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晚写了药方子给赵思安,又让人打了水来给赵金宝清洗身上的伤口,听到刘氏的话和王氏的哭声,知晚不耐烦道,“哭什么哭,人又没死!你们吵的我心烦,万一没接好,倒真如了你们的愿,赵家多一个瘸腿的!”

伍承是最后一个询问的,等他一走,姚妈妈就赶不及的让人把桌椅搬回去,见知晚揉着脖子,还转着手腕,姚妈妈一阵心疼,吩咐茯苓道,“去端了热水来给姑娘敷下脖子,再给姑娘捏捏肩。”

石头几个来了兴致了,从院墙上一跃而下,正要走呢,那边赵思莲拎了篮子和铲子过来,远远的就唤道,“金宝,家里的菜不够,你去多铲些回来,挑大的铲。”

李氏没接,转身就走,赵思莲望着知晚,知晚冷哼了一声,接过赵思莲手里的碗就出去了,直接去了正屋,把碗搁在刘氏跟前,刘氏还以为是给她的,心里头高兴,只是端起来一闻,眉头就皱了,“这什么怪味儿!”

刘氏还没说完,赵老爷子就出现在了门口,瞪着刘氏,把刘氏余下的话都给瞪没了,“人家秦姑娘替人看病都一个多时辰了,分文不取,我赵家连顿饭都供不起了?!”

知晚把赵和从蛇口里救了的事上阳村上下皆知,都怀疑过知晚会医术,这会儿听赵和说知晚要给石荃娘看病,赶紧都站到了一旁,知晚瞧了瞧石荃娘的脸色,有些青,病的有些重了,说话声有气无力,还能听到咕咕声,显然喉咙被痰给堵着了,知晚仔细把了脉,又从袖子里掏了银针出来,要给石荃娘施针。

李氏一愣,回过神来忙问道,“娘,咱家这就盖新院子了吗?”

公公说着,孩子就哭了,知晚抱着轻声哄,“思儿乖不哭,等娘接了圣旨一会儿给你唱歌听。”

这在以前是想不都不敢想的,刘氏拿着田契,手直哆嗦,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想到什么,抬头问赵老爷子,“还有三百两银子呢?”

伍家以前家境一般,从这个儿子进大户人家做工起,就越过越好了,往后只怕更好,可那是以前,都说男低娶,女高嫁,现如今的赵家,是伍家能比的吗?刘氏觉得赵思莲能找个更好的人家了。

李氏看着刘氏那冰冷警告的眼神,背脊一凉,她的确是想过这样的念头,若是三弟死了,那这笔钱就是赵家的了,没想到念头才起,刘氏就说了这话,难道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赵老爷子说着,刘氏站在一旁脸色都变了,铁青铁青的,拽着赵老爷子的胳膊,赵老爷子把眼睛一横,刘氏气的转身就回屋了。

赵思莲站在一旁,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觉得娘做的过分了些,可她们做的也太狠了,竟然让娘这样的毒誓,还滴血誓!

茯苓睡的正熟,好梦都被人给摇没了,气的直蹬被子,有些抓狂,“你干嘛啊,黑灯瞎火的不睡觉,问东问西的烦不烦,我家姑娘逃婚了怎么嫁人!”

那就算出意外了没死,那现在十有也是个和尚了?去卧佛寺没准儿能遇上?

等姚妈妈一进门,李氏就蹿了进来,迫不及待的问,“娘,你真让老四娶她啊?”

带着孩子也怪可怜的,人长的标致,会的东西又多,还识字,就是嫁了人这点有欠缺,可要不是这点,也轮不到老四,刘氏拉着知晚的手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别想了,人要往后看,你进我赵家也算是缘分,往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马车进村,不少孩子大人都过来看,得知知晚找到家人了,都替她高兴,先是祝贺了一番,就开始问知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夫家是谁,什么时候来接她和孩子,孩子他爹长的怎么样,性子好不好,疼不疼她,她们家有没有个极品爱摆架子的婆婆,听得知晚哭笑不得,只得掐着自己红眼眶道,“孩子他爹刚离世……。”

那边一个青衫中年男子拎着酒盅过来,笑道,“你们消息也太落后了,那三个温泉眼早有主了!”

