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郑姨娘怒极,眉目赤红,嚷道:“我要见大人,我倒要看看大人是如何舍得这般对待我们!”

小皇帝说这一番话,并没有自称“朕”,霍十九闻言动容,郑重的行礼道:“皇上言重了。臣为皇上可肝脑涂地,泼洒满腔热血亦无妨。只是您说的对,妩儿的确是代替臣尽了孝道,也挽救了臣的内疚。”

“亲家母,阿英对妩儿动了多少的心。咱们做长辈的看在眼里。此番的确是我们的疏忽,没有保护好妩儿。可是天灾,非人力所能控制的。我不怕亲家母怀疑我是这会子才这样说。看着妩姐儿那样,我当真恨不能当时就被箭射死,也绝不想让她受伤。”赵氏急的脸上通红,泪眼朦胧道:“俗语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孩子们既然心悦彼此,咱们做长辈的。哪里能横插一杠子。”

他不懂,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哪里来的勇气?人的本能不是应该趋利避害的吗?不是应该自私一些,顾着自己一些吗?今日这样情况,连他都来不及保护父母,若是他们二老真有万一,也没有人会怪罪她的。

赵氏跌倒,“啊”的一声惊呼。

唐氏闻言,眼中热泪如珠串落下。

叶澄见蒋妩与杜明鸢那样要好,心内未免拈酸,借机拿出了一个锦盒,笑道:“你们快不要这样儿,惹得我都要哭了。妩儿,这是我送你的。”

蒋妩闻言轻笑。她笑时,眸光柔和,冲淡了冷漠与锐利,真诚的道:“我从前不信来生,如今也是信的。”

“你简直泼妇!”

身为皇帝,如此不留言面的斥责当今大臣,且这位臣子是一心为国廉政清明的蒋学文……

长叹一声,蒋学文无力的道:“最难堪的不是婚礼咱们不预备。而是新郎是霍英啊!”

不多时。就见一侍卫远远从外头而来,对领头那人耳语几句。方才挨了一巴掌的侍卫怒视蒋妩一眼。随即回身挥手:

旁人怎么会只看到她的粗鄙呢?

她刚出去,霍十九就张开了眼。霍大栓一愣,随即欢喜的咳嗽了一声:“臭小子,你醒了。”

“回爷,三姑娘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您,想是身子弱,受不住了。老太爷也是,从您受了伤回来就一直没离开此处。太夫人要来照看您,三姑娘叫小姐陪着太夫人身旁,不叫她老人家来徒增伤感。”曹玉不得不承认道:“三姑娘是用心的。”

曹玉的脸色比蒋妩的好看不了多少,闻言道:“独参汤太医已吩咐预备下了,我这就去端来。”

而她身形晃动,惹得冰松和孙嬷嬷一阵惶急:“姑娘莫急,哎,也怪奴婢多嘴,可实情就是如此,姑娘您快些洗漱了,就随着奴婢去吧?”

“你!”曹玉急的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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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这会儿也吓得面色发白,闻言忙行礼,寻了个小丫头引路去见霍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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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不是先前落水之处只有一人来深,更不是养荷之处及腰之深了。池底淤泥翻搅,竟也看不出究竟有多深,只能看到水面那一点光亮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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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着了急!

然而宋可儿是真的懊恼吗?

听闻她不疾不徐的低柔声音,众人均好奇。

见她如此气定神闲,冰松不禁扯了扯身上簇新翠绿袄子的下摆。今日为了出门,连平日舍不得穿的新衣也换上了。

霍十九笑道:“没什么丢体面的,你做自己便是。做人难道是给别人看的?自个儿怎么舒坦怎么是。”

蒋娇听闻,也道:“三姐姐不要去了!那个什么英国公夫人定是没安好心!”

小皇帝笑眯眯的摆手,亲热的道:“蔡爱卿不必如此多礼,来人,给蔡爱卿看座。”

为了大燕,连女儿的幸福都搭上了,皇上却始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一旁少年内侍应是,挥手吩咐随行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蒋学文到了一旁。

还是蒋崇文见场面尴尬,起身打圆场:“……妩姐儿成婚是大喜事,自家的姊妹不要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伤了和气。”

蒋姝和蒋婉都轻声道是,娇羞无限的拿了面纱遮面。

后来蒋晨风要再去,唐氏阻拦下来,说是“咱们要口志气,拼了命也要将人救出来,往后与他们少往来。”

早有守在垂花门附近的小丫头子们瞧见霍十九进来,匆匆的去回各自的主子。

蒋妩噗嗤一笑:“你怎的和霍十九那厮同一个说法。”她现下心内满是幸福,原本英气凌厉的眉目柔化许多。

“是这个理。”蒋妩笑容如常,全无芥蒂。

慌忙爬到霍十九面前,也顾不得杨妃色直裰沾染泥污,叩头道:“早前是我的不是,我如今已经知错了。霍大人只要能消气儿,要我做什么都成。”

“当初就是你在外头传妩儿的是非?”

可是婚期都已定下,他也回了家,难道霍十九还打算叫蒋妩去霍府学规矩?这对女子来说,是多大的羞辱!

皇帝身旁伺候的内侍宫人们并不意外。因为在别院中,皇帝对霍十九素来如此亲近依赖。

说话间,已径直走到蒋妩跟前,从怀中掏出烫金的小帖子递给她。

果然是个河东狮,哪有正经姑娘说抄门闩揍人就揍人的?难不成,霍大人被她给踢跪了的传言是真的?

他才高八斗是清流之首,同为人父,他却要女儿委身于一个人渣来刺探消息。且还在霍大栓面前虚与委蛇,在没有征求女儿同意之时,已决定将女儿“出卖”。

霍大栓与蒋学文便入席,蒋晨风在一旁与小厮一同伺候布菜,一餐饭吃的宾主尽欢,用罢了饭霍大栓就携赵氏与霍初六一同告辞了。

霍大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厚着脸皮与蒋学文寒暄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