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珞笑道:“说到用毒,在你这大行家面前,还有人能将别人毒哑么?”

那少女抬头一张望,见四下里人头攒动,果然一个空位也没有,但仍道:“没空位你便等着呗,总之此处你不能坐”。

萧紫雨道:“公子何必安慰我,鹤顶红乃天下毒物之冠,无药可救,若非先前公子闭了紫雨的穴道,暂缓毒气攻入心脉,又以全身功力压住我体内的毒质,紫雨便有十条命也呜呼了。紫雨自知终究难逃一死,只是为何到了这最末时刻,才知生命可贵?公子所赐的这一时三刻,紫雨永生难忘,倘若紫雨可以转世为人,希望……还可以遇见公子。”

萧紫雨闻言,眼珠一转,道:“公子原来是思念我家郡主,巴巴地赶来相见,不过就算找不到人,公子也不要那么凶嘛。”

杨珞见他面容白皙俊美,身手却是拖泥带水,显然不会武功。

那白衣人见状嘿嘿冷笑,道:“明明是一伙毫无廉耻的强盗,偏要假惺惺地装好人。”

石天涯一愣,道:“稍待片刻?稍待片刻便能有水?”

众人闻言,齐声怒骂,杨珞心中虽也懊恼,但知生死关头,稍有疏忽便搭上了性命,当下大叫道:“各位前辈莫恼,且杀了这对巨蛇再说。”

朱开征道:“这岛中定还藏有其他秘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侯代方道:“石帮主稍安毋躁,我有一计,或许行得。”

那公子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却不再跟杨珞说话,转头对地上的众人道:“各位,今日你等尽入我手,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不过于某爱惜各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欲加害,只要你等愿意归降,于某定在忽必烈汗面前大加美言,各位的功名富贵,指日可待。”

石天涯笑道:“你且想想,倘若先走之人不幸遇难落水,还有一线希望被后走的人救起,那后走之人,可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静玄师太见他醒来,喜道:“施主终于醒来了么?真是可喜可贺。”转头对那老僧道:“福慧大师,你这十余日来输送真气为他疗伤,可算是功德圆满了。”

那郡主道:“我领会得的。”将瓷瓶纳入怀中,转身快步而去。

杨珞回身道:“废话少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杨珞道:“不错,我们都还好好活着呢。”珈儿闻言高兴得又哭又闹,手足乱摇,直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在杨珞怀中甜甜睡去。

杨珞道:“不是大哥要撇下你,而是今日之行,凶险万分,大哥恐怕照顾不了你。”沈辛闻言急道:“大哥,是什么事,既是凶险万分,那更加要带上我,做兄弟的怎能让你一人冒险。”

周云杉道:“不然,既然早也下毒,晚也下毒,他当然会选最佳时机,其时师父跟黄伯原胜负未分,他便提前下毒,这未免太过愚蠢。”众人闻言,尽皆默然。

阴三催这才知道敢情周云杉是在揶揄自己,眼中凶光陡现,阴森森地道:“不知死活的小子,纳命来吧。”只见他双臂急伸,全身关节噼啪作响,本来泛绿的脸上忽然闪过一道红光。

冯忌怒道:“咦?翻脸不认人么?昨日你明明跟我说,只要我九阴教拥戴黄掌门坐上盟主的宝座,便封我为副盟主,掌管西南一带武林事务。怎地黄掌门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么?”

杨珞心中奇怪,唤过一名伙计道:“小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黄伯原嘿嘿冷笑道:“老秃驴,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吃你的斋,念你的佛,我也不来为难你,谁叫你不安分守己,也要出来争那武林盟主之位,我若不杀你,如何可以登上盟主宝座?你要怪就怪自己六根不净,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众人见他不允,又一人道:“大师若是执意不允,只怕江湖上以讹传讹,说少林武功稀松平常,岂不是堕了少林的百年威名?”

众人正自思忖,忽听得一人道:“既是如此,趁着果多人少,在下不客气了。”说罢纵身一跃,登上崖壁,手脚并用,顷刻间便上了五丈有余。

杨珞道:“有什么热闹好瞧?”