茯苓重重的点头,“不是一般的厉害,镇南王府就不是一般的府邸,镇南王府是一步一步爬起来的,曾太祖父是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但是福运好,跟咱们大越朝太祖皇帝拜了把子,随了太祖皇上的姓,那时候太祖皇帝还是个小队伍长呢。”

“是姑娘让坐的……,”茯苓撅着嘴,不满的反驳道。

茯苓一直在街上呢,远远的就瞧见知晚在吆喝卖糕点,一时不敢确定是不是知晚,正要来问,结果越郡王就来了,她就更不敢出去了,就在人群里瞅着,后来知晚扑倒了越郡王,茯苓吓的赶紧去找姚妈妈。

知晚在摊铺上瞄了瞄,找个称手的武器,可是看来看去,除了那把刀外就扁担最合适了,知晚想拿刀的,可是方氏不给,知晚只能拿扁担了。

啪,又敲了一扇子,“你以为爷愿意出来找人呢,还不是你们办事不利,去,要是爷今天见不到人,晚上你给我去翻墙!”

知晚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模样标致的姑娘莲步款款的走过来,步伐婀娜,一身青烟色裙裳,绣着蝴蝶,随着走动,裙摆轻摇,蝴蝶仿佛活了一般翩翩起舞,粉色腰带束着婀娜小蛮腰,上面绣着寒梅点点,知晚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她说话声更像是空谷莺啼,只听她娇声训斥丫鬟道,“人家又不会跑了,你这么急做什么?”

方氏睁大眼睛看着知晚,那么一小块糕点,在家定价三文钱一个她就觉得很贵了,这要再涨一文钱那就是四文了,都抵得上两肉包子了,她觉得买的人会很少,至少她绝对绝对不会买,就听知晚道,“四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就这样的价格。”

赵思莲红着脸,“我可照顾不了两个孩子,娘肯定不会帮我的,大嫂明天回娘家,二嫂,我想你也不放心把孩子教给她。”

赵思明默默的抬起胳膊,指着远处一瘸一拐的赵和,“他在那里呢。”

人多手脚快,很快就采完了,那些孩子正兴奋呢,不想回家,指着不远处的山头道,“前两天我去看了,那山头有一大片金银花呢,比方才咱们采的还要多!”

刘氏听了,心里更舒坦了,脸上都带着笑,脚步都轻了,可是还没进院子里,就听赵思安揉着脖子道,“三哥啊,我这脖子酸,胳膊也酸,下午我就歇半天了。”

赵老爷子很干脆,“只要上交的钱不少于五个摇摇床,随你们折腾!”

其余的人,也就是刘氏,王氏还有李氏几个跟着他下地,就连赵思莲也都出门了,李氏出门的时候,瞄了知晚好几眼,那眼神,活像知晚是赵家媳妇,偏什么都不用做一般!

方氏特地尝了一口,汗颜道,“难为你能吃下我烧的菜。”

赵思平瘸着腿要去找刘氏拿钱,知晚拦道,“以后先赊木头回头,等卖了银子把账还上后再把钱给婶子,她会很高兴。”

赵老爷子站在门口听着,迈步走进去,望着知晚道,“秦姑娘出身大户,懂的比我们多,看的也比我们远。”

方氏也担心这个,去年王氏偷买了半只烧鸡,被刘氏现了,最后差点休了王氏,方氏想想还觉得可怕,方氏有些退缩了,可是一想到知晚给的二两银子,方氏便心硬了,“知晚给了我二两银子,她不许我给娘,她要我存着将来给秀梅做嫁妆,这也算是私藏了,都藏了二两了,再多藏点也不算什么。”

下午的时候,方氏把摇摇床抱了进来,夸赞道,“这东西灵巧,就是小草都能摇,我家男人让我问问你,这东西他能不能多做几个拿去镇子上卖,应该有不少人喜欢。”

知晚吹冷羊奶时,听到赵老爷子脾气,她浪费半碗米饭,赵老爷子都不高兴了,打翻羊奶,估计要挨板子的,果然,外面有哭声传来,刘氏更是气,这么好的东西,她都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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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要帮知晚照顾孩子,分不开身去买肉,刘氏又不想便宜了几个儿媳妇,所就落在了老四赵思安身上,赵思安也乐意,每次买肉,三嫂的钱都给的足足的,还可以捡自己喜欢的菜买,多美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