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夫伸着懒腰,问思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怪夫未说话,先向在座的各位鞠了一个躬,直起身说:“谢谢各位能来参加我和思雨的婚礼,除了感谢,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这样吧,大家肯定都饿了,我们先吃饭,一会儿我挨个去给大家敬酒。”。

服务员送啤酒来了。

兵哥从后厨走出来,问大家:“今天的菜怎么样?还可口吧?”

“我上个礼拜才入的你们这个群,我网名叫蓝天,我喜欢蓝天,你呢?”

思父把钱递给思雨,思雨没有去数,把钱往坤包里一塞,脑袋朝怪夫一摆,说:“我们走。”

先上的是凉菜,思父主动给怪夫倒酒。半杯酒下肚,思父才向怪夫说明来意:“思雨在我那里住了一个多礼拜了,闹得我们是鸡犬不宁,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你的,你过去劝劝她,劝她回家吧,这么闹下去,我们会崩溃的。”

怪夫还在酣睡。

吴婧和小兵进来了,小兵叫了一声“爸”又叫了一声“妈”,然后就坐到点歌机前去点歌了。

怪夫举起杯子,说:“谢谢你的吉言,我们喝一口。”怪夫跟曲婷碰了一下杯子。问:“今天为什么要让我请客?有什么讲究吗?”

思雨说:“你是打不开。我把门锁换了,你捅咕到明天早晨也捅咕不开。”

她们娘俩说话的时候,怪夫就坐在她们旁边,他一声没吭。吴婧开门出去,他这才开腔:“你对兵哥是不是有什么成见?”

约好周六上午十一点见面,曲婷他们一家还十点半就赶了过去,一直等到十一点多小兵才推门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位举止优雅的女士,小兵介绍说:这是我妈,这是我爸。”

一个胖大的脑袋倐地隐去了,她知道是二虎在偷窥她。春嫣的身子不止被一个人看过,她曾当过模特,起先参加的都是一些社会团体组织的走秀活动,后来有了一点小名气,她也曾应邀给摄影协会和美术学院做过模特,那时她还不到三十岁,光着身子让一些“艺术家”去照去画,她并不感觉有多羞耻。在给他们做模特之前,老师就跟她讲过,女人的身体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部分是用来孕育生命的,一部分是用来哺育生命的,遮遮掩掩,反而人为地把它们搞淫邪了,劝她大胆地展示自己,不要有什么顾虑。

兵哥说:“我肾亏,你看我吃点什么好?”

春嫣说:“这么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你了。”

春嫣没有往草丛上躺,她坐在了草丛上,双臂抱着腿,下巴抵住膝头,就那么眯盹上了。

石松说:“你往上爬吧,别跟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孕混在一起,我们准备打道回府了。”

怪夫说:“好色不是什么毛病,是男人都好色,他好色能让你看出来,我觉得这种人还可交,不可交的是揣着老二装太监的人,你永远看不透他心里怎么想的。”

曲婷笑道:“不会的,我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了,人不能太自私了,应该把自己拥有的东西分享给别人一部分,财物是可以分享的,爱也一样是可以分享的——”

曲婷听见怪夫在跟谁说话,好像是在说乐乐的事。过了有十多分钟他才转回来,曲婷问他:“你给谁打电话呢?”

怪夫跟曲婷请假,说:“有人来找我,我下去说几句话就上来。”

怪夫说:“我在办事,办完事再说吧。”

服务生记下他手牌号就走了。不一会儿酒就送了过来,服务生要给他斟酒,乐乐朝他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来吧。”

石松见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问:“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又想小红了?”

乐乐用手去捂她的嘴,她又抓又踹拼命挣扎,乐乐的手刚一松开,她又大声喊叫起来:“抓小偷!抓——”

乐乐说:“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思雨跌坐在沙发上,摆动着双手说:“我不是去办婚礼,是参加人家的婚礼,我答应人家了,你不让我去。以后我还怎么跟人家见面啊?”

那顿饭吃的不是很愉快,席间,思雨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大多是跟生死有关的话题。

怪夫说:“你这是少喝吗?这一杯没有四两,也得有三两半,这还叫少喝呢?”

思雨说:“头晕,老毛病又犯了。”

思雨说:“导演,挺有名的一个导演,她嫁给我的一个闺蜜的哥哥了。”

曲婷说:“我早知道你不把这个钱花了,心里不踏实,在抽屉里呢,你拿去花吧,爱给谁花给谁花,以后你的事我还不管了。”

怪夫问:“什么奖励?”

他们后来又说了许多话,怪夫只听清一句,“真的?十万块钱?那倒值得献一次身。”

怪夫不好再撵她走了,他说:“你愿意待,就在这儿待着吧。”

怪夫的脸已经变得扭曲了,雨哥却看不出眉高眼低,手里的玻璃条刺向了怪夫,他并没有用力,只是想吓唬一下怪夫,怪夫身子一闪,抓住了他的手腕,双手一较劲儿,雨哥就蹲在了地上,咧着嘴叫道:“哎呦——哎呦——你要把我的手撅折了呀——”

曲婷说:“不早,你都二十四岁了,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没说让你现在就结,等你毕业了再结,我们不是怕夜长梦多吗,想让你先把婚给定了。”

陈母从抢救室推出来,医生说:“她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你们留下一个人陪护就行了。”

吃饭这工夫不断有人过来,先是心若浅水进来,隔了没一会儿春嫣来了,心想事成也来了。怪夫还在吃着,思雨走进来,高跟鞋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娉娉婷婷,她“哒哒哒”地走到怪夫跟前,问怪夫:“我给你打电话,你干吗不接?”

思雨说:“你的野心还挺大,还想挣大钱,这不是你的风格吧?我记得你说过,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够花就行了。多了是累赘,现在你不嫌它是累赘了?”

怪夫说:“陈丽茹走了。”

思雨说:“我不去,我不想再见他们了。”

怪夫说:“我承认我们是有那种关系,那也是为了满足她,我也是很无奈的,有些事情很矛盾,我说不清。”

思雨说:“我也想喝。”

怪夫瞪吴婧一眼,说:“你怎么总跟我唱对台戏?去什么康西草原?康西草原有山有水吗?有什么玩头儿?”

那顿饭只吃了一个多小时,思雨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去了。

曲婷说:“我不唠叨早憋出病来了,我不像你有那么多狐朋狗友,心里有点事就找人去倾诉,我跟谁倾诉?跟你说你不爱听,跟孩子说孩子也不爱听,憋在心里又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