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吃着,很不客气的望着知晚道,“秦姑娘的厨艺真好,这吃一回就想下一回,往后还得多麻烦秦姑娘了。”

李氏和王氏在正屋里绣针线,看到外面围成一堆,就让赵冬梅去看看,赵冬梅回来道,“娘,她们在学写字呢,我也要学。”

知晚扶额,这人实在是……不开窍啊,知晚有些无力感,要是手里有棍子,她估计都忍不住想敲上去了,就算她是扶不起的阿斗,她却不是含恨而终的诸葛亮,就听赵老爷子随手一指,骂道,“这锯木头你不会,这孢皮你不会?把东西装好你不会?!”

刘氏坐了回去,不善的看着知晚,知晚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夸赞道,“抛开教孩子这事,其实知晚打心眼里佩服婶子和赵叔的,靠着几亩薄田,竟养活了六个孩子,家里还出了个秀才,在整个上阳村,也是独一份。”

知晚也不气闷,“这的确是你们赵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不该插手过问,可三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见不得她受人欺负,她要是被人欺负死了,我找谁报恩去,我可不想一辈子欠人恩情还不了,将来寝食难安,再说了,这布料跟我有关系,跟布料有关,就与我有关。”

知晚夸了她一句懂事,便去摇两个孩子了,方氏第一次忤逆刘氏,有些胆怯,最后就在屋子里把二两银子藏起来,出门时,正好瞧见赵思平回来,一脸的兴奋,方氏脸上也染了三分笑意,赵思平高兴的像个等夸赞的孩子,“媳妇,那摇摇床不少人喜欢,之前打的七个转眼就卖完了,还有不少人催我赶紧打呢,七个卖了一两二钱银子,你拿去给娘吧,家里木头不多了,我去大贵家看看。”

李氏和王氏也回过神来了,侯门丢个人都找不到,知晚的家人找不到她完全可能啊,就先在赵家待着吧,反正也没损失,不过就是委屈了三弟妹一家子睡地铺罢了,李氏想通了,后又去劝刘氏,刘氏点头道,“再留她住一年,一年后还没人找来,就让她走,不过我赵家不会养她,她现在可都变卖衣物了,看她那花钱的架势,那紫金手镯和长命锁怕是挨不了一年。”

从赵家吃回糙米后,十天内,知晚只喝了一碗鸡汤,方氏都替知晚着急了,知晚换下身上的紫绡翠纹裙,和另外两套裙裳,让方氏拿去当了,换了三两银子回来,可是还没到知晚手里,就被刘氏给抢了去,这一回彻底激怒了知晚,谁叫刘氏抢了银子不算,还把新买的布料也抢了,那布料是知晚打算做衣服的,方氏的衣服不多,只能借给她一套,没了布料,她以后穿什么?

赵思明拎着好些东西回来,本来不想惊动刘氏的,可是赵家孩子太多,根本瞒不了,刘氏一听他买了很多东西,一定要瞧瞧他都买了些什么,知晚去的时候,刘氏正骂道,“二两银子,这几根针就值二两银子?!”

赵秀梅抬头道,“秦姐姐是不是要四叔帮忙买东西啊,方才五叔要去镇子上买笔墨,爷爷就没让四叔去了,不过,五叔刚刚出门了,小草,你跑快一点儿,把五叔喊回来。”

李氏话音才落,所有人眼睛都盯着知晚,言外之意很明显,要知晚拿钱,知晚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她身上的银子不多了,只剩下四两银子了,买羊差不多要一两五钱,难道要当掉全身上下仅剩的紫金手镯?

知晚接了碗,用勺子拨弄,眼睛扫到孩子的脚腕,随口问道,“脚上绑铜钱,真的是未嫁女失足的意思?”

知晚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李氏便道,“还以为你是高门贵夫人,没想到你竟然没出嫁便同人珠胎暗结,这铜钱红绳便是证据,难怪这么些天都没人来接你,这样恬不知耻,恨不得没生过才好,谁会接你回去?”

知晚占了方氏夫妻的正屋,这对夫妻不得不去三个孩子的屋子里打地铺,方氏更是夜里起来两三回帮她照看两个孩子,这份恩情,知晚都看着眼里,记在心里,就算她不想认,她如今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正要说话呢,那边一个姑娘走过来,模样清秀,很是标致,可惜眼神带了火气和敌意,生生坏了三分气韵,只听她哼笑道,“三嫂,你劝她做什么,命是她自己的,你还能比她更爱惜了?人家月子里不洗澡不洗头,她哪件没干,不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也没有头痛脑热,你就是把舌头说的麻,她最后可听过一回,还不是猫舔狗鼻子,自讨没趣,不定人家心里还嫌你吃饱了撑多管闲事!”

知晚一脸黑线,这话也太实在了,刘氏听到不抽他才怪,等刘氏下晚干活回来,几个兄弟把这提议跟刘氏一提,刘氏当时就拍桌子了,这还了得,她还没死呢,就敢攒私房钱了!

几兄弟死扛着,没把知晚招出来,知晚明说了,要是刘氏找她麻烦,她会直接反水的,会直接站在刘氏一边骂他们的,当时知晚这样说,几个大男人就跟看无赖一眼看知晚,这是大家闺秀吗?

刘氏是死活不同意,最后赵老爷子想明白了,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便道,“这事我同意了,每天上交五个摇摇床,其余的不论做多少都算你们的。”

赵思平想起另外一张图纸道,“爹,还有另外一种摇椅,我还没开始做,那个价钱要高很多,开始一天能做一个,往后度估计要快些,这怎么算?”

赵老爷子很干脆,“只要上交的钱不少于五个摇摇床,随你们折腾!”

定下这事后,第二天天还没亮,知晚还做着美梦呢,就听到锯木头,刨木头的声音了,知晚捂着耳朵,望着天花板呐呐失笑,她这算是自作自受吗?这前后的差距也忒大了点吧,果然给自己挣钱才最上心啊,不单是知晚这样想,赵老爷子也很欣慰,儿子们总算知道上进了,可刘氏却躺在床上气的咬牙,这么算来,他们一天就能挣二十文钱了!

赵老爷子听到枕边人在大喘气,皱了下眉头,叮嘱道,“以后多听着点秦姑娘的话,她比你懂的多,看的远,随便拿张图纸就能让咱们赵家挣不少钱,以后别提什么报恩的话了,我听着都烦,别有恩都给你折腾没了。”

刘氏臭着一张脸,但也没反驳,心里骂了知晚过后又骂几个儿子,她这个做娘的话不听,跑去听个外人的话,把她的脸往哪里搁!

不过知晚那脑袋瓜值钱,刘氏就算不想承认也得认,刘氏一想到知晚将来会离开赵家,就跟会下金蛋的鸡跑了一样,顿时不舍了,“孩子他爹,我觉着她十有是没人来找了,要不让她嫁给咱家老四做媳妇吧?”

赵老爷子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坐起来瞪着刘氏,“说什么胡话呢,小心我把舌头给你拔了!她是咱家能高攀的起的吗?要是她真嫁人了,将来夫家寻来,咱家老四就等于是给人家戴了绿帽子,要是遇上个权贵,咱们赵家死无葬身之地也就算了,只怕整个上阳村都得跟着陪葬!”

刘氏缩了下脖子,有些怕,不过要她承认错了,那是不可能的,刘氏硬着脖子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咱家老四还是清白之身呢,她一个生了孩子的,我还觉得她配不上咱家老四呢!”

赵老爷子冷着脸,“以后这样的话少说,想都别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别自找死路。”

刘氏气的背过脸,愤岔道,“就她精贵了,往后我把她当成菩萨供着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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