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烧烤喝着啤酒,三人随即打开了话闸。

“喂八筒,在健身房混得如何了?”张洛宝问向程将行。

“扎心,”程将行将一大口啤酒倒入了口中,“除非有大量的私课,否则光靠底薪一个月连二千都不到。”私课也就是健身教练一对一单独指导那些需要减肥或者需要健美而聆听专业知识的人,按每节课单独收费。

“凭你的身材与全省第五名的名声,捞多点私课没什么问题吧。”张洛宝道。

“行是行,可有时候就是拉不下面子去连哄带骗。”程将行回道,“教来教去也就那些东西而已,没有坚持想减肥与健身那都是狗屁,就跟你一个德行。”

“我……我那是工作太忙了。”张洛宝有些尴尬地辩解道,他自己也喜爱健美,以前也经常和程将行一同参加健美训练,只不过酷爱上网的张洛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交了一年的健身费用一年之内去健身房的天数加起来顶多三四个月,现在的身材也就比那些没健身过的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而已,“别尼玛老把矛头总针对我了,你那些同事一个月五六千妥妥的,就你混得栽。”

“事实胜于雄辩。”程将行举起双手展示了一下大臂上的那硕大的肱二头肌,“我二头三头肌充血后四十五厘米的臂围,那些家伙中连尼玛臂围四十二的都找不到一个,都是些只会买嘴巴的货。”

看着程将行那已经粗过某些人大腿的大臂,张洛宝无语,只可惜程将行说话太实在,他的观点就是我就不信我这身肌肉还比不过那些人的吹嘘,可结果却恰恰相反,这年头就算你有真材实料但适当的对顾客糊弄与吹嘘一下也还是必要的,可程将行这人就是不屑于为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有我的骄傲。

“那今后呢?还打算继续呆在健身房吗?”张洛宝问道。

“还呆在那里打屁,一个月的工资连买乳清蛋与一些健身营养品都还要掂量半天,早就不干了。”程将行郁闷道,“换了一家房地产给开面包车,待遇什么的都还可以,只可惜房子完全买不动半年过后就开始裁人,老子便又下岗了,先在家待一段时间再去找了,实在没办法还是只能做回健身教练。”

“你应该混得不错吧喇叭。”聊过了程将行,张洛宝便与马鑫聊道。

“比八筒更惨,”吃着鸡爪的马鑫回答道,“那个商场看似位置不错,实际上人流全都被附近的几个商场给吸引走了,每天逛商场的人都少得可怜,一个月千的租子哪里交得出来了,里面绝大部分的商户都亏得一塌糊涂,我还算是幸运的算是保了个本,现在整个商场内的商户与商场闹翻了天,我们商户准备集体撤退,可商场方面却不同意,说我们没有履行签订的合约不能离开,否则便是违反合同要赔偿商场方面的损失,要走也可以减身出户,把存于商场内的货物都留下,现在商场方面已经答应为我们每月减掉三千元的租金,可尼玛减到五千我看都没用,周边的竞争太激烈了,再继续待下去就是个坑,那些拿着货物强行撤退出商场的商户跟商场的保安大打出手甚至还闹到了派出所,可问题是商场方面态度过于强硬连上派出所都无法解决,硬来估计是不行,我准备这个月底也撤退了,到时候你们扮成顾客帮我把货物运出商场就可以了。”

“那有什么问题。”程将行一口答应道,“到时候通知一下就行了。”

“你冽多宝,我看现在我们三个人只怕就你还行了,好歹公汽也是个铁饭碗,比我们四处游荡的强多了。”马鑫问道,多宝是张洛宝的外号,本来是全称加多宝,只因叫得麻烦被省掉了一字。

“我那就不谈了,这一年二次上报事故,现在已经停了班每个月领着到手不到三百元的生活费,你妹,天生的霉运命。”张洛宝喝着啤酒郁闷道。

“妈了个巴子,原来我们都一样。”三个失意的人一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一边狠狠地喝着啤酒,不知不觉中一打啤酒就见了底,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未来该如何如何,程将行打算开一家小型健身房,而且他还是欧普特蒙品牌的低级代理,只可惜那些高级代理们由于激烈的竞争把欧普特蒙品牌的价格压低到和他的进价有得一拼,所以除了在自己开的健身房售卖外别无其他的途径,而马鑫则想着先做点小生意进行资本原始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后便进行各种各样的投资,而张洛宝则不知道支持谁的意见,自己霉运缠身做什么生意都只有亏本的命,但想到今日仍要回到公汽开车就满心的不甘,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到要一辈子待在公汽之中张洛宝的心中便是一股莫名的惆怅感。

