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渐行渐远,知晚听得一脑门黑线,手上的糕点险些拿不稳,肚子都在抽痛,这也太搞笑了吧,这谁家的奴才啊,这不是拖主子的后腿吗?知晚不以为意,容清絮也没在意,倒是她的丫鬟柏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还是躲着点吧?”

男子尖嘴猴腮,手被打了也不气,反而贱兮笑道,“有些泼辣,这样味道才够,想怎么吃怎么吃?”

柳婶脸色顿时尴尬,方氏才说她失忆了,她还说那话,这不是讨人嫌弃吗,便转了话题问车夫,“大栓啊,什么时候走啊?”

刘氏就是想吃糕点了,可是她爱面子,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嘴馋了,赵红梅吐了下舌头,乖乖的去端了糕点来,刘氏看盘子只有三个,卖相很好,翠的跟青玉一样,白的跟雪团子似的,红的跟山楂一般,刘氏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沉着脸,“怎么就三个?”

知晚拍了石头和保柱两个一下,“下山了。”

金银花,微香,蒂带红色,花初开色白,经一、二日则色黄,故名金银花,又因为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有鸳鸯藤之称。

刘氏一听请大夫,当即就冷了脸,“请大夫不得花银子啊,才挣了几个小钱就敢大手大脚了,咱们穷人家病的起吗,你们几个少惹我生气,我就不上火了!”

知晚汗颜,要是让刘氏知道她拿赵家的钱买了赵家兄弟的心,只怕会忍不住活刮了她的,她可不想惹麻烦,当下泼冷水道,“既然拿了钱,干活就得更卖力才是,不然钱少了,婶子不高兴,钱你们还得交出来。”

李氏再不说话了,气的狠狠的嚼菜,郑氏扫了李氏一眼,觉得她蠢的无可救药,人家一个大家闺秀会做菜,也不代表会天天做给她吃啊,她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呢,不过这菜真心好吃,吃了个半饱后,郑氏才道出来意,“大哥大嫂,今儿早上福生把泥巴墙踹塌了,房子年久失修,不敢住了,万一哪天塌了,还不得把我们活埋了,打算重新建一个,手里还欠点银子,你看是不是可以借我点?”

赵秀梅和赵红梅脸就耷拉了,恋恋不舍的看着地上的字,知晚瞥了屋子一眼,忍不住挠了下额头,赵红梅鼓着嘴嘟嚷,“厨房里的猪草都够明天吃的了,还打!”

赵思安气的腮帮子都疼,这女人今天是不是疯了,先是惹恼了娘和二嫂她们,现在又来惹他,赵思贵脸上有些尴尬,拽了赵思安一下,走过去帮忙,赵思平挠着额头,活本来做的好好的,这一帮忙,手脚都乱套了。

知晚说着,那边就有小孩喊,“五叔,五叔就在门外!”

赵思明站在门外,听到知晚三言两语就逼的李氏和他娘哑口无言,心里敬佩不已,他娘的蛮横不讲理,二嫂的泼辣见缝插针,赵家甚少有人招架的住,遇到这样的事,他干脆跑远了,吵架声太大了,他索性出去寻个僻静的地方安心读书。

方氏心稍定,原来七钱银子和一两银子,娘的反应一样,便回道,“图纸是知晚画的,应该是大户人家喜欢的,咱们家木头不算好,不然能卖的更多。”

方氏说着,把钱拿出来给知晚,差不多有六两的样子,知晚还没接手,王氏就来劝知晚了,要知晚安心在赵家住下,别为了意气,带着两个孩子奔波,知晚咬咬牙,想着自己一走,天南地北也许就没有报恩的机会了,还是把方氏夫妻的恩情还了,再了无牵挂的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赵家吧。

知晚转身,打算抱着孩子离开赵家,方氏拉住她,知晚笑着拂下方氏的手道,“你的救命之恩,我暂时没法报答了。”

刘氏看着那什么拨浪鼓,还有上等白绸,还有杏仁和糖果,甚至还有好几包药材,心里一阵肉疼,钱要花在刀刃上啊,又一通数落,知晚听不下去,让方氏帮她把东西搬回屋子里。

知晚摇摇头,说不急着用,又说了几样要买的东西,听得赵思明眉头皱紧,尤其听到买银针,赵思明的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买银针?”

