无一人。鬼王四面一望,见紫盖峰上人气旺盛,便径直闯来,肆意猎杀,一夜之间便吸干九人精元血气,他的伤势也痊愈了。鬼王原待离去,忽闻郑仇狂言,不由杀心陡起,他本已立意屠灭山寨,但见了郑仇形貌,却心中一动,另有了打算。

郑通道:“仇儿,这些高手分驻东南西北,一夜之间,全都死得无声无息,岂是人力可及?”

二女见状,惊奇不已,唐宛儿连声招呼,乐辰却充耳不闻。唐宛儿不耐,径直奔去,穿过了光幕,去到乐辰身边,在他肩头重重一拍,嗔道:“乐兄,你在发什么呆呢?为什么怎么叫你也不回答?”

乐辰道:“原来如此。那咱们也无谓多作歇息,赶紧出发,寻找二位前辈的秘要吧。”

唐宛儿说罢,哈哈大笑,关士韵也不禁莞尔,道:“你这人真没心肝,竟连救你的恩人也要取笑,亏得乐兄大度,不来跟你计较。”

“什么?一千万两?”唐宛儿柳眉倒竖,怒道:“你莫不是傻了,病了,疯了?就凭你们几个不入流的小毛贼,也敢狮子大开口?今日非但分文不给,姑奶奶还要把你的耳朵割下来,让你长点儿记心。”

“好了,够了。”那女子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牧龙却已插话打断了她,“这些都是我私密的事情,姑娘如何得知?”

那女子道:“都是你亲口跟我说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牧龙道:“胡说,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我只是对……”牧龙说到此处,心中突地一震,语声嘎然而止,向四面打量了一番,迟疑道:“莫非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