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兵丁们没有李开国想象满面激动,大呼,愿为大人而死。而是一个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就差没敢出声说你是个骗子。

张县令闻言大怒,喝道:“胡说,尔为我大明守城之官,尚未与敌接战,便yu逃走,难道不怕国法,要了你的项上人头吗?”

对于他两人来说,这些都和他们没关系,在他们的心里,对李开国也没有什么忠心可言,见李开国到处树敌,他们也无动于衷,在他们的心里,李开国是活不长久的,只是对李开国手头的银子颇为眼热。

酒楼掌柜的开门做买卖,最重要的就是眼睛要亮,什么人不能得罪,那他心里是门清。昨晚李开国穿一身捕快衣服在他那吃了一顿霸王餐,他已经派人去衙门里打听过了,就连县令大人都拿李开国没办法,他那敢得罪?

张县令点了点头,心念急转,口中却继续问道:“李捕头是何时来到本县的?”

可惜的是,李开国不是普通人,这当一刀他躲都不躲,那钢刀劈在他上,犹如劈在铁块上一般,“当”的一声大响,却是李开国将单刀横于前,这一刀正劈在刀身上,以他十多倍于常人的力量,自然是纹丝不动。

县衙的门口空着好大的地方,足足有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望着‘高密县署’的匾额,李开国咧开嘴笑了笑。每逢大事之时,他都喜欢这样笑一笑,缓解一下心理压力,让脑子更清晰。想要强抢赵捕头的位子,他要验证一件事,就是增加了手下,是不是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却不是真的脑子秀逗了,做这什么狗屁捕头。

“救命啊,老大……”

cāo,不过是问他叫什么,这郝喜就啰哩啰嗦的一大堆,李开国再也忍耐不住,轻轻抽了他一个嘴巴子,喝道:“别废话,快去取些箭来。”

那郝喜被打了一个轻飘飘的耳光,只觉得脚下仿佛踩在云彩里,那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心中只觉得无比的荣耀,大人打我了,是轻轻的,在他看来,那可是无上的荣宠啊。

他得意的看了冯国用一眼,想看到冯国用眼里的嫉恨。冯国用本瞧都不瞧他一眼,再次推开一个架云梯后,大声喝道:“倒水。”

大锅里的水早就煮得滚开,兵丁们拉动锅边的引绳,开水便如同瀑布般浇下城去。城下登时传来凄惨的叫声,有百余名乱匪被开水烫得皮开绽,满地乱滚。

这一下,乱匪们登时乱了起来,匪首眼看事不可为,大叫:“撤退、撤退。”一群乱匪来的快,去得快,一直逃出二里地,这才住脚。

等到郝喜再提得两囊箭枝来,乱匪们已经逃了,这短短一盏茶的闹剧攻城战,以乱匪死伤二百余人,而官兵无一伤亡而取得大胜。眼见得乱匪乱哄哄的逃了,连尸体和云梯都抛得满地都是,官兵们兴奋之极,无不大呼“万胜。”

李开国拍了拍冯国用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国用,你刚才下令倒水倒得好啊,你看这些乱匪,全都吓跑了。”

冯国用的道:“属下只是为大人分忧而已,大人才是咱们的主心骨,如果不是大人神勇,只怕现在乱匪已经在县城里荼毒百姓了。大人才是全县百姓的救星。”

这马屁拍得,李开国全身上下三百多骨头无一不舒服,舒爽之下,他吼道:“众军听着,刚才你们都奋勇守城,人人都有功劳,凡是杀死乱匪的,都到冯国用这报明,查实后本官即刻发银子。”

这话一出,众兵丁无不打心眼里笑出来,乱哄哄的叫道:“谢大人。”

“大人言而有信啊。”

“跟着大人,小的死也值了。”

有的兵丁激动之下,眼泪都流了出来。

有xing急的,早已经挤在冯国用身边述说杀了几个。但每一个人看着李开国的眼神都是崇敬之sè,对他施礼也都是打心眼里的恭恭敬敬。

其实大明的兵丁也不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而是统治者本就不把最低层的士兵们当chéngrén看。兵丁们的饷银一拖五六年的比比皆是,甚至有的兵丁当了三十多年的兵连一次饷银都没有拿过。就是有发的,也会被上官克扣,一两的饷银,克扣严重的连五十文都领不到。

