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我的手机又振动了,我刚想拿,曲丽媛抢先一步拿在手上,然后一字一顿地念道:好火费炭,好女废汉。瑞子,你被魔女废了没?该起床了。胡庸伟……

我一边暗乐,一边声情并茂地继续表演。我双眼发直,盯着对面的墙壁颤声说,你,你别过来,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的双手凌空舞动,像在拼命地把一个人推开。

她凶巴巴地说,你给我马上下来,从现在开始,你迟一分钟下来,我就罚你一百。

曲丽媛倒是跳跃性思维,说,游泳?这里除了董事长别墅里有游泳池,其他地方哪里还能游泳?

士可杀不可辱,我气愤地说,喂,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女人。

陈大荣头点得像个啄食的麻雀,领命而去。陈大荣刚打开会议室大门,一个肥硕的身躯急匆匆地冲进来,和他撞了个满怀,正是刘泽民。

他把竹杆递给我,我把汗衫抖平了,见上面赫然写着“血债血还”四个苍劲大字。跟他相比,我只是个无所事事来凑热闹的,不禁自惭形秽。我连忙把竹竿递还给他,抱拳说,哥们,你真是勇猛,佩服佩服。

我蹑手蹑脚跳进花园里,把晾衣绳的一端解了下来,倒转了方向挂在金鱼池上方,在一株低矮的茉莉花树上松松打了个结,然后把绳子横拉过花园门前的小路,把末端系在花园对面的电线杆上。

当天晚上,十点钟左右,我和鱼贩子做枪手去北大踢了一场夜球,一人拿了100块钱。鱼贩子搬了新家,就在海淀,他直接回了家。我回到学校洗完澡后呆在宿舍里,其他同学都上自习去了,和我蛇鼠一窝的猫佬和老妖也不知死哪去了,我无事可做,百无聊赖,感觉自己在这个学校里十分多余。这时,宿舍外面的大喇叭嗡嗡直响,开始播音。原来,操蛋的美国一架侦查机在黄海把我们的一辆军用飞机撞得机毁人亡,他们的飞机却安然无恙地降落在我国领土内,学校让我们上街游行抗议示威去。作为一个热血青年,听到这种煽动性的消息,我十分激动,激动的原因不是爱国,也不是痛恨美帝国主义,主要是我有事可做,不用早早上床等待遗精了。

睡袍女孩笑盈盈地说,我叫蓝蔚渝,北大人力资源系大一的新生,很高兴认识你们。说完大大方方地上前与众人一一握手,握完手之后仍旧把手交到我手中,小鸟依人地站在我身边,让我倍儿有面子,我顿时生出想把我宝贵的童贞托付给她的悲壮情怀。

我们上了车,小贱人迅速地把车倒出来,哧溜一下开上马路,数秒之间,车速就上了120,在灯火辉煌的深夜发力狂飙,除非来一辆法拉利,否则就是舒马赫亲自出马也追不上了。

几辆公共汽车从后面开过来,司机把头伸出窗外大喊,说支持学生们的爱国游行,免费乘车。我和睡袍女孩眼神相交,形成默契,等到下一辆车停站的时候,也不看线路,跳上了车,两人在车上随着众人大喊大叫,至于到底喊了些什么,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我像周星驰一样夸张地吐了吐舌头,说,哇,咁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