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心中百感交集,尼玛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美女,却已经有婆家了,还是一个官二代,他爹还比自己大好几级,这拼爹的传统是从这儿就传下来的啊。

狗儿那天见过吴为运粮的过程,对吴为自称无生老母二弟子的事深信不疑,这几日跟着吴为前后忙碌,运粮之事也都是随同一起,已成吴为得力助手。吴为嫌他名字狗儿不雅,因他姓赵,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赵文卓,这也是他一点恶趣味了,不过狗儿样貌俊秀,用这名字倒也算贴切,好歹算没有叫赵本山或是赵忠祥。吴为又禀明县令,给赵文卓在工房安排了个书吏的差事,只是不用上值,仍是在他面前听用,每月可领一份钱粮。

他这几天已经知晓本地一些内情,知道安塞县本地有罗教、白莲教,均拜无生老母,尤以罗教为盛,官民多有信此教的,教义大致佛道兼容,既拜老母,又拜弥勒佛,也信仰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基本和西游记一样是个大杂烩。因提倡教众勤俭互助,在乡村中贫苦村民尤为信仰此教。狗儿家中均是信徒,是以狗儿听吴为说话立时信了。

一时事毕,众人告辞,高典吏走在最后,趋近吴为身边,掏出一叠银票来,低声道:“下属等贺大人履新,一点心意,请大人赏收。”吴为一看,都是十两一张的山西票号出具的银票,并非贬值得厉害的宝钞,约摸有上百两之多,口中道:“咱兄弟还来这个。”手却已经将银票接过来收在袖中了。他在现代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办事员,平日潜规则及诸般好处哪里轮得到他,来到这明朝居然这么快就有人向自己送礼了,而且一送就是一百两银子的大礼,不禁乐不可支。

那孙教谕见了这两个大银子,形如帆船,细纹莹白,成色之纯竟是从未见过,不禁吃了一惊,忙叫小童收起,再叙话时,已是满脸笑容。原来明朝的白银多为九五成色,色带微红,此时已为明末,经济混乱,白银掺假之风更甚,似这种千足银虽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难得一见,颇似皇宫御制之物。孙教谕本来虽不甚相信吴为所言,但见吴为仪表堂堂,对他颇有好感,此时见吴为出手豪阔,更觉其来历不凡,高深莫测,竟有些相信他先前说话,有心与其接纳了。

二人均是大喜,狗儿爹就欲出门将包子先拿回家去。就听吴为道:“慢着。”狗儿爹一惊,停步转身,就听到吴为笑道:“两位老叔今天有事情辛苦,估计得忙一天,不吃早饭怎么有力气办事?别担心,这些包子算不得甚么,大家若爱吃,回头我再多带些就是。”说完强迫两人分别吃了两个包子才罢。狗儿爹却不过,吃了两个肉包,含泪去了。吴为和赵总甲便一起等他。

吴为想起一事,向赵总甲问道:“既然这里有施粥的地方,怎么刚才还看见有人饿死?"赵总甲倒没象狗儿爹看那粥桶,叹道:“若是日日有这般好事,整个延安府的人都要到安塞来了。这施粥的好事难得一见,恐怕还是上边来了哪位大人,官府要做些爱民的样子罢了。”

坐在车上,吴为觉得好像还忘了点什么,一拍脑袋,自己还应该化个妆。起码得戴个假发,弄个发髻,搞身古装,要不然象上次那样太扎眼了。这特么到哪去弄啊?突然想起了江边广场晚上每天有人在那里表演京剧,那穿的戏服好像跟明朝差不多。开着金杯到江边一溜打听,正好在附近公园里有几个爱好者在排练,找到管化妆的人,拍了一千块下去,半个小时不到,吴为就完成了从现代背包族到明朝书生的转变。青衣斓衫,头戴冠帽,帽子后沿还有两条飘带,如果手上再拿把折扇那就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扮相!爱好者们包括化妆师都对吴为非常热情,估计以为他也是同好吧。

搞定了最关键的救灾物资,吴为又在淘宝上拍了2吨盐,就是那种最普通1块5一斤的加碘盐,就这也比明朝最昂贵的青盐还要好得多!也都要求卖家换成无文字的简易包装。再就是一些女性化妆品,就是那些最家常的雪花膏、人参护肤霜啥的,包装都是用那种精致的白瓷小瓶,碍眼的文字也一律去掉,当然人参护肤霜这几个字还是可以留着的,开玩笑,人参啊,一看就是高档货色不是?

与狗儿全家告别,吴为走出村来,找个无人处穿回了现代。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一看手表,才下午五点,整个穿越之旅才花了五个钟头。

还有一个问题,手上的几件明朝物件要尽快脱手,不然就凭自己卡上的那不到一万块钱,到哪个时代也折腾不起大浪来。可自己在这个城市也没什么人脉,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搞收藏啊,上次参加鉴宝节目遇见的老专家也忘了找人家要个电话来着。

十户人家,明朝一户五到十口人不等,那就是五十到一百人之间了。按二十一世纪的联合国标准,一个成年人一天需要的热量是2000大卡左右,换算成大米或面粉也就是一斤半不到的样子,整个赵家村一天的口粮差不多需要一百斤。当然,这个时代不能跟二十一世纪比,你要说一天要吃一斤半白面非得被村民啐一脸唾沫不可,太败家了!

“走!去救人!”吴为挎起背包,拉起狗儿往门外走,狗儿一蹦三尺高,“好!你等下俺。”说着不知从哪儿操出一把锈烂不堪的柴刀,跟着吴为就往门外冲。狗儿爹一把没拽住狗儿衣襟,待追出门来,两人已去得远了。狗儿爹喃喃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这里农民的境遇竟是如此悲惨!吴为对明末的印象还停留在影视剧或者教科书上,多少知道明朝就是因为农民活不下去起来造反而灭亡的,却不知道真实的历史是这般惨烈。瞬时间吴为感到自己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嗯,赔给你了。”吴为苦笑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中取出一根火腿肠来,递给少年,道:“看你饿得很了,先吃点东西,我有些话要问你。”

吴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幅画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使用者了,难道上一个使用者就是从这个地方穿越到自己的世界去的吗?想到这个秘密不光自己一个人知道,他瞬时紧张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有人在身后窥探他一样。

瞪着床上的画,它还静静地摊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这太违反物理常识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真是一幅画吗?

瓷器和铜像倒也罢了,竟然还有明代的翡翠首饰,这倒是不多见,王老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