知晚很少夹菜,她实在不喜欢这菜的味道,调味料除了盐就是酱油,还不如米饭来的好吃,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因为不是她煮的,且是方氏。

前些时候,知晚或许能做到忍心,但是照顾了两个孩子半个月了,知晚认这两个是她的孩子了,不管尘儿的爹是谁,知晚都不打算去找了,尘儿和思儿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刘氏一听这话,心也提了起来,扫了知晚一眼,觉得她是逃犯的可能太小,这些日子老大老二常去镇子上,没听说有人家丢了少夫人,也没听说有逃犯,何况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被人追杀,还能有命才怪,不过要是她真是失足与人暗结珠胎,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谈什么报恩?

知晚深呼一口,把这半个来的憋闷都吐出去,就听李氏在一旁问道,“秦姑娘还是没想起过往的事吗?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怎么也不见人来寻?”

半个月了,她来到这个世界整整半个月了,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始终想不通好好地她怎么就穿越了,她不过就是在爷爷的书房拿本书,不小心被书架上砸下来的医典给砸晕了过去,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穿到这里来了呢,还穿到了一个刚刚生完一对龙凤胎大出血而死的产妇身上!

知晚浑身一哆嗦,把银针拔了又给扎了下去,直接把男子给扎晕了,不管了,等一会儿拿了黄金,直接逃命吧!

方氏站在一旁看呆了,知晚真的为了百两黄金就把人打晕了,再看一地的糕点,方氏赶紧过来,“得给他翻个身,不然一会儿糕点能把他憋死。”

敲晕和打死是两回事啊,知晚赶紧和方氏给他翻身,看着他那脸上的绿豆糕和山楂糕,知晚心抖了一下,赶紧掏出帕子给他擦干净,至于那脖子里的,知晚表示她无能为力了,然后四下瞄,人呢,人都晕了,还不赶紧来签收付钱!

等了一会儿,两个暗卫才赶来,看到自家爷大字型很完美的躺在地上,头上还有点点糕点,暗卫的心扑通乱跳,惊悚的看着知晚,一字一顿的道,“你真把我家爷给打晕了?”

知晚很谦虚的点了点头,“为了百两黄金我可以连命都豁出去了,黄金呢?”

暗卫无语了,真是要钱不要命啊,撇了一眼地上的男子,暗卫的心凉成冰块了,自己是在找死啊,等爷醒了,他还能有命在吗?

他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一个手无寸铁的村姑真的把他家爷给打晕了,早知道爷这么弱,他不自己下手了,只是有言在先,这银子不付是不成了,暗卫掏出怀里的银票,有些为难的看着知晚,“就一百两了,若是我还有命在,剩下的九百两你去京都镇南王府找我拿。”

知晚听后眼睛微微眯起,竟然只付一成工钱,虽然一百两是不少了,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可是说好的是百两黄金啊,知晚可不会傻到去镇南王府自投罗网,这就是一锤子买卖。

知晚眼睛一扫,俯身把男子簪拿了下来,觉得不够,又要去拿玉佩,暗卫都看傻了,这女人属土匪的呢,扎晕了他家爷,还拿他家爷的东西抵账,他是他,爷是爷啊,不是这么混为一谈的。

暗卫见知晚拿玉佩,忙阻止道,“这是我家爷最喜欢的玉佩,你不能拿。”

知晚看他那神情,似乎她要真拿了,他只能动手了,知晚撇撇嘴,这主仆三个数极品的呢,不维护自己的主子,反倒维护主子的玉佩起来了。

正要说话,那边两个人扒拉开人群,冲过来就抱住知晚,其中一个年纪很大,估摸着有四十一二岁的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知晚,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沙哑着嗓音,“姑娘,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