现在李开国居然言而有信,说发多少就发多少,一两都不克扣,众兵丁怎能不对李开国信服?就是李开国现在叫他们去死,有几个实诚的傻大个说不定当真就会去死。

郝喜看着冯国用被兵丁们团团围住,好似众星捧月一般,被兵丁们竭力的讨好,唯恐冯国用嘴里说出所核不准的话来,心中那是嫉恨之极。

他本就是一个势力小人,以前吕财活着的时候,最喜欢他拍的马屁了。所以平ri里没有少和身为队正冯国用磕磕绊绊。

因此李开国斩了吕财后,看到冯国用被李开国赏识,郝喜登时慌了起来。一见冯国用听令去搬银子,他就不动声sè的靠近李开国。

果然,他和李开国搭上了话。可惜的是,尽管他费尽心思努力拍李开国的马屁,却还是没有冯国用受宠。

眼看着陆续有兵丁被冯国核准后,喜滋滋的从李开国手中接过银子,郝喜好似找到了机会,连忙跑到李开国的旁边,帮李开国用剪子剪银子,时不时的还陪笑着说些“要感谢大人。”

“大人待小的们当真有如父母一般。”

“还不快给大人磕头,感谢大人恩德。”

只是众兵丁们却不买他的账,对李开国那是千恩万谢,对郝喜却是黑脸相向。郝喜的名声一向不好,他以前没少干狐假虎威的事,兵丁们背后都叫他郝舔腚。

这些李开国都看在眼里,却装做不知,做领导的,手下不和才好,如果都打成一片,领导就危险了。

看到郝喜在兵丁们心中并无威信,李开国就拿定主意,要用郝喜做兵丁们中的密探,能够用他来牵制冯国用,可以使自己更好的掌控这一哨官兵。

等到发完银子,李开国一算,不过才发了二百六十五两银子,瞧了瞧城外的尸体,绝计没有二百五十六具,他伸手招了冯国用过来,还没有等他开口,冯国用就道:“大人,有一些乱匪,是几人合力杀的。属下心想,如果将一两银子几个人分,定然违背大人的初衷,因此属下擅自做主,以大人的名义分别给合力杀敌的兵丁每人一两银子,所以银子多花了些。属下事先没有请示大人,就擅自做主,请大人处罚。”

李开国愣了一愣,心中一惊,这冯国用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知道帮他收买人心,只是凡是这样的人,都是不甘人下的,倒是小瞧了他。

李开国心念一闪,说道:“嗯,你做的很好,他们都领过银子了,你怎么没领?难道你一个乱匪也没有杀。”

冯国用道:“蒙大人信任,为兵丁们核查。属下杀敌之数,应当大人核查才是。”

李开国笑了笑,伸手抓起三十两银子,递给冯国用,道:“你是有功之人,这三十两就赏给你罢,可不要嫌少。”

冯国用看着这三十两银子,再瞧瞧众兵丁看他的眼神,脸sè变了变,沉声道:“属下谢大人赏。”

李开国心中冷笑,这个冯国用,还得敲打敲打,否则用的不会顺手。

随手拿起五两银子,赏给郝喜,这小子只顾拍李开国的马屁,一个乱匪也没杀,此时得了五两,感动的是涕泪交加,李开国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他屁颠颠的咬着银子乐去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县令走了过来,说道:“李哨官,此时乱匪虽退,可是却退而不走,这一ri不走,县城一ri不能开。他们攻不进城来,却去洗劫各处村屯,那些百姓们可怎么办?为今之计,还是要想法击溃乱匪才是。”

李开国看了看远处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乱匪,这县城凭着这帮笨蛋那是一定攻不下来。可是高密县还有众多的村屯,凭着各村屯自身的力量,肯定是挡不住的。张县令这一说,颇有爱民如子之意,但以李开国对这老东西的了解,定是想算计他。。

“那依大人之见如何?”李开国问道。

张县令早已经成竹在,道:“为今之计,只有求援了,灵山卫的赵千户手下有一千多官兵,离本县只有二百里,只需本县派人前去求援,最多只需七ri,赵千户的军马便可开到平匪。”

李开国眨了眨眼睛,心中冷冷一笑,想来这赵千户与赵捕头定有关系,这该死的老头,居然还不死心,想yin自已,只是他可能忘记了,赵捕头可是张县令下令杀死的。