杨珞轻叹了一声,道:“一言难尽,总之要多谢姑娘给我的红线,多亏了它,才让我捡回一条性命,姑娘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杨珞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当日他若不是依靠这红绳取得了万年雪参王的汁水,此刻只怕早已含恨九泉了。

杨珞手上渐渐加力,再落了五十余丈,早已看清原来那平台在自己的右边甚远的地方,平台上的人影赫然便是豆子,只是已摔得脑浆迸裂,决计是不活了。杨珞心中一阵剧痛,手腕抖得一抖,力道用大了几分,那匕首乃是神物,锋锐无比,便只这几分力,登时便多插了一寸进去。杨珞下坠的这股巨力,便是神物也承受不了,他只觉身子猛地一顿,随即“拍”的一声脆响,匕首已断为两截,剩下的半截也拿捏不住,脱手飞了出去。杨珞大吃一惊,百忙间瞥见谷底似有一颗参天巨树长在离崖壁不远的地方,急忙拼命蹬了崖壁一脚,身体斜斜飞出,直向那巨树扑去。本来以杨珞功力,在崖壁上这一借力,顶多飞出五六丈,决计扑不到那树上,但他此刻情急拼命,竟不知哪来的力气,这一下竟飘出十余丈,刚巧侧身落在那巨树的一株枝干上,只听得“喀嚓”一声响,碗口粗的树枝登时折断,杨珞的右臂臂骨和右胸肋骨也同时折断了数根,断骨扎进肉中,痛得杨珞一声惨呼狂叫而出。他压断了树枝之后,身下已是空无一物,从半空中直坠而下,双脚刚一着地,便听得“咔嚓”,“咔嚓”,踝骨,胫骨,股骨尽皆折断,杨珞早有准备,双脚着地的那一刹那,身体已就地滚倒,这地上虽然堆积了数百年落叶腐化的松土,杨珞仍是承受不了,但觉胸口巨震,口中鲜血狂喷,随即又是数处剧痛传来,杨珞再也忍受不住,登时便晕死了过去。

杨珞道:“雁姑娘,那……我可要回去了,你好好呆着,可别乱动。”雁静如点头答应了,杨珞怀着一种奇异的感觉踏上吊篮,回到了对面峰顶。

杨珞长长地吁了口气,对珈儿道:“珈儿妹妹,想不到你的身世竟然这么……”杨珞一时找不到话说,想上去抚慰她,手上又缠着沾满毒烟的布,只好岔开话题,道:“这剑谱既然如此不祥,我便将它毁去好了,不过它已沾上毒物,只怕不能在此焚烧,稍后出了山洞,我便让它灰飞烟灭,替珈儿妹妹你出这口恶气。”

杨珞道:“你既然已明白了,那就快些动手吧。”

豆子一愣,随即怒道:“你……你竟然说我大哥是狗?”

杨珞见她抬腿就往左走去,慌忙拦住了她,道:“雁姑娘,少安毋躁,待计议清楚,再动手不迟。”

石后面,道:“此处草木茂盛,又有大石遮蔽,除了野兽,便是神仙也寻不着你了,姚姑娘你好自为之,杨珞就此告辞了。”杨珞说完,再也不看姚珠仪一眼,转身

杨珞道:“我到前方玄武谷中打探敌情。”

俞兴道:“小兄弟,我知道你一心为国,可是你连日劳苦,若再随军出征,身体必定吃不消,力倦神乏,怎生与敌军周旋?依我之见,你与你的兄弟们还是先在舍下休息两日,待得元气回复,再到泸州助阵不迟。”

杨珞见状,赶紧道:“雁姑娘,请你不要为难这位姚姑娘,他爹为恶,其实与她无关,我们不能殃及无辜,拿她当作替罪羔羊。”雁静如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楚琪满脸通红,急忙跳起来,偷瞥了杨珞一眼,道:“我便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杨珞道:“现在我可真不管你了。姑娘要去哪儿请自便吧。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自向林中走去。

楚琪楞了一下,连忙又跟在他身后,道:“萧姊姊呢?”

杨珞道:“在客栈歇息。”楚琪道:“我她好不好?”

杨珞停步望了她一眼,道:“为什么?”楚琪道:“这个……日里我瞧萧姊姊面有病容,定是身体不好,所以去瞧瞧她。”

杨珞道:“多承你关心,只不过她有我照顾,也没什么大碍。还是不耽误你了。”

楚琪道:“不耽误,不耽误。我可闲得很,你没见我都无聊到去皇宫偷东西吃的地步了吗?”

杨珞道:“那便请你找些有意思的事去做。”

楚琪涎着脸笑道:“所以我才要跟你去看萧姊姊啊。大家朋友一场,杨大哥你不会拒绝我吧。”

杨珞无奈,只得道:“便让你去瞧一眼,不过可别跟我捣乱。”

楚琪道:“不会不会,当然不会。”两人只走出几步,楚琪又道:“方才我跟你提过咱们合作做‘大内神偷’的事你不妨再考虑考虑,肯定会很好玩的。”

杨珞望了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大步向前走去。

楚琪连忙追上去,口中还兀自喋喋不休,道:“如果名字不满意,我还可以改嘛,就叫‘飞天大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