聊完了天喝过了酒三人分道扬镳,酒劲有些上头,张洛宝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也不知自己的未来的道路将在何方。

不知不觉中,张洛宝走到了午汉市的名胜古迹兼本市的佛门圣地——归元寺旁,由于归元寺香火旺盛的缘故,市内大部分的算命看相取名风水等全都在归元寺的周边安营扎寨,借着归元寺的名气,这些店铺也是生意兴隆,现在已将近晚上十点,虽说归元寺的大道早已紧闭,可是四周的许多店铺却仍旧灯火通明。

沿着归元寺的围墙外的街道向前走去张洛宝正在胡乱地想着一些问题,耳边却传来了一个虽不十分响亮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年轻人,看你面色不佳,如果可以的话不妨让贫道为你看看面相或许可帮你解除忧患。”

听到了这个声音后,神情一怔的张洛宝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位老者正面含微笑看向自己,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头上盘了个道士的发髻,戴一道冠穿一道袍,右手拿一拂尘,再加上下巴处那垂至胸前的胡须,整个人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贫道道号莫虚。”

对于算命之类事情张洛宝很少信过,换做是在平时张洛宝定会毫不理会的直接走掉,可是现在酒劲上头再加上烦闷的心情,张洛宝鬼使神差般走到了道长的店内坐下,“也好,就请道长一看,不过事先声名,说得不准我可是分文不付。”

“呵呵,”道长笑道,“信与不信皆在于你自身,还请施主道出你的尊姓大名与生辰八字。”

张洛宝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与出生年月,道长听手掐指一算,随后微笑道,“你的八字不佳五行不全,印堂黑中发紫说明长期霉运缠身,生活与事业上都有诸多的不顺,是也否?”

“哈哈……”张洛宝大笑了起来,“说得不错呀道长,不过这些话是个看面相的都会说了,来点实际的道长,别把你的本事都藏起来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还请施主摊开手掌容贫道细细一观。”

张洛宝摊开了双手掌放到了道长的面前,仔细观看过后道长抚了抚胡须道,“从小到大,成绩虽好可每逢大考必名落孙山,可对否?”

听到此处张洛宝猛然一惊,酒劲清醒了几分的同时看向道长的眼光也有了些许不同。

“感情线颇为不顺,虽谈过几次恋爱可至今仍独身一人,可对否?”

张洛宝满面的诧异,看向道长的眼光之中已然充满了敬畏之感。

“基本上逢赌必输,彩票之类的无一中奖,可对否?”

话至此张洛宝已然对老道佩服的五体头地,连声答道,“全对呀道长,是什么原因还请道长明示?”

“皆因霉运缠身,而时至今日霉运入体已然越演越烈,如任其发展下去将全引发血光之灾甚至会攸关性命。”道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到了道长的话张洛宝联想到了自己最近的追尾伤人事件与车内伤人事件,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站起身对道长抱拳施礼道,“还望道长指点迷律帮我摆脱霉运。”

“抱歉了施主,你命中带霉,且霉运已然侵入到你的五脏六腑,若要清除干清难于登天,更何况人的命数全由天定,如若强行篡改则会遭到天谴。”道长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是吧道长,”张洛宝一脸失望表情道,“不是有句话道‘人定胜天’吗?道长既在此开店看相算命不就是解难的吗?”说完之后张洛宝便将周身仅有的一百多元钱全放到了桌上,“抱歉道长,今天所带钱财不多来日一定奉上,还望道长指点解救之法。”

“拿回去吧年轻人,若贪恋施主的钱财贫道根本就不会实言相告了。”道长将桌上的一百多元重新推回到了张洛宝的身旁后重新微笑道,“施主,难道你真的对贫道没有印象了吗?”

“嗯?”听过了道长的话张洛宝一怔,随后仔细地观看着道长的面貌,只觉得面貌颇为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抱歉道长,看您的面貌确实有些眼熟,不过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呵呵,贵人多忘事呀,不过贫道可是记忧犹新。”道长再次微笑了起来,“有一次贫道着便服外出办事,在公交站台上车时却不慎遇到小偷,幸好当时的司机大声咳嗽一下以示提醒,而那位好心的司机便是阁下了。”

“哦,原来那次是道长您呀。”张洛宝恍然大悟道,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道长竟然还记忆犹新。”张洛宝并不是那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正义真汉子,但也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公交车上让让坐,别人掉钱时善意的提醒一下等,而在站台处看到小偷行窃时也会善意的咳嗽一下以示提醒,当然了被偷者要是没有领会过来也没有办法,毕业这年头犯罪份子过于猖獗,被犯罪份子怀恨报复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时贫道的包中不仅有着大量现金,更是有着贵重的收藏品,若不是施主的善意提醒已然被盗,”道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系着细链的白色玉佩递到了张洛宝的身前,“今日贫道与施主相聚于此也算是缘分,好心者应有好报,贫道赠你开光玉器助你摆脱霉运的困扰。”

张洛宝大喜,忙接过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再次双手施礼满脸谢意道,“多谢道长赠物,如此贵重的物品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道长才好?”

道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不必谢贫道,一切皆有因才会有果,我虽赠你开光玉器,不过此玉只能暂时压制霉运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想要真正摆脱霉运则还得靠施主自身。”

“啊!?”张洛宝一惊后连忙问道,“此话怎讲了道长?”

“施主命中带霉,按理说血光之灾应早已降临,只因施主平常素结善果,因而才推迟了血光之灾的时间,乐善好施行侠仗义乃是佛门与道门的共同宗旨,施主应加大力度广施善缘,然后配合开光玉器方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道长道。

“耶!”张洛宝惊呼出声,脑海中浮现了自己与一个又一个穷凶极恶的小偷与盗贼的以命相搏的场景,你妹呀,这哪是他一个普通丝能够应付得了的。

“呵呵……”似乎知道了张洛宝的脑中所想,道长拍了拍张洛宝的肩膀微笑道,“施主勿虑,惩奸除恶自有人民公仆应付,你只需做一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情方可。”

“这样呀,”张洛宝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紧张的表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可别小瞧了施主,这可是需要持之以怛的广施善举,非大毅力者不可为之。”道长微笑道,“更何况那些真正你力所能及能够帮助的人却并不是随处便可以寻到,像施主平常的些微好事都不足以达到善举的效果。”

“这……这个……”张洛宝怔住了,确实如此,自己一介平民而已,面对恶霸狂徒那种恶件,那完全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乐善好施则更加的不靠谱,自己一介穷丝,没向外人寻求援助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去施舍给别人,一二件随手之举的些微好事张洛宝并不介意,可是长期性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与帮助别人,若无报酬那真是无法接受。

面对莫虚道长,张洛宝不敢隐瞒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随后抱拳施礼,“还请道长指点迷律。”

“可开一家便民服务站助人排忧解难,既能够帮助别人又可以适当的获取报酬,何乐而不为之?”道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对呀,”张洛宝恍然大悟道,随即脑筋一转又忧虑道,“不过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凭什么会求助于我了,而且我也不过是普通人,要是真正的大困难者找我我也是有心无力呀。”

“不难,”道长从柜台内取出一张黄符交于张洛宝,“此乃聚运符,贴在大门处可保你生意兴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遇事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若真遇无法解决之事时可告之贫道,贫道自当相助,另施主自身也有一件天然凶器,紧急关心当可用之。”

“嗯?天然凶器?”张洛宝再次怔道,“道长的话我不怎么明白。”

“此白玉配合着施主你的善举会逐步逐步的吸取你身上的霉气,颜色会由浅转深直至漆黑如墨后,施主的霉运自当完全解除,此玉在吸取了霉气之后会演变为一件天然凶器,无论你的对手是如何的强势,只需用此玉在对方饮用的酒水中泡上一泡,视玉浸泡的程度而言,那么三日内对方必将霉运缠身苦不堪言,轻则喝水凉牙吃食噎咽,重则伤至半命。”道长指道张洛宝胸前的白玉道。

“原来还有如此的神效。”张洛宝大喜过望,忙将露于衣服外的玉佩塞入衣服贴胸佩带,“道长大恩大德日后必然重谢。”

“不必如此,若要谢,路遇道馆或者寺庙时进去添加些许香油钱即可,”道长摆了摆手道,“不过你需谨记,用此玉伤人有失于道德,非大奸大恶或道德沦丧之人不能用之,否则必会反噬其身,切记。”

“道长教诲在下铭记于心。”张洛宝回道。

之后闲谈许久,带着感恩之心的张洛宝拜别莫虚道长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